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痛苦地伸手托住自己的腦袋,無可奈何地看着這位餓死鬼。
“爲我打個分吧,這樣的身材及格嗎?”黃珠洋洋得意地問。
她在房間中走來走去,像模特一樣扭動腰肢,不時還做個旋轉或者踢腿動作。
“如果長胖一倍的話,估計能算六十分。”他沮喪地說。
黃珠對丁能的反應毫不介意,仍在胡亂折騰,展示她渾身上下輪廓清晰的骨頭。
“我下面還沒長出毛就死掉了,所以光禿禿的,你說如果有毛會不會更性感些?”她把背後對着丁能,彎下腰搖晃骨頭屁股。
“也許吧。”丁能再也忍不住噁心的感覺,起身衝到衛生間狂嘔。
他痛苦地想,爲什麼自己見到的鬼全都是這樣,沒有一個表現得正常些。阿朱雖然很有禮貌,顯得還算理智,但她卻讓他進入鬼蜮並喝下飲料,陽氣衰弱由此開始,其它幾位更是一個比一個差勁和麻煩,令人倒盡胃口。
吐光之後感覺稍稍好些,他搖搖晃晃走回來,黃珠站在電視機前隨裡面的音樂張牙舞爪地亂蹦,大概以爲這樣就算是跳舞。
“郎君,哪兒不舒服,要不要我
爲你捶背?”她蹦到他面前問。
“多謝,不必了,你能否消失一會兒,讓我安靜地呆着。”他已經有些忍無可忍。
“剛纔你嘔吐了嗎?知不知道這樣很浪費糧食?應該收集起來給豬或者雞鴨吃,這樣才能物盡其用。”她鄭重其事,一點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顯然對食物被浪費感到心疼。
“你怎麼死的?”丁能坐回沙發裡,有氣無力地問。
“餓死的唄,那年不知怎麼回事,家裡藏的糧全讓幹部帶着民兵搜走了,分配下來的東西太少,父母把我那份全給了弟弟吃,於是我就死掉了。”
“真可憐。你幹嘛不去投胎轉世呢?據我所知現在絕大部分人都能勉強吃飽飯,只要運氣別太糟糕而自己別太懶,應該會有前途,如果有幸投生到大富大貴之家,你可就享福了。”
“哪有這麼容易的事,你傻逼啊,現在人界的權力和財富全都是世襲,陰世同樣如此,我祖輩幾代全是窮光蛋,兩邊都指望不上,沒錢行賄怎麼可能投胎去好人家?一不小心出生在黑非洲當艾滋病嬰兒就糟糕了。”
“這麼慘?不會吧。”丁能被她的話驚住。
“比這還糟,等你死掉就明白了。這兩年人界經濟危機,陰間也跟着鬧通貨膨脹,跟人民幣模樣相同的冥幣是硬通貨,一百元可以乘兩次旋轉木馬或者玩一次蹦極,那些幾百萬和幾億元面值的冥幣遇上打折促銷可以買幾根牙籤什麼的。你可以想象有多麼糟糕。最近十幾年來沒人燒過錢給我,窮困潦倒,沒有行賄的能力,所以我只能這樣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