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言又止，到嗓子眼兒的話，又咽了下去。
“怎麼，你們之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愉快？”他依然一副好先生的模樣。瞧着他的樣子，我就知道，他顯然還是信任吳凡的，對這個小子一點兒防禦力都沒有。
可是，我要怎麼告訴他，纔會讓他相信啊。
這傢伙，這麼會做人，我顯然根本就不是對手啊。
“怎麼會！是存在一些誤會，恩師就不要多想了。”吳凡畢恭畢敬的拱手說道。
陸鳴軒雙眼中閃過一絲狡猾，雖然只是一瞬間的，幾乎看不到的表情。但是我還是看到了！
他嘴角上勾，單手背過身，一隻手扶着吳凡的手臂：“起來！有話說清楚就好了，沒有必要那麼緊張的。”
“謝，師傅！”
“現在你可以說了，你們到底怎麼回事兒？”
吳凡笑道：“不知道怎麼。我想應該是師母認錯人了吧。她第一次跟我見面的時候，就不是很友好。”
他又把那件事兒搬出來！我已經很生氣了，這會兒更加生氣了。
“你還敢那麼說，你敢說你……”
“柯兒！”
陸鳴軒轉過身去：“是這樣？”
“當然是，師傅，您也知道，從小我都不會給您說假話的。”
“嗯！這倒是。你一直是個乖孩子。”
我瞧着陸鳴軒的表情，感覺他平靜的模樣下，掩飾着的是波濤洶涌！
但是，我也不好說什麼。
“謝謝師傅！”
“陸鳴軒，事情不像是他說的那樣的，其實是……”我的聲音戛然而止，臉色憋得通紅：“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但是，他……不像你想的那樣的。不是得！”
我亟不可待地，想要他明白，吳凡不是個好徒弟。
讓他有些防範。
吳凡見我這樣，上來狡辯：“您看，我也知道怎麼。師母就這麼厭惡我！師傅你想想啊，我們就算是見過面你，也是短時間的，怎麼可能這麼大的仇恨？師母就是對我有偏見。”
“你！你還說……”
“柯兒，好了！他跟在我身邊那麼多年，我知道他什麼樣子。你們之間一定有些誤會！”
“誤會？是誤會纔怪。你的意思，是你相信他，不相信我？”
我還是覺得很生氣。
我希望陸鳴軒能相信我，但是看樣子，吳凡在他心裡的位置不低啊！我賭氣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生悶氣。
“師傅，這……”
“沒事！你這是從什麼地方回來的？這些年，我都很少見你。這一次你回來，確實難得啊！”
“師傅，就是因爲我很長時間沒有回來了，覺得心裡有愧。所以……”
陸鳴軒搶過去話茬兒：“所以你就，回來可憐我？”
那一句話，幾乎每一個字，都像是砸在吳凡心上一般。我注意到，他雙眸中有了一絲絲的恐懼。
他很努力的在掩飾，可是就是掩飾不住。
隨即，陸鳴軒笑了笑：“開玩笑了！你很久沒有回來了，也失去幽默了。你回來，師傅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覺得，你在可憐我。”
“呵呵！師傅還是老樣子。”
“坐！”陸鳴軒讓吳凡坐了下來。
我瞧見吳凡就來氣，把身子轉到了另一邊。
陸鳴軒說：“你剛纔還沒有回答師傅，你從什麼地方回來？”
“啊！我從南方過來。”
“這些年，我……”
聽着他們師徒兩個的寒暄，我覺得自己象是個外人。
我起身就要走。
“柯兒！”
“幹嘛？我想，你們是用不着喝茶的，是不是？”我甚至沒有回身，就那麼直勾勾的說到。
我真是搞不懂，我走了不是更好嗎？
你們師徒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反正我留在這裡，也只會是生氣。
“留下來好嗎？”
“好什麼！”
吳凡上來說我：“師母，你留下來吧！你見到的那個人，真的不是我！”
我眼睛瞎嗎？臉就在那裡放着呢！我怎麼可能認錯。
我擺手：“你別跟我說這些了，我告訴你，我留下來！不是因爲你，是因爲陸鳴軒！”我也不好在吳凡面前駁了陸鳴軒的面子。
男人，在外邊就是要樹立威信的。
瞧着我坐了下來，陸鳴軒也很開心，我白了他一眼。
約莫十幾分鍾後，吳凡拜別我們。
我站在陸鳴軒身後：“其實，你什麼都知道的，是不是？”
“知道什麼？”
“知道，他就是一個白眼狼啊！我告訴你，他真的聯合外人，要對你……”
“不！不是他？”
聽着他決定的話語，我一下子就懵了。
怎麼回事兒，難道是我錯了？不會啊！剛纔我看到他的反應，不是那樣的呀。他應該什麼都知道 纔是。
我高估他了？
我不甘心：“你在跟我說笑是不是？”
“不是！真的不是他。不，準確的說，不是吳凡。”
