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不停的拿爪子刨地,企圖喚醒我的神智,可是我現在的胸中有一團怒火,燒得我非要跟那個男鬼打一架不可。
室內除了那一副棺材,什麼也沒有,我環視了一圈,將目光定格在角落裡的骨灰罈上。
上面落了一層灰,又處在陰暗的地方,如果不細看的話。
根本難以發現。
我走了過去,端起來仔細看了一下,什麼圖案也沒有,這應該不是那個男鬼的骨灰,因爲裡面是空的。
本來還想拿他的骨灰威脅他一下,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這時,那道男鬼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你居然是個驅魔師?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而且,你的身上還有一股強大的力量。”
我心中滑過一絲訝異,難道這個男鬼能看出我的來歷?
“有本事就出來,難道是長得太醜,不敢見人?如果姐心情好的話,說不定會送你去投個好人家。”
其實,這個時候我的神智已經有了幾分清醒,沒有想到一個分神,竟受了那男鬼的蠱惑。
現在只怕想走都難了。
我暗自抽了自己一個嘴巴,真是點背到家了。
見這個男鬼沒有露面的意思,我決定還是不跟他硬拼了,說道:“算了,即然你不敢見人,那姐姐我也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這次就放你一馬。”
可是,就在我轉身的那刻,墓室的門咣的一聲關上了。
我望着緊閉的石門,真是欲哭無淚。
手在冰涼刺骨的牆壁上摸了個遍,卻什麼機關暗道也沒有找到。
現在我終於知道了那個男鬼的厲害,雖然心裡害怕,但面上卻裝的十分鎮定。
“怎麼?不打算給姐開門,難道還要留我在這吃飯啊?”
“哈哈,好久沒有見過這麼有趣的人類了,請你吃頓飯,本王還是有這個能力的。”
男鬼的聲音在這間不大的墓室飄起,如立體音響響在人的耳畔,讓我的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我硬着頭皮答道:“想請我吃飯,那還得看我答應不答應。”
指尖的五道火全部亮起,挨個試了個遍,卻什麼也沒有碰到。
我累的氣喘吁吁,身上的冷汗起了一層又一層。
直到我癱坐在地上,那男鬼的聲音才懶洋洋的響起:“你看看,就你這點力氣,打開個門都費勁,不如喝了本王的喜酒再走也不遲。”
我的腦子嗡的一下空白了,剛剛他自稱爲王。
難道說,他是這個墓室的主人,那個死去的王爺?
紅鸞還在他的手裡,難道要嫁的就是他嗎?
想到這裡,我弱弱的問了一句:“你自稱爲王,難道是這座墓的主人?”
鬼生平最恨別人提起生前的名字,所以我委婉的問了一下。
那男鬼愣了一下,喃喃的說道:“嗯,這裡是我的家,今天是我大婚的日子,你來的可真巧。”
我暈,一點都不巧好嘛。
“那行,你帶我去吧,我想看看新娘子長什麼樣。”我小心翼翼的說道,心裡卻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也不知道凌墨跟冥閻他們到底在不在這墓室裡。
“恩,如此甚好,我叫無心。”男鬼的聲音飄飄忽忽,彷彿來自遙遠的外太空,飄渺的很。
莫名的帶了一絲滄桑,讓人心裡聽着不是滋味兒。
無心,無心,我喃喃的低語着。
難道是因爲他臨死前胸口插了那把刀,所以才叫自己無心嗎?
隨着無心的聲音剛落,緊閉的墓室大門,就轟的一下打開了。
我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不管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紅鸞即然是跟我進來的。
我就一定要把她帶出去。
面前生起一股陰冷的風,明明風是無形無色的,可我卻偏偏能看見就在我面前三步遠的地方,有團透明的氣體在給我帶路。
每走一段,似乎怕我會跟不上似的,還會停下來等我。
直到我跟上那團風的腳步,才往前走。
順着墓道七拐八拐之後,直到在一扇寬大的門前,那團風才消失在我眼前。
而我也隱隱的聽到了有推杯換盞的聲音,從石室裡傳了出來。
似乎知道我要來似的,那石門自動的打開了來。
飯菜的香氣,立馬從裡面傳了出來。
我一大早就開始四處奔波,剛纔光顧着逃命了,沒覺得餓。
現在飯菜的香氣一傳出來,我這肚子立馬就咕嚕嚕的叫了起來。
可是,就在我要邁進這道門的時候,那股濃重的屍氣又出現了,這讓我邁進去的腳,跟被開水燙了似的,不由自主的又縮了回來。
在溫飽面前,顯然小命兒重要。
包子也感覺到了,有些不安的說道:“那個殭屍王不會在裡面吧?”
這時,無心的聲音又飄了過來:“即然已經到了門口,怎麼不進來喝一杯?”
