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便是回京上路了。
按常理的規矩,應該是皇上的轎輦先走,其他官臣隨後,便在這裡,是絕對行不通的。
人人心知肚明,人人不會點破啊。
施秋雁就坐在馬車上,閉目養神,直到聽說長風樓心到了血靈芝,才讓她放下心來。
“小姐,這位恪郡王真是夠狠的,爲了不讓小姐與樓主聯繫,竟然斷了獵宮所有的通訊往來。”木犀恨恨的說道,“偏偏……”
施秋雁冷冷一笑,揮手示意木犀莫要再說下去。
畢竟,皇上就是這樣的人,明知道龍呈楓做了許多“怪”事,但卻沒有加以阻止。
皇子朝臣也明白龍呈楓的作爲不合禮法,又都是冷眼旁觀,更像是在瞧着皇上的笑話呢。
“我們不必去理他會做什麼。”施秋雁沉音道,“一旦他阻了我的路,處理了就好。”
施秋雁把事情說得風淡雲輕,仿若此事不過是隨便丟棄個小棋子那般簡單,根本就不會讓她放在心上。
木犀低下頭去,便沒有再作聲。
這一路上自然是平平靜靜的,縱然皇上的轎輦會在最後才起程,可是這浩浩蕩蕩的大隊人馬,絕對不是誰都敢來犯的。
魏家,從來都是打頭陣。
至於尾隨其後的施家,在施秋雁看來,更像是在護着魏家安全似的,
瞧着就特別可笑。
馬車慢悠悠的停了下來,也令施秋雁睜開了眼睛。
這……才走了多遠啊。
前面發出吵鬧的聲音,好像是在驅趕着什麼。
“我也坐得累了,下去瞧瞧。”施秋雁涼涼的說道,由着木屢爲她帶上遮面的面紗,才下了車子。
好像是有誰在前面堵着車隊,哀求的聲音是斷斷續續,聽着都讓人心慌。
災情過後,國力衰退,大部分農田無法耕植,百姓流離。
這是民間纔有的疾苦,在京城之中是完全看不到的。
“他們好可憐啊。”施秋雁不忍,便開了口,“大哥,這是怎麼回事?”
施萬里瞧了瞧前面,略想了想,竟是催促着施秋雁上馬車,不許她再瞧着正在發生的事情。
怎麼着,就這麼見不得人嗎?
“我們是一定要告狀的,就請大老爺行行好吧。”
那哭聲是斷斷續續,也讓施秋雁聽懂了七八分,原來,是告御狀的。
施萬里讓她上車,她偏不上,豎起耳朵,聽了個究竟。
原來是告魏家欺凌,“侵民之地,毀民之才”的,這簡直就是撞到了槍口上,怎麼可能會真的爲他們申冤情命?
他們擋的就是魏家人的路啊。
施秋雁不由得擡起頭,看着風中獵獵作響的
“魏”家小旗,苦笑不已。
怕是這羣難民中,並無人識字,也有可能是受人利用。
後面有人來報,皇上的車隊很快就會趕上來的。
魏家縱然不把皇上放在眼中,也怕惹急了皇上,也是不好收場,便喝着人將難民拉開。
這拉拉扯扯的,動靜鬧得是越來越大。
魏家,總有一個人冷眼旁觀,眼中盡含鄙視之意。
當事態一旦無法控制時,他才“出手”。
“敢驚擾聖駕,皆是死罪。”魏懷安開了口,這絕對是字字薄涼啊。
他擡眼便道,“殺了他們。”
施秋雁立即就瞪大了眼睛,於旁人看來,不過是千金小姐好奇心重,才躲在一旁瞧個究竟,哪裡知道她的衛力極佳,早早的就把魏懷安的話聽到了耳中來,不由得握住了拳頭。
即使她極力阻止,也絕對不會改變半分,就要看着在那邊跪成一片的難民,受到殺害嗎?
最讓施秋雁覺得心寒的是,素來以“寬厚”爲名的施家,不過是冷眼相待,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她重生在這樣的家族,絕對恥辱。
“小姐,你不能過去。”木犀一眼就看出施秋雁的想法,忙擋在施秋雁的前面,“您說過,要萬事低調的。”
可低調,也要分個時候,總不能看着百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