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四虎你看,這一車點心都是要送給災民的,我剛剛清點過一遍,這會兒再回來數目就不對了。”
難道這救災的物資也有人偷不成?我和大頭很是生氣。就在糧庫裡忙活着找了起來,可是沒有任何結果。我覺得這些災民不像是會佔這種便宜的人,心想也有可能是玉潔算錯了,或者人多手雜不知道誰搬錯了,反正下一撥物資很快就到了,也就沒再繼續找下去。
到目前爲止,除了丟失的那一箱點心以外,我還沒有發現任何其他的異常。一點頭緒也沒有,一切看起來和正常的天災沒有什麼區別。
發放完了賑災物資。外面的風颳的更猛了,老漢把我們幾個安排在了他家的二樓住下。
老漢傢什麼都好,就是沒個廁所,晚上我出去方便的時候,突然看見遠處一個黑影嗖地竄過,是從糧庫的方向跑出來的,我一個激靈。趕緊提好褲子,因爲那黑影像極了當初祖師爺變成耗子吃貢品,被我打了以後的樣子。
我在後面猛追,不知道那黑影是不是發現了我,方向一轉,鑽進了牛棚裡。
牛棚裡的牛還沒被凍死,不過也都在依偎着取暖,沒空搭理我的樣子,我悄悄摸了進去,發現在角落裡的一堆茅草下面有動靜,我躡手躡腳地靠了過去,猛地把茅草扒拉到一邊,裡面竟然蹲着一個孩兒,雙手捂着後腦勺,瑟瑟發抖。
這應該是個男孩,看起來也就六、七歲的樣子。破衣爛衫的,梳着個朝天辮,瘦瘦的身子,瘦尖長的臉,鼻子上還沾着一塊灰,他驚恐地睜着圓眼睛盯着我,一邊發抖一邊不停重複着讓我別打他。
我趕緊安慰他,“我不打你,不打你,你怎麼在這兒啊,你家在哪兒啊?”
他衝我搖搖頭,“我來找我爺爺。”
我問他爺爺在哪兒,他不知道,連爺爺是誰都不出來,除了來找爺爺,別的事情一概不記得了。
“你爲什麼跑?”
“我怕捱打”他抿着薄嘴脣兒。嘴角還有些食物的殘渣,看來是偷吃了。
這時他的肚子又咕嚕咕嚕叫了起來,我看這孩子也挺可憐的,就把他帶了回去。
回到老漢家裡,老漢一看見我帶着那孩子,馬上氣沖沖地抄起笤帚就要打,我把孩兒護在身後,問那老漢怎麼回事。
“你怎麼把他帶回來了?這孩子不學好,學人偷東西,我們這兒幾乎家家戶戶的東西都被他偷吃過。”
我看看身後的孩兒,他這會兒就像一隻被激怒的動物一樣,低着頭,惡狠狠地盯着那老漢,嗓子裡發出威脅性的低吼。
唉,這孩子不知一個人在外面漂泊了多長時間,身上竟然有了些動物的習性,不過同時我也發現他還擁有些了不起的鬼氣,雖然不多,但是很特別。
“我看他也挺可憐的,是要找爺爺,估計是迷路了,就只好偷些東西吃了,都是爹生娘養活的,爲什麼就不能接濟一下呢?”