無心的聲音剛落,那股濃重的屍氣就已經到了我的跟前兒。
而與此同時,我的面前多了一個身穿清朝服飾,面容俊朗的男人,手裡拿着一把摺扇,正笑意盈盈的看着我。
我有一瞬的恍惚,隨即如夢初醒,他分明就是我剛纔在幻境裡看到的那個男人。
難道說,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我驅魔師的身份?
從而給我們設下陣,引我們入局?
而且,我感覺剛纔在墓室裡的那個殭屍,就是他。
“請吧。”無心朝我淡淡的說道,手裡的摺扇輕輕扇動,帶起一股陰冷的風。
他身上強大的屍氣,竟壓迫的我有些不適。
冥閻雖然是冥王,但他是仙身,身上縱然有鬼氣也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傷害。
可無心卻不同,他身上的屍氣本就陰寒,這麼冷不丁的一靠近,更加讓人從心底裡牴觸。
我滿懷戒備的看着他,眼底閃過一絲不安:“你到底想幹嘛?該不會是真的想請我喝你喜酒這麼簡單吧?”
無心繞着我走了一圈,陰冷的氣息透過我薄薄的衣衫,幾乎都快把我凍僵。
“我確實有事要你幫我。”他淡淡的說道。
明明舒緩的語氣,卻透着不容抗拒的威嚴。
我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現在他開門見山,我也就不裝傻充愣了:“幫忙可以,但我有條件。”
無心微愣了一下,似乎有些看不透我:“還沒有人敢跟本王討價還價,你是一個例外。”
“我不管你是親王還是殭屍王,但我想你即然有求於我,態度最起碼要客氣一些。”
無心見我一副炸毛的樣子,頓覺好笑,只是頗有意味兒的瞧了瞧我,然後就手一揮。
陰風颳過,吹開了墓室裡面的帷幔,露出了裡面牀上躺着的人。
正是紅鸞。
我的心一緊,有些惱怒的吼道:“你把她怎麼樣了?”
“我根本無心與你們爲敵,只是這位小姐打傷了好幾個我的手下,這纔不得已出手,讓她睡一下,一會兒就能醒。”無心說道。
“那我的另外兩個朋友呢?”我說的是凌墨和冥閻,無心不會不知道。
說到他倆,無心的眉頭微蹙:“我只是想請你幫忙,這纔將你們分開一小下,卻沒有想到,你的另外兩個朋友竟是連我也惹不起的主兒,我只好借用陣法,暫時先將他們困在那裡。”
看來,無心已經跟凌墨他們打過照面兒了,不然不會這麼心慌。
說的也是,一個冥王一個修羅王,論哪個也不是一個殭屍王能夠比的。
看來,無心做事還是很懂得進退的。
怪不得這一路上沒有殭屍出現,騷擾我們。
“你把陣法撤了吧,我保證他們不會傷害你。”即然大家都有求於對方,那就不算是敵人。
頂多算是合作關係。
無心面露難色,但見我一臉堅定,略一思索,手裡便捏了個訣,作了一個破解陣法的咒語。
果然,他這邊的陣法剛一解開。
原本混沌的墓室立馬變得清明起來,雖說不是燈火通明。
但最起碼處處透着安祥,根本不像我們進來時鬼氣騰騰的樣子。
陣法撤走以後,我才發現,凌墨跟冥閻居然就在我面前的那個側室裡。
估計剛纔我們的談話,無心也是故意讓冥閻他們聽到的。
因爲這樣倒省了許多的口水。
冥閻快步走到我的面前,我還沒有來得及問他,就被一個冰冷的懷抱圈了在懷裡。
鼻尖全是他身上的馨香,雖然我倆才分開幾個小時,但對於我來說,卻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長。
“有沒有事?”冥閻輕聲問我,眼睛卻將我全身上下打量個遍。
似乎我少根毫毛,這個亂墳山就會被夷爲平地。
“我沒事。”我搖了搖頭,心中充斥着滿滿的感動,這種被人捧在手心裡的感覺。
真的很好。
看我沒事,冥閻這才鬆了口氣,只是眼神裡那種凌厲的氣勢,倒讓無心有些不安起來。
畢竟是他設計將我們分開,現在被抓了個現行,倒像個孩子般無措起來。
尤其是在冥閻以冥王的身份壓制他的時候,那種慌亂和不安,瞬間就將他殭屍王的氣勢給打壓了下去。
要知道只要冥閻揮揮手,萬千的鬼差想要剷平他的老窩,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兒?
無心被冥閻盯的有點發毛,一個勁兒的拿眼神示意我:“你倒是說句話呀,我可沒有傷害你們。”
我倒是沒有想到,一界殭屍王居然怕冥王怕成這個樣子。
我連忙拉了一下冥閻的衣角:“即然無心沒有害我們的意思,我們也就不要再揪着這件事不放了。”
聽到我開口求情,冥閻黑着的臉色才慢慢緩和下來,但對於這個無心,他還是不太友善。
“你究竟有何事,有求於她?還是這麼個求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