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何這麼快就急着撤退,我還打算幫你再拖延一點時間讓你好好休養下,這才過了多久你就忍着傷強行運氣撤退,有必要到這個地步嗎?”夜叉不遠不近的跟着鬼羅,快速穿梭在雜木樹林間的兩個身影時隱時現,耳邊都是呼嘯而過的細風,嘩嘩嘩的大聲的呼嘯而去,但夜叉的聲音依然是很清晰的傳到了鬼羅的耳中。
鬼羅現在正如夜叉所說,是完全的忍着巨大的傷痛感在強行催動魂氣快速飛行,只是他比夜叉更清楚現在的局勢,就是現在已經到了必須拼上性命一搏,纔可能換取絲毫生機的地步了。
“夜叉,你聽我說,你之前一直不在這裡,所以對這裡的情況掌握的並不是很深,你聽清楚了,現在我們已經是少了半條命的人,如果我們還想留着另半條命,就必須拼盡全力。”
夜叉表情漸漸的嚴肅起來,雖然語氣依然輕鬆調侃,但他清楚,能讓鬼羅如此重視的事情,絕非小事。更何況鬼羅全身猙獰般的傷口全部都是拜它們所賜,自己又哪敢當真不在意。
“知道了鬼羅,你還是少說兩句吧,留着力氣好多跑一點路,我可不想早早的就揹着你逃命。”
鬼羅搖搖頭,“這回不能跟以往一樣,我們得分開跑,若要被追上我們兩個得一起死,所以我們現在就兵分兩路,分散他們的注意力,這樣我們才能增大逃生的希望。”
“好吧,現在你連死都不願意跟我死一塊了,我好傷心。”夜叉一個發力追到了鬼羅身邊跟鬼羅平行飛行,側過頭,夜叉看了看鬼羅滿臉已經乾涸的血痕,無奈的搖了搖頭。
“行吧行吧,就按你說的辦。”夜叉根本也就沒的意見,他只是習慣了跟鬼羅開着只屬於他們兩個的冷笑話,“這回既然你當了一把“刀”,那就由我來做“鶴”吧,你朝着左邊的方向稍微繞點路回魂獸營,我就儘量拖延他們,至於你能不能回到魂獸營了,就看你自己的了。”
“至於我嘛?”夜叉嘿嘿的笑了一下,“要是我掛了,你記得每年清明要來我墳頭陪我喝酒。”
“萬事小心,不妙就撤。”鬼羅頭也沒回,幾個蹬腳就再次騰上高空,御氣飛行。
夜叉看着鬼羅遠去的背影,嘴中默默有詞,“以前從來都是你這隻鶴來守護我這把刀,難得我有機會看着你的背影,又豈能隨隨便便不妙就撤呢?”
瞬然收力,夜叉身速急降,穩穩當當的停了下來,最後看了一眼鬼羅已經形成了一個小點的身影,便毅然回過頭去,朝着先前來的方向重新出發。
鬼羅並沒有回過頭看夜叉,但他顯然知道,夜叉這時候正走在回頭路上,準備與蘇家的人大幹一場。雖然並不一定要用這樣的方式來掩護自己撤退,但很明顯,這樣的方式就是當下最能讓自己順利逃脫的最好的辦法了。換做原來,大可不必這樣,但如今,下腹部的血一直就沒止住,再在這裡跟蘇家人糾纏着拖延下去,自己還沒全身而退就已經流乾了血。
至於夜叉,鬼羅心存感激,恩惠倒也受的心安理得,自小兩個人的命就綁在了一起,別假設換做鬼羅會怎麼做,這麼多年來都是一起舔着刀上的血過來的,這樣的事情說不上家常便飯卻也是時有發生,哪次不都是跟這次一樣,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這,已經不叫夥伴了,這,是兄弟間纔有的事。
夜叉,好好保重,一定要活着回來。鬼羅默默地爲夜叉祈禱着,突然發覺什麼,身速放慢下來,便看見了地上正半爬半跑的小猴子渾身像個黑煤球一般。
“都打了這麼半天了,你們老大怎麼還不來,難道想等你們都死在這裡再來收屍嗎?”夜叉輕輕撫摸着自己右手臂剛剛被一把細刀劃出的傷口,血口子被手指滑過的地方漸漸開始癒合,止血,再結痂,恢復速度驚人。
而被夜叉單身擋在面前的蘇家,零零落落的已經躺着好幾具毫無生機的屍體在地上,半跪着靠着呻吟着的傷者更多。
