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嬈澈換上一襲夜行衣,從梅仁杏的府邸暗處混進去,躲過一排排的守衛來到了梅仁杏的書房屋頂上。
房子裡似乎傳來一些嘈雜的聲音,風嬈澈揭開一面瓦塊看了看屋裡的情況。
“老爺,你說這風王爺會不會查出來?畢竟這……”一道猥瑣至極的聲音傳出來,令人聽了後立馬覺得噁心。
“誒,此言差矣啊師爺。這四王風王爺就算來了,我也不怕他,誰會想到,拿東西藏在哪裡呢……嘿嘿嘿。”這道如同破鑼嗓子的聲音,令風嬈澈厭惡的看了看梅仁杏。
面色蠟黃,體型消瘦身子虛弱,走起路來搖搖擺擺的明顯的一幅縱慾過度的樣子。
“呵呵,老爺說的是,自古名劍配英雄,美人配英雄。名劍嘛,這風王爺肯定是不稀罕的了,不如就把尋歡院的那兩個花魁給風王爺送去。有個新當上花魁的還是個處呢,那個舊的也是妖媚得很啊!”師爺色迷迷的提出建議,原本污濁細小的眸子此時更是污穢不堪。
“說得好!快點去辦!”梅仁杏拍手叫好。卻渾然不知風嬈澈此刻更想拍他……
“說這些人是一羣烏合之衆好高估了他們,若不是周琛那個老狐狸在後面策劃,這些人不過幾日便被抄斬。”風嬈澈冷哼一聲,不屑地說道。雖然嘴上不屑,但是還是不可以掉以輕心,否則自大就是地獄的階梯。
轉過身離去,回到客棧換下夜行衣。接下來,只要辦成剛剛來到就可以了,梅仁杏,你還真以爲我什麼都猜不出來嗎?周琛,你想跟我鬥,敢跟我耍計謀,我就讓你嚐嚐計中計,別忘了常在海邊走,哪有不溼腳,夜路走多終遇鬼!
穿上黑色緊身衣,走出客棧的房間,一隻黑色的獵鷹急速飛來,乖巧的停在風嬈澈的手臂上。
“雲淡?不出一月,事必完。”風嬈澈輕輕地念出紙上的字,狂傲一笑,一月後的四國聯盟或許會不一樣。
剛走出客棧沒幾步卻突然之間被一隻手臂拉住後背的衣襟,風嬈澈反射性的將身後的人摔出去,但再看清楚即將投入大地母親的懷抱的深藍色身影時,立馬停住了手將他扶好。
“風嬈澈你有必要這麼警惕嗎?”如陽光一般溫暖的聲音輕輕傳來,風行桀揉了揉疼痛的手臂不滿的抱怨道。
“王爺爲何在此?”風嬈澈冷冰冰的問着,似乎差點把風行桀手臂扭斷的人不是她。這麻煩的傢伙怎麼會在這裡?難道是從皇宮裡偷跑出來的?
“喂喂喂,你那是什麼眼神,你當我是逃犯嗎!”風行桀看着風嬈澈雙眼充滿着懷疑的眼光不滿的叫嚷着。
風嬈澈十分明顯的用純粹的黑眸告訴了風行桀她的答案,眼裡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表現出一個意思:你是逃出來的,我要抓你回去。
“我可是父皇親自恩准出來跟着你學習的!別用那種看犯人的眼神來看我!”風行桀急忙解釋道,生怕風嬈澈一個箭步就把自己給五花大綁。
“皇上派你來和我學習什麼?”風嬈澈墨玉般的黑眸又恢復了死潭般的平靜。皇上是瘋了吧?把這種闖禍精丟給自己。
“審案。”風行桀的語氣突然有點憂愁。
“父皇他的了不治絕症……找到了一個失散多年的皇子,準備封爲五皇子,帝位也準備……”風嬈澈毫不在意的離去,風行桀連忙跟上去焦急的說着。
“你難道就不在意嗎?”
“我爲何要在意?”風嬈澈停下腳步,直視風行桀琥珀色的雙眸。這皇位算得了什麼?她才絲毫不會在意,她要的不是皇位而是天下,要的是四國的江山,既然她註定輝煌,那麼自己就不再掩飾鋒芒。風行的皇位,她不會去奪取,這是一種潛意識的抵抗,她只想保住風行江山,而後在滅了三國!
