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暉堂
“主子,二公主身邊兒的方嬤嬤來了。這會兒正在外面候着呢。”
大公主擡眸有些詫異的看着瑾嬤嬤,語氣有些不悅:“她來做什麼?”
也不怪大公主這麼說,實在是她和二公主這些年越發嫌隙深了。尤其是她即將撫蒙,這心裡的苦澀可想而知了。
“你出去應付一下。”
瑾嬤嬤點了點頭,緩步走來出去。
幾分鐘之後,手裡拿着一個檀木雕花盒子走了進來。
“主子,您看。”
說話間便打開了盒子,只見裡面一個金鑲珠寶摺絲大手鐲,別提有多漂亮了。
大公主伸出纖細的手指拿起那個手鐲,下一瞬卻是一把給摔在了地上。
瑾嬤嬤頓時一驚:“主子,您,您怎麼……”
還未說完就見大公主冷笑道:“我雖然不比她得皇阿瑪寵愛,可我絕對不可能要她得施捨。她這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在我面前炫耀,奚落我。”
瑾嬤嬤真是無語極了,主子怎麼就看不清形勢呢?若是這個時候能夠和二公主關係緩和一些,說不準這次公主出嫁的嫁妝都能夠多一些呢。這麼一來,總歸是有些底氣。先帝爺那會兒撫蒙的公主也多得是,這但凡公主下嫁,哪個不是鬱鬱寡歡。這科爾沁王公貴族自己身份不低,哪裡會像關內的臣子家一樣捧着公主,主子若是一直這麼自恃身份,可有她受的。
坤寧宮
“連嬤嬤,把這香爐中的香給滅了,本宮這胸口悶得慌。”
連嬤嬤趕忙關切道:“主子,要不宣太醫院的人過來瞧瞧吧。”
赫舍里氏搖了搖頭:“不必麻煩。”
頓了頓之後,她沉聲道:“這次指婚大阿哥真是佔盡便宜了。不僅有鈕祜祿家格格做嫡福晉,竟然連副都御使蘇海的女兒也被指給他做側福晉。萬歲爺這心偏的真是……”
如果說之前赫舍里氏還有些怒氣,到了現在,她更多的只是無奈了。
連嬤嬤一邊蓋上香爐的蓋子,一邊道:“大阿哥如今掌控着粘杆處,最得萬歲爺賞識了。如今又即將大婚,怕是萬歲爺會趁着這時機給大阿哥貝勒爵位。”
“依着這形勢,大阿哥只會更強勢。日後即便主子有了小阿哥,有了嫡子,也得忌憚一二呢。”
連嬤嬤這些話無疑是赫舍里氏心裡的噩夢,自打她入主中宮,這個威脅便一直都如影隨形。
甚至是,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她真的不願意承認自己拿李佳氏,拿她的兒子一點兒辦法都沒有。李佳氏雖然被萬歲爺冊封爲皇貴妃,可在她這個中宮皇后面前,不過是一個妾罷了。偏偏宮裡那些不長眼的奴才竟然爲了捧着李佳氏,說什麼她皇貴妃之尊,位同副後。尤其是在她的金印被拿走之後,這樣的傳聞,就更厲害了。
赫舍里氏真的理解不了,她到底哪一點上輸給李佳氏了。她難不成一輩子要讓她來膈應她?