“可是剛纔那個人，就是吳凡啊！”我被他給說迷糊了！這都是什麼好額什麼啊。
“以後你就會明白了。但是他的事情，以後咱們都要小心一些。”
他顯然不願意多說，甚至我表示想知道，他都再三推脫。
我也只能就此作罷。
不過，我還想知道一件事兒：“那，我和他有什麼關係嗎？”
“這，本王現在還不是很清楚。不過我會很快查清楚的！”
“難道我和他真的有什麼關係。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隱瞞着我？”
陸鳴軒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是！”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真的有事兒瞞着我？”
他的雙手搭在我的肩頭，順着我的手臂滑落下來，握住我的手親吻着：“本王真的不願意打破 現在的幸福。”
“你知道的，咱們逃避不了多久？”
“……”
“到底怎麼？你到底還知道什麼？你，你先告訴我，我和吳凡是什麼關係？別敷衍我，我知道，你已經知道了，對不對？你什麼都知道了！”
“那些真的重要嗎？”
“對！”
我不是人的身份，我都能接受，我還有什麼不能接受的。
見我這麼堅持，他顫抖了幾下眼簾，然後擡眼瞧着我：“你和吳家，是世家主僕關係。準確的說，吳家是爲了你們而存在的。”
等等？這是什麼話？
我怎麼聽不懂？
主僕？我們居然是主僕關係？我的身份，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見我不明不白，陸鳴軒接着說：“沒錯，吳家上數幾代，都是你們家族的傭人。他們唯一的價值，這也是他們存在的意義。”
“我的家族？”
“對！”
“那這麼說，你知道我的父母是誰了？”他慌亂不已。
似乎要躲開我，我拉住 他：“別這麼對我！你告訴我，我到底是誰？我已經知道，我非人類了，難道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刺激我的？”
我承認，我對他說的話，都在逼迫他。
但是，我要知道這一切，我要知道。
“是封君和紅兒。”
他的一句話，對我猶如五雷轟頂一般。
我的腦子一下子炸開了，轉身的剎那間，封君就出現在了不遠處的頂端！
“不可能！”
“柯兒！”
“你一定在騙我，他的年齡，我的年齡。還有當年我被人抱走的年齡，這算起來怎麼都不對！”
起初我也懷疑過，但是就是因爲年齡關係，我才否認的。
可是，他爲什麼又忽然這麼說。
讓我措手不及。
“柯兒！”
“你別過來。”我躲避着陸鳴軒，覺得身後一陣風，再次朝着我吹來。我一個寒顫，指着封君：“你也別過來，給我點時間，給我點時間。”
當一切真相大白的時候，我依然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堅強。
我懦弱的，依然想要逃避，逃避我無法去面對的現實。
我緊跑了兩步，聽到身後，陸明軒對封君說：“給她點時間，她無法接受，那是事實！”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我跑到一做吊橋下，把自己藏在最下邊。
我蜷縮着自己的身體，拼命的想要證實，那是一個夢。
這回真的是一個夢。
我不在堅持！
但是現實告訴我，是我在癡人說夢。我是魔王封君和妖王妹妹紅兒的孩子。怪不得我的眼睛會那麼像紅兒。怪不得！
我茫然的打量着這個世界。
此刻天空忽然劃過一道閃電，那閃電直衝我的身子而來。我只覺得雙眼的眼球兒，一陣陣的發緊，緊接着就像是火燎一般。
我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但是，很快，我又恢復如常。
此刻，雪花兒開始變大了。
不遠處的對面，陸鳴軒站在那裡，他一身淡藍色的袍子披在身上。凝視着我！轉眼我身上也披上了一個白色的裘皮披風。
我奮力拽下，站起身來：“早在救我師傅的時候，其實你已經知道了！什麼爲了透露消息，都是假的，對不對？你就是在爲了迴避我！迴避我的身世。”
“你師傅已經全好了！”
“我當然知道！他當然會全力救贖我師傅，因爲他覺得虧欠。而你當然會陪着他，你……”我身體的不適再一次襲來。
“柯兒！”
體內邪念之氣，幡然鉅變，等陸鳴軒靠近我的時候。
我的十根手指，變成了鋒利的爪子，就聽到利器切入肉裡的聲音。噗……我單手直接插入了他的肚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