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有意見嗎?”邪澤身後的白色尾巴靈活的厲害,使勁一甩就攀住了洞內的一個岩石上。
他將我翻到了他的身後,讓我趴在他的背上。我抓緊之後就看到他手腳並用,不到片刻的功夫就爬到了洞口。
只是剛出洞口他的脖子就被一把銅錢劍給架住了,我定眼一看來人正是我師父冷魈。
“孽畜!”冷魈大喝一聲,銅錢劍對準了邪澤的脖子狠狠一刺,豈料邪澤脖子一縮,身手異常矯捷地揹着我從洞裡一躍而上,蹦出了出來,並且穩穩當當的落在了地上。
邪澤飛快地將我放下了下來,我剛站穩腳跟,他身後的貓尾巴對着冷魈狠狠一甩,直接捲住了冷魈手裡的銅錢劍。
說來也是奇怪,那銅錢劍上抹了黑狗血,但這對邪澤來說沒有半點作用。
冷魈手裡的劍被不知道被甩到了什麼地方,而邪澤則抱着自己的貓尾邪佞地笑了起來,“就憑你也想降伏我?你祖師爺見到我都要叫我一聲爺爺。冷魈,爺奉勸你趕緊的給我滾,不然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你!”
冷魈聞言並沒有理會他,英俊的面容驟然冷,整張臉跟凍冰過似的。他飛快的從袖子裡甩出了一疊符紙出來,原本還是一張張軟趴趴沒有力度的符紙,豈料浮在半空中之後就跟刀片一樣,齊刷刷地往邪澤那邊飛了過去。
邪澤身手靈活的厲害,三兩下的功夫就躲了過去,但即便如此他多多少少還是被符紙給割傷了。
如玉一般的面容頓時冒出了幾道細細的血痕來。
他伸出舌頭輕輕地舔了一下臉上的傷痕,“哼,你就這點本領?”看樣子冷魈使出來的本事在他眼裡確實不怎麼厲害。
冷魈也不生氣,一揮手那些浮在空中的符紙騰地燒成了灰燼落在了他的腳邊。
他動了動眉頭,抿緊的脣忍不住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來,很快他就將注意力放在了我的身上,“小雅,爲師怎麼跟你說的!”
冷魈突然這麼說,嚇得我心咯噔一下,本來我已經忘記他怎麼跟我說來着的。但是被他這麼一提醒我忍不住看向了邪澤。
難不成真的要讓我親自動手?
“師父……”我忍不住看向身邊的邪澤,“師父,我……”
“愣着幹嘛,還不快給我動手!”冷魈朝我狠狠地呵斥了一聲,我捏緊了拳頭,狠狠地咬了一下嘴脣。
“好,我知道該怎麼做了!”我閉上眼睛沉沉的吸了口氣,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我面前的一切都變成了灰白色。
同時我用指甲尖劃破了手腕,一滴滴鮮血從我的手腕上落到了掌心上。邪澤不明所以的看向我,猛然間瞳孔放大了不少。
“你……”
“對不起了!”我話音剛落,一甩手裡的血,落在邪澤臉上的時候發出了“刺啦刺啦”灼燒聲。
“啊——”邪澤捂着臉當場嗷嗷地痛苦叫了起來。
冷魈見勢一甩袖子從裡面放出了一個紫色的布袋子來,衝着邪澤就拋了過去。
那是師父專門用來降妖伏魔的乾坤袋,但凡是被抓進去的妖魔鬼怪們下場都不會很好。
眼看着那袋子快要丟到了邪澤的身上,我直接撲了過去,一把接住了袋子,同時回頭對邪澤大叫了起來,“快!快跑啊!”
邪澤痛苦地看向我,原本漂亮精緻的臉蛋,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大麻子。被我的血撒過的地方都焦了。
他怨毒地看了我一眼,從牙縫中擠出了一句“多管閒事”,然後直接推開了我。
邪澤驟然起身,身後的貓尾倏地變得又長又粗,衝着冷魈就這麼沒頭沒腦地抽打了起來。
他怒急攻心,每甩一尾巴都用盡了力氣,但是卻沒有一下子打在冷魈身上的。
我知道邪澤的本事肯定不是這麼一點的,但是冷魈那個傢伙是出了名的狐狸,遠比他精明的多了。
邪澤這麼跟他耗下去到時候吃虧的肯定是他。
“邪澤,別打了,你趕緊的跑啊!”我想都沒想衝到了他們的中間,“師父,你就放過他吧,他不是壞妖精!”
“妖就是妖,分什麼好壞!小雅,你在茅山三年吃的都是屎嗎?這點道理你都不懂?”冷魈咄咄逼人,完全不打算放過邪澤。
我捂着還在流血的手臂,咬緊了牙齒。
“師父,我不管你怎麼想的,但我不會讓你傷害他!”我說完直接轉過身,二話不說就抓住了他那條亂動的尾巴,“邪澤,你丫不跑也得跑!”
