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徐曉曼剛剛說完把馬三記的屍體藏在河對岸就暈死過去了?”徐曉蘭先提起了這個話題。
“是啊,本來以爲她能把話說完整呢,想不到,她實在堅持不住了,話沒說完就暈過去了……”牛二春總覺得有點遺憾。
“河對岸應該是新城啊,那邊的地方可大了,上哪兒去找啊!真是大海撈針一樣了……”徐曉蘭也知道其中的難度有多大——再靠裝神弄鬼嚇唬徐曉曼,怕是嚇死她也問不出什麼名堂了吧,何況說不定那次就被她識破了,也就不靈驗了。
“要不我帶上癩頭一起去找吧……”牛二春想出了這樣的辦法。
“不行了,不能帶癩頭去了……”徐曉蘭卻馬上這樣否定說。
“爲啥呀?”牛二春很是吃驚地問道。
“不知道爲啥,癩頭有一條後退受傷了……”徐曉蘭說出了這樣的情況。
“受傷了?咋受傷的呀?”牛二春有些蹊蹺的感覺。
“還是歡歡發現的,就領它去下河村的獸醫站,結果人家說,是癩頭的狗腿被打折了,要想接上,需要交三百塊錢的診療費——歡歡回來跟我要錢,我就說,買一條癩頭這樣的狗都用不了三百塊錢,咋接一條狗腿就要那麼多錢呢,不給!”徐曉蘭說話的口氣跟當時差不多。
“真的沒給歡歡錢呀?”牛二春似乎覺得這樣做不妥。
“歡歡聽了之後就哭着對我說——媽媽忘了嗎,爸爸那天倒在大雨裡,要不是癩頭髮現,爸爸可能就沒命了,就衝這一點,媽媽也不該捨不得那三百塊錢給癩頭看病呀……”徐曉蘭又說出了事情的轉折點。
“歡歡真是這麼說的?”牛二春知道,馬歡歡說的“爸爸”指的就是自己啊!
“是啊,我一聽歡歡這麼說,還真就被感動了,別說三百,就是三千也得給拿呀……”徐曉蘭還真是善解人意通情達理。
“那現在狗腿接上了?”牛二春當然最關心這個了。
“接是接上了,但還在康復中,每走一步都痛苦不堪的樣子,獸醫也說了,狗也屬於傷筋動骨一百天的範疇,所以,你想帶着癩頭去找馬三記的屍體根本就不行了……”徐曉蘭把話說回到了剛纔的話題。
“那我就只好自己去找了……”
“就那麼盲目地大海撈針?”
“也不是,我倒是有點目標……”牛二春的心裡還是有一定想法的。
“啥目標啊?”徐曉蘭一聽牛二春有目標了,嗎這樣問道。
“蘭姐還記得徐曉曼的身邊總有個年輕的跟班小夥兒吧,我打聽出來他的原名叫荻剛,外號叫‘地缸’,我昨天去徐曉曼家的時候,沒見到他,又從徐曉曼的嘴裡得知姐夫的屍體藏在河對岸——我估計,興許那個叫地缸的傢伙正在河對岸的某個地方看守姐夫的屍體呢……所以……”牛二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所以,你要跟蹤那個地缸?根據他出沒的地方來判斷馬三記的屍體會在什麼地方?”徐曉蘭這樣猜測說。
“是啊,就是這樣想的啊……只是……”牛二春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有困難只管說,我幫你解決……”徐曉蘭馬上這樣問道。
“只是這個地缸總是騎着一輛摩托車,來去匆匆也來去火速,我怕我這兩條腿跟不上他的兩個輪子快……”牛二春說出了具體困難。
“那就給你弄四個輪子,比那個地缸的輪子多倍總行了吧……”徐曉蘭倒是痛快。
“蘭姐要給我一下子買兩輛摩托?”牛二春居然理解成了這個。
“看把你笨的,我說的四個輪子不是兩輛摩托車……”牛二春越是這樣表現,徐曉蘭卻越是喜歡他的傻樣。
“那是什麼呀?”
