陸方遠嘆了一口氣,朝樓下望去,“難道那人會飛?要不他就是故意把腳印留在這裡,戲弄我們的。”
“去樓下找找,有沒有沾了血的鞋。”刑銘想了想,兇手該不會從把鞋子從這裡扔了出去,然後又光着腳從另一邊離開了吧。要麼,這個兇手說不準還真會飛,不是普通人。
陸方遠點了點頭,想起剛從死者的抽屜裡發現的東西,“兇手該不會是替天行道吧?”畢竟,死者是個變態的戀童癖。
“如果是這樣,那就要留意了,看最近有沒有哪家的小孩子......”刑銘說不下去了,重重地砸了一下牆壁,“這種人,死有餘辜。”
邊越推了推眼鏡兒,拍拍刑銘的肩膀,“他已經死了,也算是得了報應。”
收隊後,陸方遠和刑銘還要在這周圍打探情況,就沒有回警局去,直接在附近找個地方吃午飯。
“刑警官,陸警官,你們怎麼來了。”姜靈佑正在打掃桌子,聽到門上的響動,擡頭一看,原來是老朋友來了。
陸方遠看她這麼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們來查個案子,這不到飯點兒了嗎,正好過來吃個飯。”
“原來如此,你們啊,一天天的,真忙。”姜靈佑拿着菜單走過來,“來來來,看有什麼想吃的,我們家大廚的手藝可好了。”
刑銘習慣性地查看着四周的環境,“姜小姐,最近這附近沒有來什麼奇怪的人吧?”
姜靈佑想了想,把茶水端過來,“怪人?吃豬血的人算不算怪人?不算吧。”
“......”刑銘無語地看着姜靈佑,看來是問她是沒有結果的了。
白琅剛從外面送外賣回來,看到陸方遠在店裡,他高興壞了,立馬熱情地跑過去,坐在一邊。
“陸警官,陸警官,你怎麼來了啊?”白小狗要是現了原形,那他現在的尾巴一定都快搖斷了。
陸方遠溫和地笑了笑,白琅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喜歡黏着自己,“白琅弟弟,今天忙不忙?”
白琅被陸警官問話了,立馬坐直,扳着手指頭說道,“有點忙,我送了幾次外賣了,啊,幾次呢。”
刑銘看着白琅像只小狗一樣,圍着陸方遠打轉轉,不由得笑了起來,“這個小朋友真逗,每次看見你就激動得很。”
陸方遠搖搖頭,笑着說,“白琅弟弟還小,大概覺得我像哥哥?”
陸方遠也是家裡的幼子,還從來沒有和弟弟一樣的朋友交往過,他也挺喜歡白琅的,單純又熱情,是個好孩子。
白雲紋在廚房裡,一邊炒菜一邊冷哼,“我纔是他哥哥,他把你當爸爸崇拜的!”
回頭想想,這樣不對啊,這麼說,陸方遠那小子輩分比自己都大了?
陸方遠掏掏耳朵,總感覺有人在說自己。
而且,總感覺有人在盯着自己看。
他不經意地朝窗外掃了一眼,沒有發現哪裡有什麼問題。
姜氏食肆外,一個穿着黑色西裝的男子,抱着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死死地盯着陸方遠,再看看他身旁的白琅,生氣極了。
西裝男輕嘆一聲,低聲說道,“主人,你說你看中的新僕人,是他?”
他指了指白琅,怎麼看那人都不適合做主人的新僕人呢。
童謠點點頭,幼稚的童音卻說着成熟的話語,“沒錯,就是他。凌夜,我命令你,殺了那個警察。”
她不能容忍自己看中的新僕人,一直圍着別人打轉。
凌夜搖了搖頭,拒絕了主人無理的要求,“不行,昨天殺的人,已經引起他們的注意了。主人,那個警察並沒有觸犯到您的利益,在下不會去殺他的。”
“哼,你每次都是這樣!根本就不聽的我的命令!”童謠生氣極了,她從凌夜的懷裡掙脫出來,“你根本沒有上一個人僕人聽話,還好,我馬上就可以換新僕人了。”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看這比自己高大不少的僕人,“你就在這裡反思,不要跟着我。”
說罷,童謠就獨自離開了,留下凌夜一個人,待在原地沉默了。
凌夜看這自己的雙手,臉上露出了苦澀的微笑。
他行屍走肉一般打開姜氏食肆的店門,點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菜,就坐在那裡發呆。
凌夜二十歲的時候,成爲了童謠的僕人。
他今年已經一千三百歲了。
在過去的一千多年裡,凌夜照顧着童謠,在這大千世界四處遊蕩。
他的雙手上,沾染了無數生靈的鮮血。
只要童謠一個命令,他手起刀落,果斷結束了那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生命。
“沒有上一個僕人聽話嗎......”凌夜喃喃自語。
他捂着自己的臉,彷彿能聞見自己手上的血腥味兒。
童謠出生於一個被詛咒的古老家族,到現在,這個家族只有童謠一個人活着了。
她活了幾千歲,卻沒有長大、變老,一直都是十歲小女孩的模樣。
她以鮮血爲生,卻能在太陽底下生存,比躲在陰暗處的殭屍要自在得多。
唯一不滿的事情,就是最近這個僕人,越來越不聽話了。
還好,凌夜和自己的契約馬上就要結束了,他要把契約之力,交給下一個僕人了。
“哼,有什麼了不起,無聊死了。”童謠一個人走到偏僻的地方,靜靜地坐着。
她已經受了這平淡無味的生活,好不容易尋一點樂子,都要被凌夜阻止。
要是那個白琅做自己的僕人就好了,他一定很聽話。
至於凌夜,大限將至的他,還是考慮怎麼安排好後事吧。
想到白琅那張憨厚老實的臉,童謠不由得笑了起來。
小女孩甜美的微笑,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一個斯斯文文的男人走了過來,慢慢蹲下身,溫柔地看着童謠,“小姑娘,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呢?你爸爸媽媽呢?”
童謠聽到男人的話,心裡冷笑着,表面上卻裝出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叔叔,我迷路了,你能幫我找回家的路嗎?”
那男人很高興,用露骨的眼神仔細打量着童謠,嚥了嚥唾沫,“好,跟叔叔來,叔叔一定會把你送回家的。不過你要乖乖的哦。”真好,竟然找到這麼好的“獵物”。
童謠伸出手,被男人牽着走,露出純真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