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濤下意識的就要反駁蘇流景的話,然而當他擡起頭看到蘇流景的臉之後,吶吶半天都沒能發出聲音。
我在一旁挑了挑眉:“沒想到你還男女通吃。”
小濤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但能從我的神色語氣中猜出什麼,一張小臉漲得通紅,手舞足蹈的比劃着想解釋,我拍了拍他的腦袋:“這裡熱,姐姐帶你去肯德基吧。”
見小濤又要反對,我連忙說:“我和哥哥還沒吃飯呢,小濤不想讓我們餓着吧?”
這一下,小濤沒法拒絕了,乖乖的跟着我和蘇流景走在路邊,我看了一眼我們仨這組合,莫名有種怪阿姨和怪蜀黍拐賣兒童的感覺。
蘇流景對於我對小濤的態度十分不滿,他冷漠的看着小濤撐着柺杖艱難的走路,把我攬在懷裡不讓我去幫忙:“他自己走的不是挺好的嗎,你去幫忙,反而會傷到他的自尊心。”
“是嗎?”我有些懷疑。
蘇流景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答案,一路帶着我走進一家肯德基,現在整個店裡都沒有多少顧客,我們幾個瞬間暴露在服務員的視線中。
眼見着蘇流景被灼灼的目光包圍,我心裡不爽,替小濤點了一個全家桶一個漢堡一份薯條,我自己要了一杯可樂,問蘇流景:“你要不要吃點什麼?”
蘇流景很嫌棄肯德基,說什麼都不肯嘗一嘗。
我看着小濤,心疼的問:“平常你媽媽出去擺攤的時候,就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裡嗎?”
“媽媽說,小濤要留在家裡看家,不然會有壞人的。”小濤緊緊地握着拳頭,身子坐的筆直:“其實小濤很想和媽媽一起出去擺攤……因爲那樣就可以保護媽媽了。”
我安慰着小濤,陪他吃了一頓飯,安靜的走在回去的路上,小濤懷裡緊緊抱着我給他打包的東西,說是要拿回家給他媽媽,我把視線從小濤身上收回,悄悄的拉住蘇流景的手。
把小濤送回去之後,我和蘇流景回到家裡,我坐在沙發上看着他:“小濤……”
“他腿上的傷的確有古怪。”蘇流景蹙起眉頭,琉璃眸中有幾分深思:“我暫時看不出來那是怎麼回事,你以後小心點。”
我應了一聲,不過並沒有當回事。
第二天我照舊跟李助理請假去了付醫生那裡,付醫生的病人排的滿滿的,我跟蘇流景站在一旁說悄悄話:“我怎麼忽然不想鍼灸了呢?”
“想要好好的身體,就乖乖的。”蘇流景揉了揉我的頭髮,站起來:“你在這裡玩一會兒,我去給你買杯檸檬汁。”
“好。”我甜甜的應了一聲,覺得有個體貼的男朋友真是太幸福了。
醫館裡有不少房間,但房門都緊緊地關閉着,我閒着無聊在走廊上走動着,忽然看到最裡面的房間的門似乎半掩着,我想了想,輕手輕腳的走過去。
門開着一道縫,我眯着眼睛看向房間內,因爲太過緊張,什麼都沒看到。
就在這時,一隻手搭在了我肩膀上,冰冷刺骨的寒意順着那隻手傳到我的上半身,我的身體頓時僵硬在原地,內心的後悔幾乎要爆棚!
“董珠,你在這裡幹什麼?”付醫生溫和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一下子蒙圈了,回頭驚訝的看着付醫生:“付醫生,怎麼是你?”
付醫生已經收回了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他的手溫度正常,好像剛纔那道冰冷刺骨的寒意只是我的錯覺而已。
“你覺得應該是誰?”付醫生好笑的問我。
付醫生這麼一說,我也覺得自己的反應不正常了,難道是做賊心虛嗎……我弱弱的想着,表面上儘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付醫生,這些房間裡面放的是什麼啊?”
“一些藥材而已,沒什麼好看的。”付醫生繞過去,重重的關上門,帶着我去了他辦公室隔壁的房間,他狀似不經意的問:“你男朋友呢?”
“給我買東西去了,馬上就回來。”我雖然沒怎麼懷疑付醫生,但也不肯全身心的信任他。
付醫生沒說什麼,只是開始給銀針消毒。
當我趴在牀上,銀針刺入我的皮膚的時候,我明顯的覺得觸感和上次鍼灸不一樣了,一種奇異的痛癢滲透到我的神經末梢,我不安的動了動:“付醫生,怎麼今天的感覺和昨天不一樣呢?”
“我換了穴位,要是感覺一樣纔不正常吧?”付醫生一邊說話,一邊繼續施針。
我心裡始終有種不安的感覺,可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停止鍼灸。
蘇流景很快就回來了,他看了一眼我背後扎着的一排排銀針,微不可見的蹙起眉頭,握住我的手:“感覺怎麼樣?”