“呵,難怪父皇說你只適合做一個忠心的臣子!”風行桀語氣裡帶了點怒火。他不甘,自己的確是任性妄爲,但是這並不代表大皇兄和二弟也是這樣子,憑什麼只傳給一個僅僅只有五歲的小奶娃!撇開一切不說,那個小奶娃子能夠像風嬈澈一樣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嗎?能夠治好這洪水之災嗎!
“忠心的臣子?絕不可能。”風嬈澈冷笑一聲,原本孤傲清冷的氣息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風行桀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氣勢威壓,一種睥睨天下蒼生的狂傲,如同神在嘲笑着世人的不堪,這種氣息似乎只有四個字才足以描繪出它的少許感覺,那就是:君臨天下!
“你……”風行桀直覺的大腦一片空白,說不出話了。
“我要的不是皇位,而是天下!”風嬈澈狂妄的說着,若是他人再說這種話,風行桀會唾之以鼻的當做玩笑和白日做夢,但從風嬈澈的嘴裡說出來,自己卻會不由自主的相信……
“你要篡位!”風行桀反應過來,終於說出了一句不是人話的話。
“我不會要風行,我只要其他的三國,因爲我不屑。”風嬈澈狂妄的話語,卻如同是一部早已註定了的歷史,讓人不得辯駁。
風行桀覺得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像一部已經寫好的戲劇,在按照劇本演戲,而風嬈澈,便是操縱着最後的人。
風嬈澈收回氣勢,優雅的離去,心裡卻暗自想道:若風行桀說的沒錯,這個孩子八成是流落明間的小皇子,說不定還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所生。幼年皇上不具備朝政的判斷能力,若有些有心人想要來動動心思的話,說不定‘攝政王’這誘人的位子就變成了亡國的前奏。
過了許久,路上風嬈澈和風行桀都沒有在交談,風嬈澈看了看漆黑的夜空冷厲開口“時辰到了。”
“什麼?”風行桀一陣迷茫,可是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風嬈澈很沒良心的丟下一句“自己去找左相。”運起輕功極速離去。
來到原本早已爲自己準備好的豪宅,卻看見兩個黑影在暗地裡跟着自己。
冷笑一聲,皇上還真夠心思密集的呢,怕自己出了什麼不惜動用皇家死士來監視自己。
來到梅仁杏爲自己準備好的豪宅裡,一股濃厚的胭脂味從遠處快速襲來。一名妖嬈嫵媚的女子擺着水蛇腰踏着蓮花步,一搖一擺的走來風情萬種,甚是誘人。
“奴家見過王爺。”嬌媚的聲音從女子口中傳出,饒是女子聽了也會酥軟,可惜眼前的剛好是個冷冰冰的冰川。
風嬈澈沉默無言的看着她,鵝蛋臉,流雲鬢,狐狸眼柳黛眉,一舉一動妖媚無比,若放到現代絕對是穩拿‘最佳小三’獎。雙眼無時無刻不在**着人,想必這就是尋歡院的花魁醉牡丹。
風嬈澈似乎是沒有看見醉牡丹,徑直離去,留下一臉錯愕的醉牡丹。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自己還會不知道嗎,醉牡丹之所以不受歲月的約束,二十多歲還如同二八年華一般就是因爲練了採陽補陰的媚功,這種人留不得!
吃晚飯時,整個廳裡只有醉牡丹和自己兩個人獨處,醉牡丹看着毫無反應的風嬈澈心裡暗自蜚語:這風王爺是怎麼了?我醉牡丹都不嫌他比鬼難看了,他還敢嫌棄我,理都不理我!
