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纔的對話中，我腦海中就浮現出帝城之靈的身影，再回想他跟我說過的話，心裡就覺得很不對勁。
他神通廣大，以帝城爲身軀，身上居住着百萬人口，爲什麼偏偏變化成姬軒轅的模樣？
只不過，我想不通的是，子鳳爲什麼會參與到這件事中來？
她到底是什麼人，和姬軒轅又是什麼關係？
我面帶苦笑地看着子鳳，看着眼前這個身爲自己徒弟的女子，感覺很陌生。
“你到底是誰？”我終究還是問了出來，或許是不甘心，不甘心帶着這份疑惑去死吧！
她輕聲一笑，一臉平靜地說道：“我纔是姬軒轅的女兒，至於大祭司，她只不過是一株青蓮罷了……師父，我本以爲你能很快意識到這個顯而易見的破綻，可惜你一直視而不見！”
我兩眼一零，越加疑惑：“什麼顯而易見的破綻，你想說什麼？”
子鳳笑道：“你早就知道大祭司的本體是一株青蓮，可她卻告訴你，她是姬軒轅的女兒，你就沒多想？”
我依舊有些迷茫。
子鳳無奈笑道：“如果大祭司真是姬軒轅的女兒，那麼她的本體怎麼可能是一株青蓮？”
驀然間，我恍然大悟，轉頭看向姬軒轅，動用大道天眼查看，這才發現：姬軒轅的本體是一頭模樣威武不凡的妖獸！
再看子鳳的本體，雖然跟姬軒轅有幾分差別，但我能看出，他倆纔是同宗同源的！
我搖頭苦笑，自嘲道：“這麼明顯的破綻，我竟然一直沒能發現，一直糾結她和幽若之間的關係，真是愚蠢，哈哈哈……”
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我掙扎起身，一步一步走向子鳳，眼神漠然地質問道：“從你擅自闖入鎮魔府開始，我是不是就落入了你布的局？”
她點頭。
我說：“你故意接近我，拜我爲師，引出戰王藍家和陵王楚家，只是爲了給我樹敵，讓我禍亂帝城，無法樹立威信？”
她點頭。
我又說：“凌雲他們前往惡魔島尋找龍皇果，想來也是被你算計的？中途叛逃的陳飛，也在你的計劃之中？”
她點頭。
我慘然一笑：“你做這一切，都是爲了把我引向骷髏谷，引向幽魂花，讓我能夠遇到軒轅斷劍，從而讓我知曉軒轅仙帝的名號？”
她依舊平淡地點頭，嘴角噙着笑。
我深吸一口氣，最後說道：“清依化身本體沉睡，以及在我駕臨帝城之後便接連綻放，想來也在你的操控之下吧？你知道她和我之間的聯繫，料到她會帶着自己的假記憶帶我去往姬軒轅留下來的小世界，讓我知道關於姬軒轅的隱秘？”
說到這，我的情緒瀕臨失控，哪知她卻一臉淡定地鼓掌笑道：“雖然明白得晚了些，但你能夠自己悟到這些，也算是個聰明人！”
看着子鳳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我心如刀絞，之前那個聰慧伶俐，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竟是如此心機深沉的惡毒女人？
她把所有人當成工具，不擇手段，只爲達成自己的目的……
我真是瞎了眼！
姬軒轅安靜地站在一邊，饒有興致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神色不悲不喜，淡定自若。
或許就像他剛纔說的那樣，除了他之外，這世間的其他生靈，他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
子鳳身影一閃，來到我的面前，伸手一招，召喚出藍色三叉戟：“師父，這是你送給我的禮物，還記得嘛？”
我冷哼一聲，可下一秒，她就毫不猶豫地將三叉戟刺進我的身體，插入我的心臟，並施以某種秘法，鎖住了我心臟的跳動。
我低聲嘶吼，感覺自己迅速虛弱，連站着的力氣都沒了。與此同時，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飛向姬軒轅。
“葉凡，你該知道的，都知道的差不多了，現在可以安心當我的祭品，助我開啓造化之門了！”
我精神恍惚地轉頭看了看他，用最後的力氣問道：“你是如何得知造化之門的存在的？既然它那麼神秘，你不應該知曉纔是！”
聽到這，姬軒轅微微一笑，隨即看向虛空，大喝道：“太極靈碑，都這個時候了，難道不出來送送你的老朋友？”
聞言，我瞳孔一縮，接着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的眼前。
不是太極靈碑，又是誰呢？
他一臉淡漠地看着我：“葉凡，我也沒想到，你能堅持到這一步，儘管我努力操控魔海時空削弱你的力量，干擾你的思維和戰鬥，可你還是英勇無敵地將亂天界的艦隊給覆滅了，真是了不起！”
“削弱我，干擾我……你，你爲什麼要那麼做？破除黑暗動亂，不正是你的夙願嘛，怎麼會？”
他微微笑道：“三千大道樹是我故意種在補天閣的，就是爲了便於你得到……別人傾盡一生領悟一種法則之力便是極限，可你卻像開掛一樣，三千大道合一，輕而易舉地獲得了巨大力量！”
我目瞪口呆，接着卻大笑起來。
這一刻，過往的所有經歷瞬間浮現心頭，我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
“我這一生，爲了掙脫冥界的操控，就已經付出了所有……當孽緣再臨，我捨身成魔，將前世所欠的情債一一償還，辜負的人一一護在身邊，可最終卻發現，我依舊還是別人的棋子……”
不知爲何，我的身體突然涌現出強大的力量，就像是迴光返照一樣，讓姬軒轅和太極靈碑都震驚不已。
巨大的能量在我體內流動，我瞬間做出決定，知道這是我絕地反擊，而且機會只有一次。
於是冷笑道：“想把我當祭品？門都沒有，我要自爆，讓自己神魂俱滅，讓你們眼睜睜看着自己的夢想破滅！”
話音一落，我有如神助一般，竟然掙脫了姬軒轅的封禁，他大喝一聲，想再度施展封印術。
只可惜，我瞬間就把全部力量積聚在心口，縱使他出手迅速，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爆！”
我帶着滿腔的悲憤，悍然自爆，三千大道的符文烙印被我徹底激發，此刻驚天一爆，我也不知道威力有多麼巨大。
“若有來世，我真想問問所謂的天道，爲何如此捉弄我……呵呵，這無聊的人生，終於結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