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辦……”此時的趙楠還是比較鎮定的,她的雙眼立刻看向我們,然後小聲的詢問我們該怎麼辦。
此時,大家的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在場的每一個人不管膽子再大也不能一下子就接受有個腦袋從天而降吧。
最先恢復鎮定的不是宋宣,而是項離。
臨到這個時候他居然還能笑出聲來,“楠楠,你別怕啊。我幫你把這東西從你身上拿走。”項離說着從自己的包裡翻出了一條白色的浴巾來。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趙楠的身邊,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將浴巾裹在了那個小孩子屍體上,只見他一縮手,那屍體就離開了趙楠的肩膀。
然後項離飛快得將屍體裹成了“木乃伊”的樣子從撞壞的車窗裡給丟了出去。
麻煩一解決大家也跟着鬆了口氣,這時葉澤指着他腳邊的那個頭顱,“你們好像還忘了這個吧。”
他一提醒,趙楠怨毒地朝他瞪了一眼。
“行了,你們包裡還有誰有浴巾,或者毛巾也行。我幫你們把這個丟出去。”他話音剛落,宋宣就從自己的包裡翻出了一條毛巾遞給了他。
項離如法炮製,用同樣的方法將那顆嚇人的腦袋從窗戶丟了出去。
這一下,大家真要的鬆口氣了。不過麻煩是解決了,但這件事在大家心裡的終究還是個陰影。
尤其是趙楠的衣服被那個女童的屍體搞成了這個樣子,我們幾個光是看着心裡就覺得反胃,更不要說趙楠本人心裡覺得難受了。
她什麼話都沒說,一屁股坐在了座位上居然放聲哭了起來。
不一樣的人選擇發泄的方式也不一樣,幸好她只是哭了。
我們幾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慰她,反倒是黃格格把我們心裡的疑問說了出來。
“好端端的怎麼會有這種東西撞進了車裡,還是說剛纔的事情就是攝製組安排的?”我越發覺得這車上的人都有病,對,制定這個節目的也一定有病,甚至剛纔的情況就是故意製造出來的。
宋宣捶了捶後背,靠着椅子看着我們:“你們別這麼過度緊張的,我猜這可能是意外。”他說着便將視線落在了項離的身上,“我看你好像並不害怕這種東西,要不你解釋解釋好端端的怎麼有屍體撞破車窗玻璃跑到車裡呢?”
不得不說,從上車開始宋宣始終保持着一種不慌不忙的態度,好像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一樣,而且衝他剛纔問話的意思,我更是覺得他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
項離冷笑了一下道,“很簡單,這裡地處偏遠地區而且周圍都是山,可能是當地的原住民在山上修了墳,加上之前的一場暴雨導致了泥石松動,沒準那些埋到地裡的屍體就被衝了出來。”
他頓了頓又繼續說着:“正好咱們的車子經過,窗玻璃被石頭給弄碎了,這屍體帶着頭顱的就好巧不巧的滾進了咱們的車裡。我說,你們幾個也都是經歷過好幾期的冒險的嘉賓了,怎麼這種小事就還能讓你們疑神疑鬼的?”
項離的解釋很有道理,雖說現在實行火葬,但是偏遠地區的人依舊進行着最原始的土葬方式。只是照他所說既然屍體是因爲泥石被大雨沖刷而來的,那麼爲什麼趙楠被弄髒的衣服上除了屍體流淌出來的液體外並沒有泥沙。
甚至連車裡也沒有呢?
所以,項離的解釋並不對,屍體不是隨着山上的泥石滾下來的,而是有人刻意弄進咱們的車裡。
可是看着他們個個懷有心事的樣子,我也不好說破這件事。也許,這真的只是巧合,又或者真的是攝製組安排的一個“娛樂項目”。
“不過,接下來應該怎麼辦?”項離彷彿看好戲一般盯着宋宣。
宋宣爲難地嘆了口氣,“天色也已經不早了,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我就跟大家說實話吧,其實我們距離目的地起碼還有兩天的路程,所以今晚真的要在車上度過了。”
此話一出,在座的全都坐不住了,尤其是趙楠一巴掌抽在了宋宣的臉上。
“兩天?”趙楠的聲音拔高了好幾度,她指着那扇被屍體撞壞的窗子,“你到底有沒有看到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啊?屍體,屍體莫名其妙的撞壞了窗子爬到了我的身上,那下面會發生什麼事情,你要不也告訴我算了!對,我是衝着那五百萬獎金來的,可我不想丟了自己的命!”
