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顏將軍乃我青龍國忠臣良將,若是他此番泉下有知,自然也是不肯的。而關於顏文涵,既然是忠臣的女兒,又是臣弟的妻子,臣弟自然會顧惜她,呵護她。還請皇嫂收回欲要加封一言。”
顏文涵又悄然地瞥了他一眼,他臉上的冰渣似乎有所融化,但看見他身後那四位夫人時,硬是被那陰森森的眼神是盯出了一身的冷汗。
皇后默然地嘆了口氣,“罷了,若你們倆都執意如此,那本宮與皇上就不勉強了。”
“謝皇上皇后娘娘成全。”她再次行禮叩謝,方纔嚴肅的神情倒是緩和了不少。
看她舒緩了一口氣時,慕容浩天倒是覺得好笑,嗤笑一聲,待她再次坐在自己的身邊時,問道,“皇兄方纔要與你加封,你爲何不肯?”
她喝了一杯酒,壓壓驚,良久才道,“豈有因一忠臣子女打亂青龍國曆代規矩一說?況且我還是邊境藩國的公主,這也是無理之事罷了。”
瞧她認真的模樣,他一挑眉,卻又笑,“你不過是膽小。就算是真的打破了這規矩,皇兄也不會在意,因爲在青龍國,皇兄就是一切的規矩。”
聰明如慕容浩天,這個助得當今皇帝楚治奪得天下的襄王,怎麼可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她也不隱瞞,淡然一笑,“明哲保身,沒什麼不好。”
這個是自然的,這個襄王爺日理萬機,在儲君未確定之前一直輔佐楚治左右,這青龍國江山一半的功勞便是他的。他向來不管王府的事,都交由了大夫人呂悠來管。二夫人呂慧亦是宰相府出來的,不過是庶女。是呂悠的狗腿子。三夫人餘鈴音是京中茶商的女兒,亦是才貌雙全的女子。四夫人稍微好點,是禮部侍郎的女兒名張芸,是色藝雙馨的美豔之人。
俗話說樹大招風,便是這個道理,她可不想成爲王府的衆矢之的。那呂悠是宰相府的嫡女,仗着自己有個好孃家,自然也是橫行霸道,但卻也是在慕容浩天面前做足了表面功夫。平日裡她與那三個夫人雖然是做的姐妹一家親的樣子,暗地裡也不少害人。
而他們那五彩斑斕的世界,她不想踏足。
“你這性子,卻與你父親極爲不像。”
“但我又是像極了我的父親的。父親在戰場上驍勇善戰,是爲青龍國王朝之棟樑,而做人方面,卻力求自保,不與人相爭。處處進退有度。我今日此番,他也會支持我。我說過了,我不過就是一個小小藩國國君的子女。”
她緩緩說道,眼裡的沉靜,卻是這個與這個花兒一般的年紀不太符合。而即使不是將軍府的人,他也是對她家的事情略知一二的。
慕容浩天望着她那一頭柔順的黑髮,烏黑髮亮,隨着她身體的頻率微微地拂動着,他的心臟有些癢癢的,不自覺的竟然伸出了手輕撫着她的發。
“王爺,你……”她一躲,欲言又止。
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態,勉強對她動了動嘴角,便不再說話。
宴會結束時,她本要上自己的那馬車,卻又被他拉到了他的車前。
“這不是……王爺跟大夫人坐的嗎?”她問道,有些心塞,她了不想跟呂悠共處一室,就算是吃飯的時候也只是草草幾口了事,這三個月來無時不刻都是小心翼翼不與他們有任何的接觸。她可不想在這時候自己送菜上門。
“嗯。”他卻悶聲答道,手卻像是鉗子一樣鉗住了她纖細的胳膊,不由分說地便將她提到了馬車上。
哪知呂悠已經坐在馬車上許久,見到顏文涵與慕容浩天時,驚訝了一會兒,又正色道,“顏文涵,這是我與王爺坐的車,你的馬車在後邊兒候着呢。”
顏文涵皺眉,看都沒看慕容浩天一眼就要走,卻被慕容浩天強行拉入懷中擁着,她擡頭看他,他的眼睛仍然是冷的,眉宇間不由得發出森森寒氣,那雙如幽靈般的眼睛正灼灼地盯着呂悠,良久,將擁在他懷裡的人兒又緊了緊,轉頭深吻下去。
脣齒相接之間,那呂悠的臉色已然綠了,待慕容浩天擡頭再次望着她時,冷聲道,“你還要繼續看下去嗎?”
她眼睛已然憋紅,咬了咬嘴脣,眉目間全是對顏文涵的厭惡,“你……”
又轉身撥開簾子狠狠等她一眼,這才走下馬車。顏文涵只是心
中一聲慘叫,天,她好不容易與他們劃清了界限,卻又被慕容浩天這混蛋給扯了進來!
顏文涵拍開他的手,坐在他的對面,冷冷地看着他。一路上不再說話。
月光皎皎,透過輕紗的布簾映在她柔美的臉龐上,眼睛好似夜裡沉靜的月湖,“你不說點什麼麼?”
她收起思慮,輕瞥他一眼,“王爺要我說什麼?感謝你將大夫人趕出去?還是多謝你方纔的吻?”
她的聲音已然變冷,就連說話也是毫不客氣,而慕容浩天也不會與她計較。她的思維異於常人,他早就想到了若是自己強行將她扣留在身邊的模樣,但不知爲何,他就是想給呂悠一個教訓,就是想緊緊地擁着她。
“你這女人,怎的本王助你給她一個下馬威,也是錯了?”他自覺好笑,便拿出了隨身帶着的酒咕咚咕咚地往肚子裡灌。不過再多的酒,也暖不了他那張冷臉,他的心究竟是怎樣的?
她答,“王爺您是皇上身邊最得力的助手,哪兒能錯了。”
這語氣,那她就是在怪他了。他一躺,便橫在了車內,一手撐着腦袋好生有趣地盯着面前的這女子。雖不是國色,但卻美得如夜晚的森林般靜謐。
“你便是在怪本王了。”他又喝下幾口,辛辣的苦味迴盪在他的口腔,讓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顏文涵卻轉身回頭,定定地望着他,又撫了撫那頭柔順的長髮,良久,才道,“王爺與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王爺莫要因爲憐憫我而動了惻隱之心。我也不會因爲王爺的英姿而拜倒。你我的姻緣,與其說是姻緣,不如說是託付。”
他笑,看了她幾眼,不再說話,只顧着往肚子裡灌酒。
而下馬車時,就算是她踉蹌快要跌倒,也不讓他扶一下。匆匆行了禮便回了房。
回憶由此戛然而止,曾經的她那樣清冷,可是卻從清冷到炙熱,最後也是性命難保,是他最終是沒有保護好她,讓她最後不能陪着自己白頭偕老。以至於現在慕容子靜的孃親,也是與她有幾分相像。他該怎辦,該怎麼辦纔好,心中慌亂的感覺亦是越來越明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