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如臨大敵的看着六個老人,準備動手的時刻,一道聲音突然傳入我的腦海。
不,應該說是六個一模一樣的聲音。
“千萬別露出敵意。”這是第一個聲音。
“我是你爺爺。”這是第二個聲音。
“這裡是葬天世界,也是無限複製的世界。”這是第三個聲音。
“馬上低頭,裝作不認識我們,雙手高舉,一定高舉。”這是第四個聲音。
“說,你們是送葬的親人,不管別人怎麼問,都不要在說其他的。”第五個聲音。
“哎……不該來啊,不該來。”第六個聲音。
同時出現在我腦海的六個聲音,差點把我弄崩潰了,我實在有點發懵,爺爺怎麼會變成六兄弟?難道是葫蘆娃重生了?不能啊?
接着我一個機靈後反應過來,急急忙把這些話用靈魂傳音傳遞給小夥伴們後,我們高高舉起雙手,直喊自己人,我們也是送葬的親人。
見我們如此做派,隊伍裡竊竊私語聲變得更加嘈雜,擡着棺材的六個爺爺同時哼了一聲,結果嘈雜聲就戛然而止。
接着,六個爺爺中,那個說我們不該來的那個爺爺,衝我們努努嘴,孝子孝孫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就走出隊伍,接着拿出幾套一樣套頭的孝服,示意我們穿上,接着又“接管”了劉老五一身的行囊,示意我們跟上。
小夥伴們拿着孝服,都紛紛看我,我咬咬牙,微微點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現在六個爺爺都出現了,只有跟着隊伍,才能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我隱約有個猜測,一個驚人的猜測,要是這個猜測是真的,那就太可怕了。
果然,等我們穿上孝服,緩緩匯入送葬隊伍後,又是那個說我們不該來的爺爺用蒼老的嗓音道“吉時未到,繼續送葬。”
說完,他率先擡起了棺材的一腳,其他五個爺爺紛紛跟上,那個巨大的無蓋棺材,就被他們擡了起來,接着,強烈的嗩吶聲,以及無數的哭泣聲,從我們這個巨大的隊伍裡,不斷傳遞開來。
一種莫名的恐慌,從我心裡流淌。
棺材無蓋,是要葬天?
突然間,我心頭就有了這麼一個念頭,把我自己都嚇了一大跳。
這嗩吶聲,這哭聲,彷彿有種莫名的魔力,讓人忘掉一切煩惱,只剩下無盡的哀思,彷彿在哀悼死去的親人,只是這種讓人頭皮發麻的哀悼,會不斷的持續下去,讓人永遠的沉淪。
期間,隊伍經過了哪裡,又最終會到達哪裡,我竟然完全不記得了,只記得這是一個葬天的隊伍,這是一個敢於把天都埋葬的送葬隊伍。
哭聲,正變得越來越弱,嗩吶聲,也逐漸暗淡下去,接着,當我從那種哀悼的思緒中驚醒過來,這才發現我已經置身於一個小小村落的中央,村落都是茅草屋,破敗不堪,彷彿幾十年前的古物,透着一股說不出來的死氣。
送葬的隊伍已經散了開來,三三倆倆的人,依舊穿着孝服,沿着村落的道路兩旁坐下,彼此竊竊私語着,聲音很小,許多目光依舊有意無意的從我身上掃過,讓我感到一陣陣心驚。
這感覺,已經好久不曾有過了,即便被藏海歸墟中的不死之魂盯上,我也未曾這般心悸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