“家主那邊已經派人去通知了嗎?大公子和大小姐會不會過來?必須快點去求支援,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小毛賊闖進了圍獵場搗亂,對面的傢伙根本就是修道高手的級別,根本不是我們這些人就能擋得住的。”蘇家的頭領此時滿臉污血,神情卻更顯蒼白,“若不是這傢伙不想一下子把我們全都殺了,只怕我們早就躺在地上不知所以了。”
“頭,這件事之前根本就沒報家主,家主完全不知道這裡有個這麼厲害的角色,都以爲是小毛賊哪裡敢驚動家主。大公子和大小姐也肯定不會過來幫忙,聽說大公子受傷很嚴重,大小姐要照顧公子,哪有時間往這跑。”說完,頭目身邊的隨從又靠近頭頭輕聲地說道:“聽說公子和大小姐之前就是跟這人還有他的同夥對上了,一敗塗地呢,公子幾個親隨都被斬殺了。”
靠,這不是叫老子來送死嗎,這炮灰當的真他孃的憋屈。這批支援的小頭目暗暗罵道,本來是想着第一個抓到毛賊好去領賞,便馬不停蹄的趕在所有人前面先過來,卻沒想到遇上的居然是個這麼厲害的角色,現在簡直就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老大,我們
現在該怎麼辦?那傢伙實在太強了,到底有什麼破綻能讓我們幹掉他。”
“你怎麼不幹掉你自己啊,你個蠢貨。”頭頭氣不打一處來的低聲罵道:“我都說了我們之所以還活着是因爲這傢伙根本就不想殺了我們,所以我們才能站在這裡講話,你還要去殺他,你直接拿刀抹脖子更快點。”
另一個稍有些精明的人也靠了過來,“老大,聽說之前跟大小姐她們一戰的是兩個人,其中一個受了重傷,不過我們現在就看見了眼前這一個傢伙,他又一直站在那邊不怎麼動,好像是跟咱們玩拖延戰術。”
“你說的沒錯,確實是在拖時間。”頭目點點頭贊同道:“看來是他的同夥傷得不輕,而他現在就是在幫他同夥爭取逃跑的時間,所以纔在這跟我們乾耗着。”
“啊,老大,既然是這樣那我們還不趕快上?起碼可以兵分幾路,一半拖住他,另一半去追趕他的同夥,如果他不想我們去追他同夥,急於拖住我們所有人,那自然會露出破綻,到時候我們就有機會了。”先前說話的那個男子眼睛一亮,不禁爲自己想出的這個妙計沾沾自喜。
“我靠,你能不能給我閉嘴,要上你自己給我上,我還想多活它幾年。”
本來發覺自己現在已經淪爲炮灰一般,隨時都可能像砧板上的魚一樣被人給剁了,結果手下還有叫自己主動出擊的,真是笨的可以。那個小頭頭大手一揮,“所有人後退,守住自己周圍,不要讓那傢伙穿過我們的防線,然後等我們的支援來了,一起將他拿下。”
瞬間進攻變防守,蘇家的頭目也不是蛇鼠之輩。
一切都可以是蘇家的,但命必須是自己的,跟拼着性命拿下賊人去領賞相比,保着命回家陪老婆親熱更是大事吧。
夜叉倒也樂得自在,眼前這羣人的頭頭顯然是個聰明人,知道沒必要爲了每個月那點飯錢就把自己真的變成蘇家的死士,臨場的隨機應變倒也機靈。
既然不用再花費精力對付眼前這羣不強不弱的傢伙,夜叉便完全放開自己的神識,搜尋方圓千百里內的能量移動,若是蘇芒趕過來,自己應該很快就能查覺吧。
夜叉自是聰明,知道刺殺蘇芒選擇在這裡可不是明智的,更何況要是蘇芒趕來與自己面對面,死的必然是自己,懸念只是自己是否能傷到蘇芒罷了。
今天他在這裡,只爲鬼羅做“鶴”,一旦算到鬼羅差不多安全了,自己當然立馬就要撤,今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自己都還不清楚呢,回去可得找鬼羅好好問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