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唔……”
老婆婆伸手捂住張警官的嘴，不讓她再繼續說下去。
張警官的眼淚又開始不停地往下掉。
收費站那邊的影子忽然又喊了一個模糊的名字。我從這邊聽不清。
只見得張警官的身體又被強大的吸力吸了過去，那個老婆婆緊緊將她的身子抱住。
“姥姥……我們很快就可以團聚了，一家團聚……”
張警官好像已經知道那邊是什麼，風吹亂了她的短髮，模樣狼狽卻依舊美麗。
收費站伸出了跟勾馬靜猴魂魄一樣的鐵鏈，我正想衝過去將張警官救下來。身體卻被聞人傾墨緊緊箍住。
我擡頭看他弧度完美卻異常淡漠的下巴，“你說過，讓我在這裡救該救的人的。張警官不該死，不是嗎？”
“命不該絕的始終是命不該絕。”他只是淡淡應了一句，看着張警官那邊的視線完全沒有一點偏離。
就在我掙扎無效的時候，張警官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叫聲：“姥姥！”
“快點放開我姥姥！姥姥……您不要走不要走！我不要您走！”
那個鉤子已經勾入了老婆婆瘦小的身體裡，她的身子微微顫動。
我眼眶驀然發紅，這個勾魂索一出，沒有魂魄能夠逃脫。
“唔唔唔……”
我忽然就聽懂了，這位老婆婆在說什麼。
她說：小晗，你要好好聽話，當一個好人。姥姥只是換一個地方看着你，你所有成長的道路我都有看着哦。
“唔唔唔……”
你進警校拿的第一個成就，全中的十環靶心，認識的第一個好朋友，姥姥都知道。當然，你遇到的困難，挫折，姥姥也知道。不過不要怕，姥姥永遠都會在小晗的身邊，你要勇敢地大步向前。
“唔唔唔……”
記得給你買的髮夾嗎？那時候是姐姐也很喜歡的，但是隻有一個，她就讓給了小晗。姐姐從小到大就很疼小晗，她也希望小晗能夠好好的。
“唔唔唔……”
不要跟着姥姥的步伐，你要走出自己的道路。而姥姥不是消失了，我只是換個地方，繼續地守護着小晗呀。所以，你要乖。
“唔唔唔……”
我們一直一直，都會在你身邊的。
張警官的懷裡忽然空了，勾魂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收了回去。老婆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盡頭。
“你們快把姥姥還給我！我要姥姥！姥姥，姥姥姥姥姥姥！”張警官一邊哭喊着，一邊奮不顧身地往前面衝去。
我的淚水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落了下來，直直滴在聞人傾墨的玄色衣袍上，柔軟的衣料很快將透明的淚滴吸乾。
他終於願意放開我了，我一個箭步衝上去，也顧不得呼吸困難。
將張警官緊緊抱住，她一向平穩的聲音，此時變得壓根不是她的，不停地嘶啞着，直到喉嚨都喊破了。
我一直抱住她，不讓她向前走。無論她多大力掙扎，我都不放開。
最後是聞人傾墨冷着臉走了上來，制住了她的行動，“你的姥姥救了你，不是讓你再一次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