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治帝一行人在宿遷外的別宮住下了,三天後,得知張珏衡沒有辜負姜長寧的信任,把一錢銀子送到了客棧。
姜長寧很好奇,“不知道他這銀子是怎麼賺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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賺錢不易,碼頭扛包,倒是能賺錢,但張珏衡還是小孩子啊。
“拆東牆補西牆。”宣治帝隨口道。
“真的嗎?”姜長寧以爲宣治帝讓人盯着張珏衡,微皺起了眉頭,“這樣可不好。”
“我猜的,你要想知道,讓人去查一查。”
姜長寧點頭,“我想知道,讓人去查一查。”
“爲什麼?”
姜長寧笑,“那孩子合我的眼緣。”
宣治帝有點錯愕,沒想到是這麼個簡單的理由,“行,我讓人去查。”
“謝謝老爺。”
“夫人總愛口頭表揚。”
姜長寧挑眉,“不滿意,也請老爺忍着,現在老爺該出去見那些地方官員了,他們等很久了。”
“夫人一會要做什麼?”宣治帝並不急着去見臣子。
“我當然是去見那些官太太啊,你們聊國家大事,我們說家常理短。”姜長寧笑道。
“辛苦夫人了。”
“不辛苦,應該的,我可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姜長寧下巴一擡,高傲地出去見官太太們了。
宣治帝看着她的背影,輕笑出聲,可可愛愛的。
就像姜長寧說的,她和官太太們談論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在宿遷逗留了五天,他們登上了南下的御船。
帝后沒有乘坐同一艘船,宣治帝坐龍翔艇。
船首有金頂龍亭,龍亭有四根金色龍柱,龍騰四海、栩栩如生。
桅杆上掛着龍帆,龍帆上金龍戲珠圖案惟妙惟肖,呼之欲出。
姜長寧坐的那艘船,名鳳舞艇。
船首是金頂鳳亭,四根柱子上是鳳舞九天,鳳帆上,是金鳳呈祥圖案,亦是精美華麗。
宣治帝在看奏摺,姜長寧在聽說書,她已經懶散到,不願自己看書了。
“到了七月初四這天,一切赴會應用的東西全備齊了,嶽雷把進山的兵將聚在一起.等上了大道,衆人齊抖絲繮,亂撒嚼環,直奔盤龍山口”
縱是耳熟能詳的故事,從說書先生口中講出來,卻顯得生動有趣。
午時初,御船靠岸,姜長寧去龍翔艇,陪宣治帝用午膳。
膳罷,姜長寧正準備離開,卻被宣治帝拉住,“別過去了,留下來陪我。”
“陛下讓他們準備了妾身的船,妾身怎麼能不坐呢?”
“不是朕安排的。”宣治帝就沒想過與姜長寧分開坐船,誰知道宿遷的官員安排了龍鳳兩艘艇,真是蠢得沒邊,“別生氣。”
“真不是陛下安排的?”
“君無戲言。”
姜長寧噘着嘴道:“我還以爲陛下想金船藏嬌,嫌我礙事呢。”
“朕就想把你這個嬌嬌藏起來。”宣治帝笑道。
姜長寧突然玩心大起,“不如我藏起來,你來找我,好不好?”
“你這是要玩什麼?”
“捉迷藏啊,陛下小時候沒有玩過嗎?”
“沒有。”
“那我們來玩。”姜長寧笑盈盈地道。
“好,我該怎麼做?”宣治帝也樂得放鬆一下,陪皇后娘娘一樂。
“你揹着我數一百個數,等數完了,就來找我,一盞茶的時間,你找到了我,就是你贏,沒找到,就是你輸。”
“贏了有什麼獎勵?”
姜長寧眸光流轉,“你怎麼不問,輸了有什麼懲罰?”
“我不會輸。”宣治帝自信地道。
“贏了,晚上你說了算,輸了,晚上我說了算。”
“行,開始。”宣治帝轉身,背對着姜長寧開始數數。
姜長寧壞笑了一下,提起裙子,悄悄的從側門溜了出去,剛纔她故意沒限定藏的地方。
這艘船這麼大,宣治帝要找她,可是太不容易了。
數完一百個數的宣治帝看了眼常有忠,他沒問,但常有忠主動告知,“陛下,娘娘從側門出去了。”
“不許多言。”宣治帝得到了有用的信息,才告誡常有忠。
常有忠表情一僵,行吧,那他就不多言了。
宣治帝沒有在這間船艙裡找,直接出側門,去別的艙房裡找人。
第一間沒有,第二間沒有,第三間還是沒有,第四間依舊沒有,嘶,他的皇后娘娘到底藏到哪裡?
一盞茶的時間可不長,宣治帝看了眼身旁的常有忠,想讓常有忠再供出點有用的信息。
常有忠很想保持沉默,但這是他的主子,“陛下,七。”
宣治帝直奔第七間艙房,在那兒找到了躲在架子邊的姜長寧,“夫人,我找到你了。”
“你怎麼這麼快就找到我了?”姜長寧以爲他要費點時間呢。
“我厲害。”宣治帝毫不心虛地道。
姜長寧也不糾結,道:“第一局你贏了,第二局,我來找你。”
“我們要玩幾局?”宣治帝問道。
姜長寧想了想,“三局好了。”捉迷藏這麼幼稚的遊戲,宣治帝願意陪她玩已經很好了,次數不能要求太多。
“三局兩勝。”宣治帝和姜長寧又回到先前的那間艙房。
姜長寧狡猾地限定藏匿的地方,“陛下躲藏的地方,只能在這間艙房內。”
“皇后娘娘,你這是耍賴。”
“是陛下自己沒有限定藏匿的地方,怎麼能怪妾身呢?”姜長寧振振有詞。
宣治帝失笑,“好吧,那請皇后娘娘背過去,數數吧。”
姜長寧笑盈盈地轉身,開始數數,“一、二、三”
宣治帝盯了常有忠一眼,這才悄聲往內室走。
這間艙房其實挺寬敞的,畢竟是皇帝住的地方,共有三間,最前面是小廳,再來是起居室,再來是寢室。
姜長寧數完一百個數,開始找人。
廳裡,一目瞭然,沒有藏人的地方。
進到起居室,姜長寧徑直走到立櫃那兒,先前,她就想躲在立櫃裡。
她忽略掉了,她和宣治帝有身高、體型的差距,她能躲得進的地方,宣治帝躲不進。
打立櫃,發現宣治帝不在裡面,她又去看了一下長圍榻的下面,仍然沒有人。
起居室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找過,沒有找到宣治帝。
姜長寧往寢室去,發現帳幔被放了下來,“不會吧。”
躲在牀上,不是一下就被找到了。
她上前撩開帳幔,牀上沒人。
“娘娘,一盞茶時間到了。”常有忠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