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事情,算起來,大殤國是夠丟人的。
阮興設計挑撥,扶巖君與萬忌君大打出手,拖延戰事,只爲己欲,最後戰敗後狼狽而逃。
他們在戰場上的確很是勇猛,但終是目光短淺之輩。
“你們來京城,又是受誰的教唆,許了你們大帥什麼承諾?”施秋雁再問。
自然,還是沒有人可以回答。
“我們就是來替大帥報仇的。”終於有人喊着,“不要以爲我們人人都是貪生怕死之輩。”
“哦?”施秋雁冷冷一笑,揚手就甩了匕首來,正中那人的額頭,要了他的性命。
獄卒則是面無表情的將匕首拔了出來,擦淨上面的血淨,遞還到施秋雁的手中。
怕是,沒有人料到,施秋雁一個小小弱女子會真的動手吧。
狠,真的是夠狠的。
“你、你想如何?”他們倒是真的怕了,剛纔盛氣凌人的狀態已然變成了另一番模樣。
“信允君,有沒有到京城。”施秋雁再問。
那些人面面相覷,估計都在考慮着是來還是沒有來。
施秋雁知道了答案,如果信允君真的到了京城外,他們必然叫囂不已,認爲他們將會離開牢獄之地,大獲全勝,現下卻猶豫不決,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好了,我知道了。”施秋雁搖了搖頭,“他沒有來。”
“你在胡說什麼,信允君必會來救我們的。”有人再叫。
施秋雁揚了揚手中的匕首,就聽不到有人再吵吵鬧鬧的了。
這麼怕死的一羣人,在戰場上卻是瘋了似的,真是讓人摸不透啊。
“我對你們的瞭解,遠超你們的想象,從你們的態度上不難看出,信允君並沒有來。”施秋雁喃喃的說道,轉頭看向獄卒,“今天是你當班,凡事小心,過後,這些人就不必再留了。”
大殤國的俘虜死在牢獄之中,也夠讓魏家人填堵的。
“看來,你對大殤國的人非常瞭解。”龍呈楓慢悠悠的出現,令施秋雁大驚失色。
“你……”施秋雁轉頭看向同樣驚慌的獄卒,看來不是被出賣,是龍呈楓太有本事。
龍呈楓似笑非笑道,“我就是來看望老‘朋友’,不想卻在這裡碰到一場好戲,施家小姐怎麼會從他們的表情上,就認定了信允君沒有到京城。”
不等施秋雁回答,龍呈楓就繼續問着,“還是說,你到此處來,是另有目的。”
施秋雁冷冷的看着龍呈楓,這心頭涌上一股怒火。
“我不似王爺多心,來這裡就是想要瞧瞧他們的態度,兩位大帥跑到敵國京都,如果沒有被發現,興許能完成一件大事,但一旦被發現,必然逃出無門。”施秋雁冷笑着,“他們兩個人的性子雖然魯莽,但絕對不會愚蠢,除非有萬全之法,否則他們絕對不會深入。”
龍呈楓靜靜的看着施秋雁站在昏暗的牢獄中,卻意氣風發的說出這些話來,心中略有些吃驚。
施秋雁果然是與衆不同的。
“但是他們的結果卻是慘死。”施秋雁冷笑着,“如若不是接應的人出了事情,那就是
出賣了他們。”
當施秋雁說出這些話時,就看到那些人的面色大變,原來都是知情人,但在牢獄之中,一個個的都變得聰明,竟沒有透出半個字。
“這個人,必然是兩位大帥十分信任的,對不對?”施秋雁再問。
她是不可能會得到回答的,心知肚明。
“你是想要知道,京城外的大殤國人,是不是信允君帶來的,對嗎?”龍呈楓問道,“我就可以告訴你,當然不是。”
信允君是他們三兄弟中惟有長了腦子的,再怎麼樣都不可能帶着幾十個人硬闖京都。
不是他,又會有誰?
“既然這麼擔憂,那不如去看看吧。”龍呈楓揚起頭來,看向施秋雁。
施秋雁冷冷的掃了龍呈楓一眼,就準備越過他,離開這個鬼地方。
“施家小姐莫要忘記了,我們可是合作的關係。”龍呈楓一把就扯住施秋雁的手腕,“善意”的提醒着她,“小姐出了事情,我可沒有辦法向長風樓交待。”
交待?可笑,把她當成很好欺負的對象了,對不對?施秋雁似笑非笑的揮開了龍呈楓的手。
“王爺,莫要當我是傻子。”施秋雁側身而立,面對着龍呈楓,“不要以爲我就想不到,當初你說是悍匪搶了魏家的東西,結果竟然是大殤國的人。”
難道不是說,龍呈楓有意瞞着此事嗎?