“還好,就是有些犯困了。”我就着他的手喝檸檬汁,眼皮有些沉重,但又覺得在醫館睡着是個不明智的決定,只能硬撐着。
蘇流景摸了摸我的臉頰,“你先睡一會兒吧,等會拔針了我叫你。”
他的聲音低沉磁性,對我來說十分催眠,我原本想硬撐着的心思在他的一句話下消失不見了,我枕在他腿上,安心的睡過去。
當我被蘇流景叫醒的時候,背後的針已經全部拔掉了,我站起來活動着身子,後背上傳來一陣刺痛,我頓時皺起眉:“疼。”
蘇流景的表情看起來比我自己還擔心,他連忙問我:“哪裡疼?”
“鍼灸的地方,就好像還有針在扎一樣。”我說着話,心裡鬱悶的不行,明明上次鍼灸什麼感覺都沒有,怎麼這一次就這麼疼了?
蘇流景替我揉了揉後背,“感覺好些了嗎?”
“恩……”疼痛的確減輕了許多,但始終有種異樣的感覺,我去隔壁付醫生的辦公室,把這件事告訴付醫生之後,他卻一臉坦然:“在這次的穴位上施針,有餘痛是正常的,過兩天就好了。”
我將信將疑的點着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後跟蘇流景拎着藥材回家。
一回到家裡,我就趴在了牀上,同時把自己的上衣撩起來,喊蘇流景過來:“你看看我鍼灸的地方有沒有什麼不對勁兒的?我感覺越來越疼了!”
蘇流景湊過來,替我按了按幾個他記得的穴位,“怎麼個疼法?”
“就好像……”我說到這裡忽然卡殼了,認真的找了
一會兒形容詞,才蛋疼的說:“就好像針在身體裡面,一動針就會刺到皮膚一樣。”
蘇流景繼續替我按揉着穴位,沒說話,只不過按着按着,我就覺得他的手不老實了,我扯着自己的衣服側過身,斜他一眼:“你往哪摸呢?”
“當然是往該摸的地方摸。”蘇流景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依然沒打算停下。
我被他壓在身下動彈不得,只能咬牙切齒的看着他,恨恨的說:“蘇流景,你這是白日喧淫!”
蘇流景微微眯眸,動作停了一瞬間,然後湊到我耳邊,舔咬着我的耳垂:“我本來還沒想怎麼着你,但現在忽然改變主意了。”
我抵死不從,奈何不是蘇流景的對手,最終還是被他吃幹抹淨,無力的躺在牀上。
蘇流景心滿意足了,替我按揉着後背,輕聲問:“鍼灸的地方還覺得不舒服嗎?”
經過這麼一番折騰,我都快把鍼灸的不適感給忘記了,要不是蘇流景這麼一提醒,我都想不起來,我搖了搖頭:“好多了。”
蘇流景放心下來,讓我整個人窩在他懷裡:“既然覺得不舒服,以後就不要再去那家醫館了。”
我胡亂的點了點頭,在他懷裡睡過去。
第二天早上我很晚才醒來。
在我接二連三的向李助理請假之後,隔着手機我都能看到李助理鐵青的臉色,他冷笑一聲:“你要是有那個膽子,就親自去找蕭總批假,別拿我當替罪羔羊。”
最後三個字被他說的帶着莫名的喜感,我在李助理拒絕的話中掛斷電話,認命的穿衣吃早飯,然後趕到蕭氏大廈。
蕭氏的絕大多數員工都認真負責,否則也不會有蕭氏商業帝國的地位,我看着井然有序的公司,走進電梯,準備先去30層向蕭祁月解釋一下昨天請假的原因。
電梯門打開,裡面空無一人,我走進去,一陣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我心裡不安,想出去,然而電梯門已經關上了,我無論如何都打不開。
電梯緩緩上升,沒多久,忽然晃動起來,一下子停住了。
蕭氏大廈的建築材料主體是一種透明的有機玻璃,電梯幾乎是透明化的,然而此時,電梯在這裡不上不下,居然沒一個人發現異常!
我拿出手機,果然一格信號都沒有!
電梯的晃動越來越劇烈,我在電梯裡幾乎站不穩,我努力的扶着電梯壁,站穩自己的身體,就在這時,一陣濃郁的血腥味兒在密封的電梯內蔓延開來。
滴答、滴答、滴答……
鮮血一滴滴的從上方滴落在地面上,開出豔麗的花朵,我躲閃着,試圖避開那些低落的鮮血。
隨着鮮血的滴落,更多的東西掉落下來,一隻眼球滾到我的腳下,我只顧着躲閃,沒注意到,一下子把眼球踩爆了。
我尖叫一聲,在那一瞬間,從天而降的眼睛鼻子嘴巴還有四肢,全部砸在我身上,觸目之中一片血紅,我蹲在地上,又是恐懼又是驚惶,濃重的血腥味兒幾乎讓我暈過去!
與此同時,電梯終於在一樓停下,緩緩地打開了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