“是一臺汽車……”
“汽車呀,那敢情好……”牛二春這才領會徐曉蘭的意圖。
“你不會說你不會開車吧……”徐曉蘭還擔心這個。
“早就會了,我承包魚塘跑貸款拉育苗送水貨都是自己開大卡車到處跑的,我的駕照還是B照呢……”牛二春卻自豪地這樣回答說。
“現在不是B照了……”徐曉蘭竟這樣糾正牛二春。
“爲啥呀?誰給我降級了?”牛二春卻莫名其妙。
“你又糊塗了,你現在不是牛二春了,你現在是馬三記了,馬三記是駕照是C1,所以你現在的駕照就不是B照,而是C1照了,明白了嗎!”徐曉蘭馬上說出了現在的牛二春,爲啥由B照變成了C1照。
“明白了,我總是情不自禁就回到了牛二春的身上想問題,這可不行,我現在是馬三記了,是蘭姐的丈夫男人了,所以今後一定多加註意……”牛二春這才把自己的角色轉換成馬三記。
“是啊,尤其是當着外人的時候……”徐曉蘭跟了這麼一句提醒的話。
“那蘭姐打算給我買一輛啥樣四個輪子的汽車呀?”牛二春的興奮點已經跑到這個上邊來了。
“不能掉身份,也不能太惹眼,不能太便宜,也不能太貴,反正既實用又提氣的車子就行……”徐曉蘭話裡話外的,把自己的消費準則給說了出來……
“那蘭姐就大概給個錢數吧,我也好去條一輛什麼樣牌子的車……”牛二春是想從徐曉蘭給他的錢數來判斷,到底買個什麼檔次車才合適。
“三十萬左右吧……”徐曉蘭開口就說出了這麼個數,大概在下河村這個地方,只有到了三十萬級別的車子纔夠一定身份吧。
“那麼多呀,我覺得十來萬就行吧……”牛二春的心裡卻是這樣的檔次級別。
“十來萬可不行,咱家現在可不比從前了,現在在下河村不說是首富也算是暴發戶了,將來的用的乘用車不能太寒酸了,那樣出門會被人笑話的……”徐曉蘭馬上說明了利害關係。
“那好,那我就按蘭姐的意思辦……”牛二春心想,只要有四個輪子的車就比自己徒步或者騎上自行車強一萬套吧,也就言聽計從地這樣答應了……
一上午過去,牛二春居然就開回一輛GL8來。只是徐曉蘭出來看車的時候,發現車子有幾個地方掉漆破皮了,就問牛二春是咋回事兒。
“我到汽車市場看了,這樣的新車要三十多萬,買了之後還要磨合上新牌什麼的,既麻煩又不抗造,就到了二手車市場,一眼就看中了這輛車,原價三十多萬呢,纔開了8萬多公里,正是好時候,報價才十二萬,還包牌,我就擅自決定買下了……這是剩下的十八萬,還給蘭姐吧……”原諒牛二春買的是個二手車。
“你呀你,咋就知道給我省錢呢,這十八萬就放你身上好了,今後的養車費油費過路費什麼的,都從這些錢裡花了……”徐曉蘭嘴上埋怨牛二春,可是心裡卻對牛二春這樣辦事兒十分喜歡,既省了錢,又不掉面子,跟自己的持家理念完全一致,不由得,更加喜歡這個馬三記的替代品了……
牛二春接過那些錢,也覺得養車需要,就收下了……立即到了4S店,給車子做了整車噴漆,出來一看,除了是老款,其他儼然就是一輛新車嘛,開上車子上路,帶徐曉蘭到郊外去兜風,停靠在一片小樹林裡休息,倆人居然來了激情,在車子後座上就好了起來……若不是聽見了附近有羊叫聲,知道是有人在附近放羊的話,說不定還要來個梅開二度,三陽開泰也說不一定,反正有了新車,倆人的關係更加如膠似漆纏綿悱惻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了……
有了四個輪子,跟蹤那個騎着兩輪摩托的地缸牛二春可就得心應手了,所以,沒用幾天的工夫,就摸清了地缸除了徐曉曼的家,經常出沒的地方在那片小區,第幾層樓房……
經過一番謀劃,牛二春終於開始行動了,穿上工裝,假裝維修燃氣管道,就敲開了地缸租用的那套樓房的房門……從門鏡裡看見是個穿工裝的人,還說是檢查燃氣管道的,地缸也就沒理由不開門。