眼下,他們誰都沒有再說話,是各有盤算啊。
施秋雁見龍呈楓沉默着,也弄不清楚自己猜的是對是錯,雖然龍呈楓在大事上未必會犯罪,但是在細枝末節的地方,必然有他特殊的打算。
“對了,王爺,我勸你還是把聘禮收回吧。”施秋雁纔剛剛走了幾步,就想到自己的人生大事,“如果,鬧得大家不歡而散,這臉上也就太難看了。”
“本王從來也不是有顏面的人啊。“龍呈楓的話說得更加的直接,令施秋雁倍感頭疼。
施秋雁未再多言,轉身時,便聽跟在龍呈楓身後之人問道,“王爺,要審什麼?”
“審什麼?”龍呈楓冷笑着,“本王是來要他們性命的。”
施秋雁猛然回頭,正準備制止龍呈楓時,就看到龍呈楓身後之人,迅速的揚起手中的短刀,隔着粗重的鐵欄杆,竟能要了俘虜的性命。
“住手,你是瘋了嗎?”施秋雁對待敵人可從來就沒有半點憐惜之人,但此時牢中僅有她和龍呈楓在場,這萬一暴露……
龍呈楓轉身看向施秋雁,挑眉笑道,“難道留到了明天,事情就會有改變嗎?”
施秋雁惱火的瞪着龍呈楓,自然知道龍呈楓說的是對的。
就算是再等一天,這些人還是躲不過黑白無常,反而容易多事。
“施小姐再怎麼果斷,終是女流之輩,於心不忍也是應該的。”那男子一邊擦着手中的短刀,一邊走到龍呈楓的身邊來,低着頭,說道。
這算是挑釁嗎?施秋雁咬牙切齒的看着那名男子,本以爲他也是獄卒,看來事實並非如此。
他是誰?說話倒是挺不客氣的。
“你……”施秋雁剛吐了一個字來,就聽到
龍呈楓笑道,“小姐身爲樓主義妹,估計也不會認得每一位樓中之人吧。”
當然,都認得。
施秋雁在心裡默默的反駁着,她憑着她的記性力,不可能會有記不住的人物。
“見過小姐。”男子向施秋雁作揖道,“屬下……”
施秋雁已經不想聽這男子在後面還會再說些什麼了,聽着他的意思,施秋雁也都明白。
這男子是長風樓派到龍呈楓身邊的人,至於這其中的緣故卻暫時不是施秋雁能夠了解的。
她也不想了解,如果說非要弄清楚,恐怕也只有找端木要凌好好談淡。
“王爺,好自爲之。”施秋雁向龍呈楓屈了屈膝,就離開這佈滿血腥的地牢。
等魏懷安等人歸來以後,看到牢獄變成這等模樣,怕是要氣死的吧。
也好,她不敢做的事情,自然有人敢來做。
“小姐,爲何不與恪王說清楚?”木犀對施秋雁的“沉默”非常的不解。
施秋雁緊皺着眉頭,“他的身邊竟然會有長風樓的人,你好好的問問樓主,這到底是鬧的哪一齣戲?我可絕對不做傻子的。”
沒有人想要做傻子,特別是像施秋雁這樣的人。
她凡事都想要抓在手裡,不假他人之手,更不喜歡被人算計、壓制。
她這樣的性子,也是當初意氣風發的龍呈洪,很難以容忍的吧。
“小姐放心,就算他真的是長風樓的人,也必然是樓主提前安排,不是故意不讓小姐不知道的。”木犀一開口,便是在爲端木要凌說話。
施秋雁不過是淺淺一笑,沒有怪罪木犀。
她與端木要凌的關係平和,對她和阮逸興的未來複仇只有益處,她纔不會傻到真的與端木要凌鬧翻呢。
施秋雁也沒有介意給木犀吃上一粒定心丸,“我只是想要知道,呈楓在樓主的眼中,到底是什麼樣的位置,甚至在他的身邊安排長風樓的人。”
木犀自然是不知情,尷尬的低下了頭,無法給施秋雁任何解答。
這夜裡註定是不平靜的,怪異的是每次都與魏家扯上關係。
她明明什麼都沒有去做,更來不及去做,反倒像是有一個幕後推手,默默的瞧着魏家人在那裡自陣腳,而她施秋雁也從原本打算的參與者,變成了欣賞的旁觀者。
“小姐!”有人突的就出現在施秋雁的面前,倒是讓施秋雁不由得停下腳步,錯愕的冷眼瞧着對方。
“不是說了,都要在府裡守着嗎?”施秋雁冷冷的問着,“何事?”
前來的下人對施秋雁的態度沒有任何意外,畢竟是他沒有先守着施秋雁的命令,但是,事出有因。
“施少爺在城外身負重傷,但其他府上的公子更是自身難保,沒有人搭救。”這下人的話一出,就令施秋雁大驚失色。
她原本是覺得出現的大殤國人有異,沒有料到他們還會重傷施萬里。
施秋雁本能的向前一步,就被木犀死死的拉住,“小姐,萬萬不可衝動。”
不能衝動?施秋雁瞧了瞧他們,硬生生的收住了腳步,已然決定不去搭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