趙楠說罷便直接衝到了司機那裡,她二話不說一巴掌就按在了喇叭上,大巴頓時發出一串刺耳的聲音來。
同時整個大巴車的方向也一下子失去了控制,一時間整個車身在不算寬的盤上公路上橫衝直撞起來。
只聽到了一個猛烈的剎車聲傳到了耳內,下一刻我們連人帶包得都飛出了座位直接栽在了過道上。
強烈的撞擊讓一車子的人都發出了不小的抱怨聲,就連昏倒的傅瑞雪也驚醒了過來。
然而像這樣的劇烈晃動不僅沒有停止反而更加強烈了,車子再次發動了,並且以最快的速度疾馳着,就好像後面有什麼人在追着我們一樣。
我們幾個好不容易纔扶着座椅爬了起來,結果一個趔趄又栽了下去,周而復始了好幾次我們幾人的臉上差不多都碰出了一些傷來。
“老袁,你怎麼開車的!”項離還沒站穩身體就衝着老袁大喊了一聲,結果又立刻撞到了前方的椅背上。
這一撞,項離的魂都沒了,只見老袁的腦袋直接穿過了前方的玻璃,他的粗脖子上直直的插着一片碎玻璃,大片大片的血印染了整片車窗,而透過車窗玻璃隱約能看到老袁那雙爆出眼眶的眼珠子。
而站在老袁旁邊的趙楠早就嚇癱在了地上。
一切來的太突然了是,我們誰都沒有想到短短片刻的功夫老袁竟然就這麼死在了我們的面前。
但現在我們根本就顧不上這個,因爲車子還沒有停下!
“快!你們誰懂得開車的,趕緊去把車弄停下來啊!快啊!”這時項離恢復鎮定,突然大喊了一聲,我們所有的目光全都回到了他的身上。
說時遲那時快,宋宣立刻迴應了一聲,“我來,我知道怎麼停下!”說罷,他便晃着身體走到了老袁身邊,怎奈這個時候老袁的腳已經踩死了油門根本就挪不開。
宋宣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是沒能讓車子停下來,更加沒想到的是,宋宣的一句話讓我們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他說,“老袁的屍體僵硬了,好像不是剛纔死的。”
“你說什麼?”慌亂之中,誰都不能完全保持鎮定,但他宋宣的話我們都聽得很清楚。
老袁的屍體是僵硬的!
一般情況下,屍體在死後30分鐘~2小時內就會硬化,9小時~12小時完全僵硬。所以剛纔宋宣說得是對的,老袁絕不是在剛纔就死的。
可既然如此,那麼……
我還沒來得及多想什麼,耳邊立刻傳來了趙楠的尖叫聲,等我回過神的時候,赫然看到宋宣的手裡舉着一把刀,而刀鋒上正滴着血。
再一看,老袁的腳已經被宋宣給直接砍斷了。
“喂,你瘋了嗎?”我怎麼都沒想到宋宣會用這麼殘忍的方式,只見他將老袁的腳直接從油門上給拽了下來,然後一腳踩在了剎車上。
可惜宋宣踩了好幾下車子也沒有停下來,“剎車好像壞了。”
宋宣急的滿頭大汗,然而現在的情況根本就不允許他將老袁的屍體移開,就在這個時候葉澤突然走了過去,只見他雙手伸進了老袁的腋下,竟然輕而易舉的就將他從車窗玻璃上給拽了出來。
要知道老袁可是一個目測有兩百斤的胖子,而且他的脖子就卡在玻璃裡,葉澤怎麼這麼容易就把他給弄出來了。
“宋宣,要是不想我們死的話趕緊想辦法停車!”葉澤衝着宋宣低聲吼了一下,宋宣彷彿是被他給震住了,立馬丟了手裡的刀想辦法將車給停下來。
不過因爲下了雨的緣故道路泥濘到不行,輪胎一路打滑,好幾次差一點就要撞上路邊的防護欄,幸好宋宣將方向盤一打將我們從死亡的邊緣給拉了回來。
儘管如此,我們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命懸一線的滋味真的是體味的很徹底!
“怎麼辦?我們會不會死啊?”趙楠從地上爬了起來,此時她的臉蒼白急了。她晃悠着身體走到了我的身邊,一把攥着我的手,深邃的眼睛裡滿是恐懼。
我抿緊了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因爲我也害怕,我也害怕就這麼死在了這個我連這是哪兒都不知道的地方。
“趙楠,你放心,我們不會有事的。”宋宣一邊握着方向盤一邊安慰着她,話還沒說完他拿眼飛快地掃視了我們一遍,“你們都抓穩了,千萬要小心。”
“嗯!”這樣的情況下我還真的有些受不住別人的好意。
“你們都別瞎比比了,還不快想辦法啊,你們趕緊把車窗給敲碎了,逼不得已的時候我們是要跳車的!”項離的一番話又給了我們沉重的打擊。
畢竟誰都不想有最壞的打算。
可是還得照着他的話辦,不然真的要命喪於此了。
我一手扶着座椅,一手拿着安全錘對着玻璃一陣的砸,很快窗玻璃上就出現了一道道交纏錯雜的裂紋來。我卯足了吃奶的勁,對準了裂紋中心狠狠一錘,然而就在玻璃落下之際一道黑色的影子從我的眼前一閃而過,速度之快讓我瞠目結舌。
但奇怪的是我竟然還記得那影子的臉,是一張只剩下一雙白色眼珠的臉。
“啊——鬼,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