可是門一打開,進來的人就麻利地將地缸騙進來廚房,趁其不備,用某種噴在毛巾上的藥物捂在了了地缸的嘴上,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昏迷過去……
牛二春立即到各個房間去檢查,終於發現了一個大號的冰櫃,打開一看,正是藏匿在這裡的馬三記的屍體,立即用帶來的斗篷將屍體包好,從地缸身上搜出了鑰匙,就把馬三記的屍體扛出了門,扛下了樓,放進寬敞的GL8裡,跳上車,就直接開回了徐曉蘭的家裡……
就像卸貨一樣,直接將馬三記屍體放進了那個用於試驗購買的大號冰櫃中,連話都沒來得及說,就直接返回到了地缸租用的那套房子裡,用鑰匙打開了房門,發現地缸還沒醒來呢,就脫光了衣服,做了必要的化妝,然後藏在了冰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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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有一陣,地缸終於過了藥勁兒,緩緩地醒過來,猛地爬起來,努力地想剛纔都發生了什麼……爲啥自己倒在了廚房的地上……終於想起來了,是一個來檢查燃氣管道的人進來了,正在檢查燃氣管道呢,突然鼻子裡聞到了一股強烈的氣味兒,大腦立即空白,眼前一黑,就不省人事了——難道是燃氣管道真的跑氣兒了,把自己給薰成這樣了?那——那個來檢查燃氣管道漏氣的工人呢?咋沒見他倒在地上呢?
正這樣瞎捉摸呢,突然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是不是進來的那個人是來這裡調查馬三記屍體的呀,不好,可能自己上當了!
立即跑到冰櫃旁邊,猛地揭開了上蓋,看見裡邊的屍體還在,才一下子舒緩下來——只要屍體沒丟,只要屍體還在,自己也就好向徐曉曼交代,也就能像徐曉曼說的那樣,屍在人在,屍體不在自己的小命也就……
可是剛要蓋上冰櫃蓋子的時候,卻感覺屍體跟原先有點不對勁兒,就定睛一看——媽呀,不看還好,一看竟一下子驚掉了下巴——馬三記的屍體咋把眼睛睜開了呢!還不住地翻白眼亂眨動!
砰地一聲關上了冰櫃的上蓋,嚇得心中砰砰亂跳,一向不相信鬼神的地缸,一向嘲笑徐曉曼疑神疑鬼的地缸,此刻居然也心聲疑竇——難道這個馬三記的屍體就是與衆不同?就是像徐曉曼說的那樣,具有傳說中殭屍的屬性,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開始顯靈,開始活動?
極度的恐懼還是沒壓過強烈的好奇心,倒要看看是剛纔自己看走眼了,還是這具屍體真的有傳說中的鬼魂殭屍的表現……
再次揭開了冰櫃的上蓋,卻發現屍體的眼睛是緊閉的——咦,難道是剛纔自己出現幻覺了?是剛纔被燃氣給薰迷糊了,一下子看走眼了?竟然直接把手伸進去,試圖觸碰一下屍體的眼睛,看看是不是剛纔睜開過,這會兒剛剛閉上……
可是,還沒觸碰到呢,屍體的眼睛居然猛地睜開了,甚至嘴巴都呲牙咧嘴地大大張開,還呼出了一口白森森的屍氣!!!
幾乎魂飛魄散的地缸本能地大叫一聲要直起腰來離開,卻被屍體伸出的一隻手給緊緊抓住了胳膊,這讓本來已經險些嚇破膽的地缸就更是呼吸不暢,心跳過速,好像自己的身體也在迅速冷卻,即將變成一具新的殭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