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承運被陣法困着,碗口粗的寒光鐵鏈,綁緊了他的四肢。
身上的玄衣,已經被食腦山魈啃咬得不成樣子。
他原本光潔俊朗的臉色,佈滿了傷口,完全看不出人樣。
只有那雙眼睛,死死地盯着來人。
“嘖嘖,司承運,沒想到,你爲了救那個凡人,不肯破陣出去,倒要枉送了自己的性命。”羌洛看着滿身傷痕的司承運,得意極了。
他蹲下身來,擡手捏着司承運的下巴,笑着說道,“東嶽帝君,你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像什麼嗎?就好像一條被打斷腿的狗,真是蠢極了。”
司承運沒有理他,只是一直看着姜靈佑,眼睛裡充滿了渴求,好像很久沒有看見她,思念之情要溢了出來。
“很好,你既然不說話,那你也就沒有機會說話了。”羌洛拍了拍手,站了起來,回到姜靈佑身邊。
姜靈佑拿着攬雲劍,雙眼迷離,好像失去了神智。
她看着司承運,這個人,就是她的仇人嗎?
“對,靈佑,他就是我們的仇人。”羌洛彷彿看透了姜靈佑的心思,他站在姜靈佑身後,伸手握着姜靈佑拿劍的手,帶着她,慢慢擡起劍,指着司承運的心臟。
姜靈佑看着手上的劍,散發着幽光,一股寒意迎面而來。
“靈佑,只有你能殺了他。”羌洛低下頭,在姜靈佑耳邊笑着說,“來,把劍刺進去,你就能報仇了,爲我們鬼巫國千萬的亡靈......”
姜靈佑皺了皺眉,沒有心思聽羌洛在說什麼,而是開口問道,“是你傷了他?”
眼前的司承運,變得那樣脆弱,好像一碰,他就會變成碎片。
斑駁的傷口,紅的鮮血,黑的污垢,從破爛的衣衫間顯露出來。
在姜靈佑的記憶裡,他從來都沒有如此狼狽過。
他到底受了多少折磨,纔會失去往日的神采,變成這樣。
羌洛點了點頭,話還沒說完,胸口處就感覺一陣穿心的刺痛。
攬雲劍一寸一寸地往羌洛的胸口扎,飲了鮮血的劍刃,變得異常可怕,散發着詭異的光芒,吸食着羌洛的靈力。
而姜靈佑的眼神,也變得不大對勁了。
她死死地盯着司承運,好像要把他渾身上下的每一處傷痕,都看清楚。
羌洛睜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看着姜靈佑,伸出手握着攬雲劍的劍身。手掌間是冰冷的劍刃,割傷了羌洛的肌膚,可是此刻,他卻無暇顧及。
“靈佑,你,你怎麼能這樣待我......”羌洛的語氣裡都是失望,“司承運纔是我們的仇人......”
然而此刻姜靈佑的腦海裡,只有“司承運受傷了,受了很嚴重的傷”這個念頭。
攬雲劍激發她心底的瘋魔,她的眼睛裡,只剩下殺戮。
這個人傷了司承運,所以他必須死。
姜靈佑木然地抽出劍,像個機器人一樣,再一次朝羌洛心口處刺去。
羌洛捂着心口,強忍疼痛,躲到另一邊。
他根本不能理解,爲什麼姜靈佑一看到受傷的司承運,不是去殺了他,而是來報復自己?
而姜靈佑,好像被攬雲劍驅使了,難道幾千年不見,攬雲劍已經有了自己的意識?
可是攬雲劍的威力太大,自己此刻已經自身難保,更別提去把姜靈佑喚醒了。
姜靈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歪歪頭,轉過身來,看着羌洛,然後接着去追殺他。
羌洛被自己挖的陷阱給坑了,有苦不能言,只好朝密室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