“要是擱在往常肯定沒問題啊,我把他當親孫子養着都可以,但這天氣”老漢兩手一攤,抱怨了起來,好像自己也是無可奈何似的。
不等他完,我直接插話道:“行了行了,這孩子以後就跟着我們了。”我最瞧不起這種假慈悲的人了,真正有善心的人,是不管自己多困難,只要看到有比自己更困難的,就會想要拉人家一把的人。
那老漢聽我已經這麼表態了,也就不好再多什麼,悻悻地退到一邊去了。
我帶着那孩子上了二樓,玉潔和雪女被我和老漢在樓下的對話吵醒了,見着這孩子也覺得很可憐,就趕緊從我們的包裹裡取了些食物給他,吃飽喝足以後,孩兒就沉沉地睡去了。
第二天這孩子一醒來,身子就恢復了活力,但是關於自己的身世依舊一問三不知,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叫豆子,自己要找爺爺這兩件事,我們決定暫時收留他。
運送物資的隊伍已經往下一個農場出發了,我們決定在這兒留下再觀察一天。第三天的時候,雪終於停了,我們決定出去看一看。
無論怎麼看我都感覺這只是一場正常的暴風雪而已,當然極有可能是有人利用風暴之眼乾的,不過那人顯然沒什麼太大本事,因爲鬼民們並沒有受到什麼危害,除了凍死了一些動物,所有的農作物全都好好的長着,一點兒都沒受災。
再繼續在這兒呆下去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們決定離開農場了。
我們騎着馬,走了沒多久,大頭突然一聲慘叫,“哎呦臥槽!”
低頭一看,原來大頭是被一隻鳥砸在了大腦袋上。
玉潔拎起那隻鳥,發現已經死了,“這鳥飛得好好的,又沒受傷,怎麼突然掉下來了呢?”
豆子因爲害怕赤焰,和雪女騎着同一匹馬,聽到玉潔的後,一邊低頭擺弄着馬的鬃毛,一邊聲嘀咕着,“都是因爲雪,都是因爲雪才死掉的。”休諷呆亡。
我被豆子得渾身一激靈,趕緊問他怎麼回事。
“其實我早就聞出來了,這雪有問題!山裡的果子,地裡的莊稼都有毒!如果吃了那些東西,動物就會死!”豆子皺着眉頭,扯着嫩嗓子大聲嚷道。
“你怎麼不早啊!”玉潔一聽也着急了。
“反正我了也沒人相信我”豆子這會兒又像受了委屈似的,繼續低下了頭。
沒想到居然還有這種事情,這麼來,下的雪就是毒雪了,難怪莊稼都沒事,反而是更有禦寒能力的動物被凍死了,是因爲它們吃了沾上毒雪的草啊!
我立刻想到老漢跟我的,這一茬莊稼馬上就要豐收了,然後會被釀成酒,接着運往惡鬼界各地,那豈不是整個惡鬼界都要完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竟然想出如此惡毒的計策!我越想越害怕,得趕緊阻止這一切才行啊,我們快速回到了農場,
當我們趕回去的時候,發現老漢家裡多了很多人,他們彷彿來自惡鬼界各地,不過全都一身酒氣的。
我找到老漢,問道:“這些人是?”
“這不是聽咱們康家衛鬧雪災了嘛,惡鬼界的酒鬼們就從四面八方趕到我們這些農場來救災了,但是來了以後,發現雪停了,大家都高興,就在這兒又喝了起來。”看的出來,老漢和這一屋子的酒鬼都在慶祝平安度過了這場有驚無險的雪災。
“你們知道嗎,這雪裡是有毒的,以後釀了酒也有毒!”雪女看他們對於惡鬼界將要面臨的災難一無所知,急得直跺腳。
“丫頭片子,你在這兒胡八道個啥!”角落裡的一個醉鬼蹭地就站了起來,臉紅的像個棗似的,拎着個酒壺指着雪女,然後又是一陣謾罵。
我最討厭這種人,灌點兒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叫什麼了,雪女也沒受過這種氣,她已經開始運起自己的鬼氣,看來是想把那不要命的給凍個結實。
凌霄趕緊攔住雪女,讓她先冷靜下,不能跟這些酒鬼一般見識。
只有這老漢看起來喝得少些,還算清醒了,於是我耐心地跟他解釋了一下這場雪災的蹊蹺之處。
可沒想到他聽我分析到一半的時候,居然也是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連連擺手,讓我不要再下去。
另一個喝得爛醉的惡鬼話了,“你子淨在這兒危言聳聽,你雪裡有毒,那你想怎麼辦?”
“要快點燒掉這撥莊稼!”
我話一完,就感覺到一屋子酒鬼的鬼氣都開始膨脹了起來,我這才發覺自己可能錯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