赫舍里氏之前還竭力的安慰自己說,中宮皇后,那自然就得心胸寬廣一些。可現在,這李佳氏愈發得勢,給了她如此大的威脅,她怎麼還能夠坐得住。
“這次大阿哥和二阿哥大婚相隔不了幾日。不用想內務府那些狗奴才得可勁兒的捧着大阿哥了。好,很好。本宮也不阻攔。還要給咋大阿哥增加一些榮寵。嬤嬤,你暗中去找內務府副總管趙順,這人頗得赫舍裡一族的照拂。你就告訴他,讓他儘可能的把大阿哥的大婚辦的奢華一些。本宮就不信了,到時候朝堂不會有非議。”
連嬤嬤頓時喜上眉梢:“主子這招真是高明,到時候李佳氏可不得憋屈死。”
赫舍里氏笑道:“李佳氏再受寵,這大清的皇后也只有一個,你看着吧,本宮絕對不會讓她得意太久的。”
等她給大阿哥戴上奢侈兩個字,且看她怎麼得意。
承乾宮
因爲弘昱大婚的事情,李青菡也沒少費心思。只是,她從未有這方面的經驗,多數時候也就是聽聽內務府一些報備。
此刻她手上打着絡子,心裡卻着實是覺着好笑極了。
赫舍里氏還真是費盡心機,竟然想出這麼一招。
依着宮裡的規矩,一切用品都是有規制的。兩個阿哥大婚沒隔幾日,卻偏偏把最奢華,最精美的器具往東一所送。
表面上是赫舍里氏寬容,有嫡母風範。實際上這可是故意給弘昱找麻煩呢。
玉珠上前給她倒了一杯水,很是看不爽皇后這算計:“主子,您可想到什麼辦法沒有。這皇后賞下的,若是推了,倒是顯得主子不識擡舉了。可若是不推,豈不是讓她得逞了。真是好深的心機,瞅着任何時機都想算計主子一下。”
李青菡漫不經心道:“推什麼推,精緻奢華的東西誰會嫌少。你要知道,只要萬歲爺不覺着奢華,不覺着逾越,那就不是事。”
“何況你忘記了,當初先帝爺在時,時不時的往毓慶宮賞賜東西,萬歲爺心裡哪裡有什麼概念啊。只會覺着那些嚼舌根的人是無事生非。到時候,赫舍里氏非但得不到好處,少不了要讓萬歲爺更厭惡他。”
說得再直白一些,或許別人覺着這些東西太過奢華,可在胤礽眼中,那根本不算什麼。想借着這事兒給弘昱難堪,怕是最後難堪的,會是她自己。
偷雞不成蝕把米,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放下手中的絡子之後,李青菡卻還有一件事難以定奪。這當媽的真心是操心很多。兒子大婚,就怕遇到後宅不寧。尤其是這種一夫多妻,少不得爲了爭寵而算計不斷。
來到這清朝這麼多年,李青菡雖然靈魂還是現代的,可已經習慣了這個時代的遊戲規則。對於大福晉,李青菡也想她和弘昱琴瑟和諧,可鈕祜祿氏身上關係着家族門楣,自然有自己的打量。這原本也不是她的錯,可但凡人要有了私心,那夫妻之間,還能夠純粹嗎?
弘昱那性子,必定只會當她是嫡妻,而不會給她恩寵。
依着李青菡的私心,她其實是希望她的幾個孩子,都能夠找到自己知心的人。
可惜,這些或許真的只是奢望。
“主子,您在想什麼呢?”見自家主子出神,玉珠詫異道。
李青菡笑了笑:“這時間過得真是快。一轉眼弘昱都要大婚了。玉珠,你說我是不是老了啊?”
玉珠噗嗤一笑:“主子怎麼會這麼想啊?奴婢侍奉主子這麼多年,只覺着主子還和當年一樣的,若真的說什麼地方有變化,也只是更加有韻味了。”
李青菡拿起小炕桌上的白玉如意紋小銅鏡,卻在拿起的那一瞬,又仍在了一邊。
這些年,她愈發不愛照鏡子了。
她倒不是怕老,她怕的是自己不認識鏡子中的那個人。
玉珠搖了搖頭:“主子,難不成奴婢會騙您?在奴婢心裡啊,您是這後宮一頂一的美人。”
正說着呢,只聽門口傳來了胤礽的聲音:“玉珠這話說的沒錯,該賞!”
被他這麼調侃,李青菡也不知道怎麼了,臉上竟然微微有些發熱。要說啊,這麼多年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她臉皮也厚了。可還是禁不住的有了幾分羞澀。
“萬歲爺既然要賞,那就賞玉珠一個大的恩典吧。”
胤礽笑着走上前,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看來你心裡是有了主意了。你說說,想替玉珠求個什麼恩典。”
胤礽笑眯眯的拉着他坐在身側,“臣妾想替玉珠求一門姻緣。”
這話一出口,胤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看着玉珠道:“你怎麼看?”