邪澤被我扯着尾巴跑得飛快,他因臉上受傷本來就情緒暴躁,如今被我抓住了他的弱點更是狂躁不已。
“女人,你放開我!”他叫囂着,奮不顧身的朝我揮起了拳頭,豈料拳頭落在我身上卻變成了毛絨絨的貓爪。
再一看我眼前的哪裡還是那個如花似玉的邪澤呢,儼然成了一隻通體雪白的大貓,可惜漂亮的貓臉上卻落下了不少焦黑的點點。
我就這麼一手拽着他的尾巴,而他整個貓身則被我倒吊提着。
我們兩個雙目相對,看了好久他終於忍不住地喵喵喵叫了起來。可惜他現在被打回了原型,不管他說什麼我都聽不懂。
但身後已經傳來了我師父的聲音,我一跺腳,抱着邪澤腳下生風似的趕緊的逃了。
懷裡的邪澤依舊張牙舞爪地撓着我,我被他越撓火氣越旺盛。說真的我自己都沒想到竟然會爲了一隻貓妖而忤逆冷魈的意思。
“別動了!”我不耐煩地衝着邪澤叫了一聲,“你要是再動我現在就找個狗來欺負你!”
被我這麼一吼邪澤果然安靜了下來,只是那雙圓溜溜的藍色眼睛卻一直盯着我不放,乍一看還挺無辜的。
我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不管你了,還不是因爲你救過我幾次,我得報答你。而且我覺得你不壞……”
說到後面那句話時邪澤的眼珠子突然放了光,他身子在我懷裡動了動,然後一雙小爪子突然抱住了我的一根手指舔了起來,只是剛舔了兩口就狠狠地咬了下去。
“你……”我疼得呲牙咧嘴,忙不迭罵了幾聲爹,“你這畜生怎麼這麼不知道好歹!”
邪澤沒搭理我,也沒有鬆口,只是用他那尖尖的小牙磨蹭着我的手指,磨着磨着他竟然就這麼在我懷裡睡着了。
而這時我才意識到我都不曉得跑到什麼地方了。
藉着天上一星半點的月光,我只能肯定一點就是我可能鑽進了誰家的苞米地裡了。
“呼——”耳邊是呼呼地夜風,安靜地都能聽到邪澤在我懷裡打盹兒的聲音了。他的貓鼻子微微一動,一雙豎立的耳朵時不時晃動兩下。
看他睡得那麼熟,我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貓鬍子,果然見到他不耐煩地動了下腦袋。
“唉,你當知畜生不是挺好的嗎,幹嘛要當妖精呢?現在好了,我這麼沒頭沒腦地就這麼帶着你跑了,回頭還不知道我師父要怎麼處置我呢?”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想到往後的事情我心裡就沒個底。
但我能想象得到冷魈現在是有多生氣,畢竟到手的鴨子就這麼飛了,肯定損失了一大筆的錢。
我想着想着眼皮就漸漸地重了起來,不知不覺的就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身上重得很,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壓住了,讓我直接喘不上氣來。
我動了動身體,下意識用手推開了身上的東西。結果沒推開也就算了,還感覺到有雙手沒輕沒重地在我身上亂摸。
我一個激靈猛的醒悟過來,“邪澤!”我放聲嚷了一下子,我身上的那個重物果然也跟着醒了過來。
他睜着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無辜地看着我,看了好一會兒才意識過來,“妹妹,你怎麼在這裡?啊,這是什麼地方!”
“大哥,我們在什麼地方你不是很清楚嗎?”我抽了抽嘴角,真想一巴掌抽死他。
邪澤恍然大悟般的看了看四周,突然意識到我們在一塊苞米地裡,頓時從地上蹦了起來,“我的牀呢?我的枕頭呢?我的大宅子呢?”
他跟犯了病似的上串下跳着,好像完全不能接受眼前的事情一樣。
我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你冷靜點好不好,我們這是在逃難,條件艱辛一點也是正常的,你不要這麼神經質好不好?”
被我這麼一說,邪澤頓時安靜了下來。他低着頭垂着雙臂,像一個犯錯的孩子。隔了良久才說,“你是不是對我做了什麼?”
他雙手直接護在了胸前,裝出來一副我好像怎麼了樣他的表情來。
我指了指身下被壓壞的苞米,“大哥,你是貓,我是人。我能把你怎麼樣?”
“這可不一定!”他一本正經地看了我一會兒,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旁,“我想起來了,你昨兒用血害我!”
他說着一把舉起了我的手來,賊溜溜的貓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的胳膊不放。
我被他給折騰起來,忙想抽回手臂,不過他卻說,“沒想到你看着沒什麼本事,這血竟然這麼神奇。丫頭,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我是茅山道士!”我正了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