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主說了回了後院這金簪就要收回。”姑姑的語氣有些微顫。然而那種帶着絲絲亢奮的眼神讓甄涵的心越來越冷。未有說話,擡手,輕輕一扯腰間的衣袂,身着的絲綢華服便脫了下來,一甩手便將它扔在地上。
“你!”姑姑語調一高擡手就朝甄涵甩了一巴掌。“不知好歹!”
沒有哭,沒有表情一臉冷漠的甄涵撇了姑姑一眼冷冷一笑進了屋中,單薄的裡衣在這種天氣裡讓她冷的想要哆嗦。拿起牀上原本換下的衣裳穿上淚珠終是衝破堤壩淌下。
及笄禮只是舉辦了半天。顧默風有些慌亂衝進甄涵的房內,還未說話一記巴掌就狠狠的扇了下來。“你說!給青青這個是什麼意思!你想挑撥我和青青的關係?”顧默風用力抓起王甄涵的頭髮“砰!”的一下便撞到牆上!木簪子被扔在甄涵的腳旁,顧默風顯然有些不解恨,蹲下身撿起地上的木簪子陰冷的笑了笑,“怎麼,現在的你連疼都不怕了?”話音未落木簪尖細的那端刺進了甄涵的手臂中。
突如其來的疼讓甄涵忍不住叫出聲來,蜷倒在地捂着手臂上的傷口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她大聲的吼出來:“你殺了我啊!有本事你殺了我啊!”
顧默風顯然愣了下,下一刻卻是笑出聲來,像是看一隻垂死掙扎的小狗一般,用憐憫的口吻說道:“怎麼,真以爲我不敢殺你?要不是白甄生的你你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說着顧默風一甩袖朝門外而去。
“師父。”不知爲何王甄涵就是想叫住他,看着他微微驚訝的轉頭她說道,“同母而生,同胞而出,再如此不同的對待,但是師父您,總歸要告訴我爲何吧?”
顧默風怔忪片刻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出來,直至最後他才冷冷說道:“爲何?就因爲你是姐姐。”
“我可以爲妹妹試藥,我甘願爲妹妹試藥,可是師父你爲何不讓我見到妹妹!爲何師父要如此對我!您是否可以告訴我我做錯了什麼!”幾乎是咆哮出來,起身追趕出門的顧默風然而一旁出來的姑姑一把將她拉住。“告訴我!師父爲什麼不告訴我!”
“啊!!!”將心中的沉重咆哮出來,甄涵身子一軟坐倒在門口。
“真傻。”拉着她的姑姑嘆了一口氣,小心的撫着她的傷口不知道在想什麼。
“傻?我寧願我傻了,我瘋了,我死了。”轉頭朝姑姑看去,甄涵的手擡起握住刺進肉中的木簪子用力往外一拔,鮮血“噗!”的一下便往外噴了出來,濺了姑姑滿臉。
兩人不再言語,各有所思的坐在門口,安靜的只剩下了呼吸的聲音。
然而他們都沒有注意的是方纔的這一幕卻被高處的一雙眼睛看到。不一會兒寶藍的色的身影一閃,消失不見。
姑姑在甄涵的傷口上只是隨便上了點金瘡藥便包紮了起來,留下一句“會留疤的。”便出了房門。
留不留疤對她而言根本就不重要。起身朝外而去,蹲下瘦弱的身體甄涵忍着手臂上的痛將地上的櫻花瓣一片片撿起來,萬物皆有靈性,皆有生命。葉落歸根,花落呢?
在櫻花樹的根前挖了個小坑將將花瓣放了進去甄涵躊躇了片刻,從懷中取出那支還沾着血的木簪子,手顫抖的往小坑中伸了好幾回,可是,可是最終她還是捨不得,青青是記得的,青青沒有忘記過!將小坑快速的埋起她蹲在櫻花樹下輕輕的抽泣。
數日後的中午,剛受過試藥痛苦的甄涵渾身是汗的往房內而去,現今的她不再如小時候一般需要姑姑捏着鼻子灌下去,從十歲開始她就變了,每次姑姑要綁着她去那間屋子的時候她便不待姑姑動手就朝那裡走去,端起顧默風調製好的藥便大口喝下去,連渣渣都不剩。
她好想死,可是她好捨不得妹妹。
“嘭!”的倒在牀上,頭上豆大的汗珠還在不停的滑落下來。昏昏沉沉中的即將睡去之時,關上的門卻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