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晚上太黑,這一帶的路燈又壞了幾個,以致於我看不清河中間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只能遠遠的看到有個球形的東西在一上一下的飄浮着。
天啊,不會是有人跳河了吧。
我捅了捅冥閻,指向河中間:“是不是有人投河了?”
冥閻扯住我的胳膊,勸我別自亂陣腳,伸手指向了河中心,我這才發現,原來那裡有一團白色的影子在漂浮着。
這團影子來的好蹊蹺,剛纔我看的時候還沒有,現在居然就在那兒一動不動。
也怪我太心急了,都沒有看仔細。
可是,等我想再去看時,那團影子竟然消失了。
一陣尖細的聲音從河中央傳了過來:“救命啊,救命啊……”
這聲音像是女人的,又像是小孩兒的,生硬的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是的,讓人怎麼聽怎麼怪異,正當我猶豫不決的時候,就聽河對岸噗通一陣水聲。
然後有個小夥子跳了下去,往河中間摸去。
壞了,那小夥子一定是中了迷魂術了,我急忙朝那小夥子大喊:“別去,快回來。”
可是,任憑我怎麼喊,那個小夥子就跟打定了主意是的,不僅沒有回頭,反而還直愣愣的往裡游去,好像他已經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跟我們看到的東西不一樣。
眼瞅着那小夥子離那河中心只有三米的距離了,而我也看清了河中心的東西。
那是一顆女人的頭,長長的黑髮飄浮在河面上,像水草一樣雜亂的泡在水裡。
冥閻說的沒有錯,那河中間肯定不是人。
都這麼長時間了,我不僅沒有看見那河裡的人撲騰,連頭的方向都沒有改變,就在那一聲聲生硬的喊着救命。
被蠱惑的年輕男子還在朝河中心遊去,在快摸到那女人的時候,突然身子一沉,整個兒的都被水淹沒了。
而那顆人頭也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攪起了大片的浪花,在這一瞬間我好看見了一條魚的尾巴。
冥閻眼疾手快的隱了身形飛了過去,朝那河中央重重一拍,激起了大片的水花,水中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在奮力的撲騰,過了一會兒就沒了動靜,而那個年輕男子也浮出了水面。
頭朝下飄浮在水面上,不知道還有沒有氣兒。
好在有人報了警,看到那小夥子自己浮了上來,搜救人員立馬跳下河去把他撈了上來。
男子很快就被撈上了岸,救護人員對他做了緊急的急救措施,過了幾分鐘後,那小夥子吐了幾口水來,人也漸漸的清醒了,很迷茫的看着周圍的人。
“我這是怎麼了?”
旁邊一大媽勸他:“小夥子年紀輕輕的,你投什麼河啊,有什麼過不去的坎兒呢,路還長着呢。”
在他們看來,也無非是看到有個年輕男子自己跳了下河,別的什麼也沒有。
那小男子聽到那大媽這麼說,眼神更迷茫了:“我不是投河,我是救人啊,剛纔看到有人掉進水裡了。”
“這河裡哪裡有人啊?是你看花眼了吧?”
“對啊對啊,我們都在這兒,都沒看到。”
小夥子迷濛的看了衆人一眼,有些虛弱的說道:“是真的,有一個女人掉進水裡,還喊救命來着,我都聽見了。”
“喲,這小夥子還沒醒過來呢,趕緊送醫院吧。”大媽一看這小夥子的腦子還不正常呢,趕緊的張羅着衆人把他送上了救護車。
等到車開走後,周圍還傳來了議論聲。
“真是邪門兒,我剛纔也聽見了救命聲兒啊,如果不是這小夥子跳下去,估計就是我了,真是嚇人啊。”
“可不是,我也是聽見了聲音,但沒看着人,就沒敢下水。”
“哎呀,趕緊的走吧,這河水本就聚陰,有淹死的水鬼找替身,咱們可別在這呆着了。”
倆年紀大約二十四、五歲的男子,一邊說着,一邊緊了緊身上的衣服,趕緊的離開了此地。
我和冥閻站在岸邊,臉上都是一片凝重之色。
“剛纔的那個是什麼東西?”我問道。
我敢肯定,冥閻也看到了,那麼大一條魚尾,憑他的敏銳不可能覺察不到,而且我還聞到了魚腥味兒。
冥閻搖了搖頭:“我只知道那東西力氣出奇的大,但沒看到它的真容,它會迷惑人的心神,肯定不是水鬼找替身那麼簡單。”
可是,如果是魚的話,又怎麼會說話呢?
況且這麼大的一條魚,應該是深海里的東西,又怎麼會跑到護城河這種小水灣裡來?
