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涵喝下了粉藍盛的湯,有些食不知味,動了動自己的左手,她道:“我想,去找龍蛇血。”
話出,粉藍卻被她的話噎住,咳了半天才緩了過來。“你瘋了,你還當真!人家塬羽都說了知道脫骨花治不好他的了!”
“可是龍蛇血能救他!”
粉藍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端起碗一口喝盡,趴在桌上,忽然變得非常認真。她道:“龍蛇是神獸,你只是個凡人,再說龍蛇生活在黃泉島那裡的危險豈是你一個凡人能夠經受的起的!”
“呵呵,顧默風不是說,我是魔族的麼。”
“即使你是魔族的後裔,可是你體內的力量都被封印了啊!”
“封印?”甄涵有些不解,看向一旁的粉藍她一把將她抓住!“粉藍,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你告訴我啊!”
粉藍一愣,意識到自己說的話,猛地咬緊自己的嘴脣,搖頭道:“我,我什麼都沒有說,我什麼都沒有說,你不要問,不要問!”說罷,粉藍急急的往後退去,差點摔倒在地,有些狼狽的朝房門外去,甄涵看着她的背影,心頭的疑惑更加濃烈。
罷了,粉藍不肯說,定也是蘇子煙不準的。
擺弄了下碗中的湯勺,聽着“叮噹”的聲響,起身朝牀邊去,一躺,她疲倦的什麼也不想去想了。
只是粉藍的話不停的圍繞在她的腦中揮之不去。煩躁至極,忽然想起一個人來,起身甄涵匆匆朝柴房去。
顧默風安安靜靜的呆在柴房中,他被放在一個大缸之中,眼睛瞎了,舌頭沒有了,聽聞有人來他有些不安的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
“是我。”甄涵開口後便有些後悔,她忘了顧默風手腳皆沒了,舌頭也割了,讓他告訴自己想要知道的那就比登天都難。嘆了一口氣,她靠在門框上,看着顧默風,眼中有些悲憫。“當初我試藥之痛,生不如死的時候,師父你可曾用憐憫的眼光看過我一眼呢?”等了一會兒,甄涵擡手在自己的眼角旁擦了擦說道,“師父你知道麼,我現在看你,覺得可憐。你這麼頑強的活着,是不是就是在等着我死呢?”
有些累,心頭堵堵的不舒服,索性坐在門檻上,看着顧默風不禁變的有些蒼老醜陋的臉,悽悽慘慘的感覺不由的漫起。
“你說我是不是錯了,那時候我不該帶着一絲情誼留你一命的。師父啊師父,你用那種態度讓我喚了你那麼久的師父,可是你啊,卻教了一個不乖巧的徒弟,你的狠戾,你的殘酷,我卻是沒有完完全全的學會。”呵呵一笑,甄涵擡頭朝着外頭的天空看着,蜻蜓飛的好低。
“你看,蜻蜓飛的好低,快要下雨了呢。”
“哦,我忘了,你看不見了。”很快,甄涵反應了過來,“呵呵”一笑,她兀自搖了搖頭,將自己的雙膝抱緊了些。
柴房中的顧默風也突然停下了那種奇怪的聲音,他安靜了下來,彷彿真的隨着甄涵的眼神往外頭的天空看去。
雲層移動的很快,天空黑壓壓的一片,好似要整片的坍塌下來一般。
長長的嘆了口氣,甄涵起了身來,雨點一大顆一大顆的往下掉落起來。
“我已尋了脫骨花,青青她,脫骨的很順利。”
話音未落,顧默風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甄涵有些苦澀的搖了搖頭,低低的聲音估計也只有聽得到,她說:“師父,我在你心中的地位,竟然是絲毫全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