玉珠愣了愣之後,撲通一聲跪到在地上,急忙道:“奴婢發過誓要一輩子都侍奉主子左右的。奴婢不想嫁人。”
李青菡真的很心疼玉珠,這多年她的忠心她都看在眼裡,她早就想給她尋覓一樁婚事了。好在最近她發覺玉珠對御前侍衛許德寧有那幾分的意思。而這許德寧瞧得出來,也不是沒有心思。如此一來,李青菡當然想促成這樁好事了。
女人一輩子孤獨,這太殘忍了。更何況,這兩人是郎有情妾有意,既然如此爲什麼不成全他們呢?
李青菡淺笑道:“今個兒就由我做主把你許給御前侍衛許德寧。你侍奉我這麼多年,再耽擱下去,可就真的成了老姑娘了。”
玉珠以爲自己掩飾的很好,可卻沒想到,主子竟然一切都看在眼裡。
她覺着自己很羞愧,她發過誓要一輩子侍奉主子的,可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心裡起了漣漪。
“主子……”
玉珠還想再說,李青菡搖了搖頭,“你是從我宮裡出去的,等弘昱大婚之後,本宮親自給你置辦嫁妝,風風光光送你出嫁。”
“好了,瞧你哭的這妝都花了,出去收拾收拾。”
瞧着玉珠離去的背影,胤礽緩緩道:“把玉珠指給許德寧,倒也不算委屈她。”
李青菡點了點頭,“玉珠侍奉臣妾這麼多年,臣妾也捨不得讓她離開。可若是爲了我的私心,讓她當一輩子老姑娘,臣妾於心不忍。”
見她說的傷感,胤礽一把把她摟在懷裡:“不怕,這日後想見了,你可以宣她入宮嘛。”
李青菡撲哧一笑,伸手掐了掐他的下巴:“萬歲爺倒是爲臣妾考慮好了。”
說完,她偎依在他懷裡,喃喃道:“萬歲爺,你說臣妾老了沒啊?”
胤礽哈哈一笑,煞有其事的看着她的臉頰,幾秒之後他嘖嘖兩聲:“還真別說,這眼角似乎有皺紋了。”
李青菡嚶嚶兩聲,就要拿起身側的白玉如意紋小銅鏡。
她纔剛伸手,就被胤礽一把壓在了身下:“朕的菡兒變成什麼樣,朕都喜歡。”
李青菡怒了努嘴:“這後宮佳麗三千,日後宮裡的姐妹只會越愛越多,人都愛新鮮的東西,到時候萬歲爺肯定嫌棄臣妾人老珠黃了。”
“胡說什麼?”胤礽佯裝生氣的咬了咬她的嘴脣。
“雖然平日裡所有人見了朕都說萬歲萬歲萬萬歲,可朕知道,朕活不了那麼久,那不成妖精了嗎?”
“朕雖然不能夠長身不老,可朕可以和涵兒攜手到老。咋們兩人一起變老,好不好?到時候朕讓你葬入帝陵,到時候就可以和朕一輩子在一起了。”
歷史上在清代,皇貴妃祔葬皇帝陵是難得的曠典和殊榮。而在康熙朝時,景陵首創了皇貴妃祔葬皇帝陵的先例。此人便是敬敏皇貴妃,皇十三子怡親王允祥的生母,於康熙三十八年七月逝,康熙帝對這個妃子很是寵愛,便特諭旨打開景陵地宮大門。
或許是因爲她的穿越,這事兒並未發生。章佳氏是葬在了妃陵。
所以說,若是胤礽有心思想讓她葬在帝陵,到時候不知道引起多少的紛擾呢。
李青菡緊緊摟着他,她能夠說,她不想進帝陵。
或許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能夠進帝陵,那可是最大的榮寵。可她不一樣,帝陵再好,她也只是一個妾。
裡面還會有他的皇后。
李青菡不想這樣子,她也不想黑乎乎的呆在棺材裡,她簡直難以想象自己慢慢腐化,或者讓蟲子什麼叮咬。
想想就嚇死人了。
“萬歲爺,您可不可以答應我一件事情?”