我和冥閻都是百思不得其所。
眼瞅着天色越來越暗,我們決定先回到醫院再說。
冥閻一直感覺今天的事來的蹊蹺,決定先去查探一番,而我這幾天的身子雖然見好轉,但還是感到有些頭暈。
於是,簡單的洗漱了一下,便早早的爬上牀睡着了。
第二天,蕭錦堂早早的就來到了醫院,幫我辦好了出院手續,對於他的體貼,我還真是挺感激他的。
快要走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來還沒有跟李護士告別,也不知道她這幾天怎麼樣了。
我走到前臺,看那小胖丫頭正手託着腮對着電腦,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嗨,李護士。”
她也不知道想啥呢,我喊她居然都沒搭理我,直到我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她才幽幽的回頭看了我一眼。
這一擡頭不要緊,差點兒魂兒沒給我嚇死了。
幾天不見,她臉上的黑氣越來越嚴重了,黑眼圈大的就跟那電腦上的殭屍是的。
“怎麼了這是?”我忙上前關切的問道。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我才知道李護士真名叫李小艾,現在她這臉上的黑氣都快成包公了。
難道是我想錯了?她的身上還有別的東西纏上了?
李小艾抽了抽鼻子說道:“別提了,我這幾天被院長訓斥了。”
被院長訓跟她臉上的黑氣有關係?
“爲什麼呀?”
李小艾緊張兮兮的看了看四周,小聲兒的跟我說道:“我跟你說了,你可千萬要保密,不能別外人說,不然我會被開除的。”
看她這麼認真我鄭重的點了點頭,一臉嚴肅的發誓保證不對別人講,她纔跟我說清緣由。
原來,前幾天她們收了一個懷孕的女人,已經七個多月了,本來是想要來檢查的,但不知道爲什麼,在檢查完以後,這女人肚子裡的孩子竟然消失了。
現在家屬不幹,正在鬧呢。
可是從監控上看,她們的操作根本就沒有問題,也不知道怎麼了,孩子就沒有了。
這件事在整個醫院都快傳遍了,現在說什麼的都有,有的說是醫護人員黑了心,把孩子拿出來給賣了,有的還說是什麼被鬼附身,懷了鬼胎,反正是越傳越玄乎。
院長爲了制止這場風波,只好先拿錢給家屬,先把風頭平息了再說,可她們這羣護士卻遭了遭殃,被扣工資不說,就連獎金也沒有了。
聽她說完,我這心也跟着揪成了疙瘩。
好好的孩子在肚子裡,怎麼還能沒了呢?難道真是懷的鬼胎?
可是不應該啊,這單子都在這明明白白的寫着呢,單胎,孕期30周,而且上面還有胎兒的B超影像。
再說了,這麼大的孩子,醫生怎麼可能在人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把孩子拿出來,除非母體是植物人,沒有感覺。
可怎麼看,這也不像是鬼胎啊。
“小艾,你能帶我去看看那位懷孕的媽媽嗎?”爲了查清事情的真相,最好的辦法就是見一見那個女人。
是人是鬼,我就能一目瞭然了。
李小艾瞪大了眼睛,彷彿跟看鬼怪是的纔看着我,皺着鼻子呲牙咧嘴的對我說道:“你瘋了你,現在躲都不躲不及呢,你還往上湊?”
現在所有的人都拿那個女人當怪物,怎麼還會有我這種奇葩呢?
我嘿嘿一笑,有些神秘的對小艾說道:“實不相瞞,我正好認識一位高人,說不定能幫那個女人的忙呢。”
這麼離奇的事,科學肯定是解釋不通了,不知道李小艾能明白我的話不。
好在她還算機靈,看了我半響,猛的拉住了我的手,激動的跟遇見組織是的:“哎呀,你怎麼不早說,我都沒有好意思跟你說,她是我的堂姐,如果你能幫我擺平這事,錢好說。”
“行,就這麼說定了,眼下我還有些重要的事,你先回家準備一下,等明天我去找你。”
然後,我給小艾留了個電話號碼,把手裡的黃符給了她一張,讓她貼在家裡客廳的位置上。
李小艾激動的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搖晃的我都差點兒被拽下來了。
蕭錦堂已經門口等我,見我這麼久纔出來,關切的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我把經過跟他講了一遍,蕭錦堂的眉頭也擰成了一塊疙瘩,然後他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後座,問道:“冥閻呢,怎麼還不來。”
“他一直都在啊。”我說道。
這時,我旁邊的空氣動盪了一下,然後就看見冥閻出現在了座位上,還很友好的跟蕭錦堂打了個招呼,驚的他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
“明天我要去李小艾家裡看看。”我對冥閻說道。
他沉思了一下:“去吧,注意安全,我就在你身邊,不用怕。”
有了冥閻的保證,我這心算是放下來了。
估計他也想搞清楚這件事,眼下這鬼蛟的事還沒完,現在又出來這麼一檔子事。
真是點背到家了。
回到家後,我把身體丟進沙發裡,愜意的伸了個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