斜瞥了眼醉牡丹怒火的神色,風嬈澈面具下的臉詭異的笑了,那是她殺人的前奏……
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非常特別,他們上一刻還在和你嬉笑,下一刻就立刻奪了你的命,可是很不巧,風嬈澈就是比這種人更加另類的生物,她不會對你笑,她只會一聲不出的收割你的生命……
一陣冷冽的微風輕輕流動在兩人身邊,醉牡丹頓時感覺左手冰冷的沒有一絲溫度,似乎有點兒水聲。
“嘀嗒……滴滴……”
“這是什麼聲音?哇啊……”醉牡丹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令宅子裡歇息在樹上的小鳥都振翅驚飛。醉牡丹瞬間跌坐在地上,原本鋪着白色地毯的地面此刻已經被鮮紅的血液渲染,綻放出一朵朵來自彼岸深淵的曼珠沙華……
醉牡丹,此刻正恐懼的捂住自己的左手手腕。顫抖着身子不停地哆嗦,“啊!你是閻王,你是惡鬼!”自己本來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漏水,卻沒想到自己的左手竟然被眼前如冰雕一般端坐的人給活生生的斬下!
風嬈澈雙眸如同一湖平靜的潭水,波瀾不起。就在醉牡丹面目扭曲痛苦之際,風嬈澈站了起來,提起醉牡丹的衣襟,一路飛去梅仁杏的府邸大廳。從屋瓦上將醉牡丹狠狠地扔下去。
“啊……”醉牡丹慘絕人寰的叫聲嚇到了在大廳談話的梅仁杏以及左相等人。
“是誰?”梅仁杏驚恐的四處環望,卻看不見一個人。
“穆……將軍。”風行桀目瞪口呆的看向一旁警惕的穆夏。
“究竟是何人!”穆夏大吼一聲,喚回了所有失神的人。
突然間,一陣輕微的落葉被踩踏的聲音輕輕響起。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大門光明正大的走進來,煞是顯眼。
“快來人啊!有刺客,快抓住他!”梅仁杏破鑼嗓子的大喊着,一旁的師爺更是嚇得六神無主。只有左相三人知道是風嬈澈。
風嬈澈一手抓住失血過多倒在地上暈死過去的醉牡丹,另一邊拽住梅仁杏和師爺拉到他的書房裡,將兩人摔在地板上。
“賑款。”風嬈澈冷冰冰的說着,地上的梅仁杏看見左相也跟來過來馬上高喊“本官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啊——”一道血色的流光閃過,醉牡丹瞬間變成肉沫,竟然連骨頭也被粉碎了。
“賑款。”依舊是那樣冰冷的聲音,可是手上的誅魂卻預兆着若再有人不識好歹便是下一個刃下亡魂。
“本,本官不知道,左丞相救救我啊!”梅仁杏死不悔改的朝着秦忠求救。
“哼……”風嬈澈冷哼一聲,給了你機會了,卻又不珍惜,今天你是必死無疑。
風嬈澈在衆目睽睽之下走下書桌,一掌拍下去,書桌應聲而裂,更驚奇的是裡面竟然散落出一塊塊白花花金燦燦的金子銀子。
“梅仁杏真的是你私吞賑款!”左相叱聲喝道,府邸外面立刻涌進一排排士兵。
“怎,怎麼會這樣!”梅仁杏絲毫不敢相信,這個黑衣男子是誰,竟敢拆穿他!
“來人啊,抓住梅仁杏!”穆夏朝着外面的士兵喝道,士兵立刻衝了進來。
“都是你這臭小子,我殺了你!”梅仁杏從暗處掏出一把匕首,刺向風嬈澈的心臟。
“風嬈澈!快躲開!”風行桀自知雖然自己不怎麼喜歡這個冷小子,但是他可算是父皇的寵臣。
匕首刺入了風嬈澈的心臟,正當風行桀錯愕之際,一聲輕微的碎裂聲在這沉寂的空間內淡淡響起。
“嗰噶啦……”匕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結冰,隨後梅仁杏整個人和匕首一起變成了冰塊,風嬈澈向後退了一步,右腿猛力一踢,梅仁杏立馬屍首分家。由於身體冷凍僵硬連血液也沒有流出來,只有濃厚的血腥味提醒着衆人,這……不是夢。
“你,你殺了老爺,你一定會被判死刑的!”師爺對着風嬈澈大吼大叫道。
“呵,師爺,你還不明白嗎?他就是四王風王爺。”左相毫不留情的潑了一桶冷水給師爺。
待瑣事解決後,風嬈澈接到皇上的密信,急忙趕回宮中,只有天上的月輪告訴着人們子時所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