李青菡當時也是腦子抽風了,直到看到胤礽陰冷的眼神的時候,她才恍惚過來,自己到底說了些什麼。
“萬歲爺,若是有一天臣妾去了,您可不可以不要把臣妾裝在棺材裡,把臣妾火化了就好。”
這個朝代任誰聽到這樣的話,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這可是挫骨揚灰啊。
胤礽更多的是一股怒氣,他只以爲李青菡爲了不和他葬在一起,竟然連挫骨揚灰都不怕。
“你!”
胤礽氣的連話都不會說了,依着他這麼多年的認知,怎麼都無法理解,一個女人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李青菡也愣住了,她伸手怯怯的拽了拽他的袖子,想要說些什麼。可喉嚨就彷彿裝了鐵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好半晌之後,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
胤礽冷冷的一甩袖子,她這無辜的樣子讓他更生氣了。
若是換做別人,他絕對要廢了她,可偏偏這人是他的菡兒,他除了生氣,還真不知道該怎麼了。
他真的很委屈,很委屈。這樣的感覺,他自己也很詫異。
玉珠梳洗完畢之後,正準備進來侍奉左右。熟料,纔開門,就見萬歲爺冷着臉走了出來,甚至還不解恨的把一旁的椅子都給踹倒了。
她嚇得趕忙跪在地上,臉色都蒼白蒼白的。
外面的奴才也嚇得跪了一地,他們真的是納悶了,主子到底做了什麼能把萬歲爺氣成這樣呢?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啊。
寢殿內
李青菡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嘴賤,可這也怪不得她啊。她只是口無遮攔,她至於那麼生氣嗎?
哼!
這樣的念頭轉過的時候,她又煩躁的搖了搖頭,身體裡似乎又有一個聲音,她的確是有些過分了。這個朝代,這樣的言語可是大不敬。何況還是在胤礽說讓她葬入帝陵之後。
她這麼說,不僅是不識擡舉,而是犯了大錯。
拉出去把她給砍了都不爲過。
啊啊啊啊!
玉珠輕輕拿起地上的椅子,見自家主子糾結的樣子,心裡也着實是害怕的很。
“主子,這到底是怎麼了?萬歲爺怎麼生那麼大的氣?”
李青菡看了看她,懊惱的咬了咬嘴脣,便把方纔發生的一切都給說了。
玉珠嚇得腿都軟了,雖然她知道主子有時候想法有些奇怪,做事也有些奇怪,可那些都是小事。怎麼竟然在這事兒上,這麼……
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也難怪萬歲爺那麼生氣。
“主子,這大清朝可從未有皇貴妃葬入帝陵的先例,萬歲爺這麼大的恩典,您怎麼,怎麼愣是?”
李青菡也在後悔啊,可誰讓她方纔腦子抽筋了呢?
李青菡其實也是有苦無處說,若是她是土著,她絕對會感激涕零,可誰讓她的身體裡是現代的靈魂呢?
這邊,德順這心裡也納悶了,這皇貴妃娘娘到底是怎麼惹着萬歲爺了,他真心是佩服極了,這世界上竟然有人能夠把萬歲爺惹成這樣。
“你說,朕怎麼虧待她了?她寧願挫骨揚灰也不願意和朕葬在帝陵?”
德順雙腿一軟,我的個乖乖,皇貴妃娘娘,您也太大膽了吧。
這,這話都敢說。
遇着這事兒,德順哪裡敢說什麼,實在是他也想不到該說什麼。按說他是萬歲爺面前的紅人,這麼多難侍奉萬歲爺也揣摩出萬歲爺的脾氣了,他還真沒遇到不敢說話的時候。
可眼前這事兒,他真的是恨不得縮到地縫裡面。
見德順沒說話,胤礽這心裡更氣了。連個奴才都替他覺着委屈,怎麼她竟然這麼心狠。
這麼多年,他對她怎麼樣,她難道不清楚。他想和他死生都在一起,這難道有錯?
挫骨揚灰,虧她能夠想得到。一個小女子,怎麼會有如此瘋狂的想法,怎麼會?
連他都給嚇住了。
胤礽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她怎麼會有如此瘋狂的想法。
坤寧宮
連嬤嬤滿臉喜色的走進來,“主子,出大事了。”
赫舍里氏正抄着經卷,被這麼一打擾,她微微蹙了蹙眉。
連嬤嬤早已經忍不住了,幸災樂禍道:“主子您絕對想不到,萬歲爺方纔怒氣衝衝的從承乾宮出來,往乾清宮去了。而且還不止,聽聞萬歲爺還氣的摔了東西。”
赫舍里氏拿着筆的手頓了頓,心裡也滿是疑惑:“李佳氏竟然惹萬歲爺生氣了?不該啊。”
而且,能夠把萬歲爺氣成這樣,這事兒必然是非同小可。
“可知道爲了什麼嗎?”
連嬤嬤小人得志道:“奴婢已經派人去打聽了。”
“萬歲爺甩袖離去,還踹了東西。主子您說,萬歲爺會不會因此廢了李佳氏啊。如此雷霆之怒,可是破天荒第一次。”
赫舍里氏點了點頭,“先靜觀幾日吧,明個兒看看,乾清宮那邊可有什麼動靜。”
“大阿哥大婚之前出了這樣的事情,這宮裡不知道多少人幸災樂禍呢。”
頓了頓之後,赫舍里氏幽幽道:“粘杆處是爺爺一手創立的,眼下雖然被大阿哥掌控。對着這事兒,本宮早就有忌憚了。你說,趁着這時機,給大阿哥找些麻煩,這次李佳氏還救不救得了大阿哥呢?”
“主子這招真是太高明瞭。這兩件事情攪合在一起,趁着萬歲爺在氣頭上,少不得要發落李佳氏。到時候,這宮裡誰還敢不把主子您放在眼中。”
在赫舍里氏得到消息半個時辰之後,從乾清宮傳出了旨意,皇貴妃御前失儀,禁足承乾宮。
承乾宮
方纔萬歲爺離開之後,整個宮裡的人就戰戰兢兢的,這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上了。
大家這心裡正打鼓呢,沒想到旨意這麼快就到了。
此時的李青菡拿着手中的戲本子,這樣的淡定落在玉珠眼中,別提有多心急了。
“主子,這都什麼時候了,您還看得進去這些?”
“您就和萬歲爺示示弱,興許萬歲爺這氣兒便過去了。”
李青菡擡眸看了她一眼,“怎麼示弱?你沒聽萬歲爺都把我禁足了嗎?”
這還是兩人這麼多年,第一次發生衝突呢。
別說,這感覺,還真的挺奇怪的。
李青菡摸了摸肚子,方纔被那麼一打岔,她還沒用膳了,這會兒,她還真是有些餓了。
“你去和小廚房說,一會兒做個炸醬麪,再弄幾個小菜吧。”
玉珠險些絕倒,心裡不由得嘀咕。主子,您怎麼這個時候還記得吃啊。
萬歲爺的耳目在宮裡多的是,若是聽到您還能夠心大的看戲本子,吃炸醬麪,這非得氣倒不可。
玉珠真是不敢相信,主子會這麼任性。
“好啦,你別這麼瞪我了。我也沒法啊,難不成爲了還來一招苦肉計,我可不想這麼做。”
“何況這事兒根本源頭不在這裡。”
玉珠急的都要跺腳了:“主子怎麼不想隨萬歲爺入帝陵呢?什麼火化,這不就是把人挫骨揚灰嗎?真不知道主子到底怎麼想的了。”
李青菡合上手中的戲本子,伸手撫了扶額頭,喃喃道:“你不懂,你永遠都不會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