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你能不能救救小女子,小女子定當感激不盡!”古代人應該是這麼說的吧,龐芷靜睜大眼睛,爭取表現得無辜一點。
蕭厚本想喚人,聽到她這一句話,頓時改變了主意。
“姑娘想讓在下怎麼幫你?”
離開京都,一路上都挺無趣的,再遇上這些蠻橫的南蒼使臣,更是無趣,這個南蒼公主看起來還是有那麼丁點意思,便決定浪費點時間,再探探她的底。
龐芷靜一聽這話,心中燃起了那麼一點希望,她掙扎着站了起來,一隻腳支撐着,另一隻腳受傷只能點地。
她踉蹌上前,想要靠近他小聲說話,卻發覺在她上前的時候,他在往後退,她不由識趣地站住了腳,然後醞釀了下情緒,很快就梨花帶雨地哭訴道。
“公子,小女子的名字叫做師涵,因爲家裡窮被爹孃賣給了牙婆,後來遭了毒打,我受不住,便逃了出來,你看,這個腿就是被她們打傷的,然後正巧碰上了南蒼使臣出訪西軒,半路上碰上他們被抓住說要伺候他們公主,可是呢這個公主不知怎麼的就跑了,他們說要追究我的罪,要殺了我,我一害怕就趁他們不注意逃了出來。”
說到這裡,龐芷靜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硬生生逼紅了眼睛,有多可憐就有多可憐,她仰起臉,可憐兮兮地道,“所以公子,你能否救我一命,把我從這裡帶走?”
她剛纔做的所有小動作,都沒有逃過蕭厚的眼睛,並且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他有些意外地看了眼面前的女子,看她站立的姿勢,便知道她腳上的傷很嚴重,但是她還能夠在這樣的情形下分析利弊,編造出理由讓他帶她走,看起來也不是個蠢笨的丫頭,最起碼能屈能伸。
“你說你是公主身邊的丫鬟?”蕭厚淡笑看着她。
龐芷靜點頭,可是很快又覺得他這語氣有些不對勁,但她沒有多想,“公子能否對我伸出援手?等我安全了,一定會報答你的大恩大德的!”
蕭厚輕笑一聲,臉上神情莫測。
龐芷靜看着他只是站着看她,並未回答,心裡打鼓,難不成這人聽到是跟南蒼皇室有關,心裡害怕?
算了,也不強求人了,就在她打算放棄的時候,這人身後突然出現了幾個身穿勁裝的男子,她愣了下,這些人怎麼走路無聲無息的,她根本就沒有發覺。
“殿下,托裡大人想拜見您。”其中一人恭敬地道。
龐芷靜聽到這稱呼,渾身一僵,“殿下?你是誰?”
蕭厚似笑非笑地看向她,“能在南蒼重兵把守的地方出現,並且如入無人之地,你覺得我會是誰?”
她忽然想起這兩日應該就是西軒國派人來接送的時間,她身邊的丫鬟提及過,這次負責接待的人是西軒三皇子,蕭厚。
“你是蕭厚?”她脫口而出。
“大膽,我們殿下的名字其實你能夠直呼的?”方纔說話的男子上前厲聲道。
蕭厚擡手,讓下屬退下,聲音仍舊溫和道,“所以你覺得我會答應你的求救嗎?公主殿下。”
在他叫出自己的時候,龐芷靜感覺整個天都塌下來了,好不容易逃出來了,卻好死不死遇上了南蒼死對頭的人。
她嚥了下口水,做垂死掙扎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個,既然你有事要忙,那我就不打擾你了,青山不再綠水長流,後會有期!”
她轉身就想要走。
但是這時候,一隊人馬聽到了這裡的異動,迅速包圍而來,看到了蕭厚,立即行禮,“末將參見三皇子殿下。”
在蕭厚擡手讓他們起身後,爲首的南蒼將士看到了站在樹下的人,驚訝道,“公主殿下,原來您在這裡,讓末將好找。”
完蛋了,這下真的走不掉了。
龐芷靜轉過身,對那將士擺了擺手,呵呵笑道,“花好月圓夜,適合溜達,大夫都說了,運動有助於傷處痊癒,所以我就自己出來了,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那個將士抽了抽眼角,托裡大人暴怒,差點就要將守衛的所有士兵軍法處置,擱公主這裡,好輕描淡寫的樣子。
蕭厚在一旁靜靜觀察着這幾人的說話,對龐芷靜的見風使舵有些詫異,但是很快他便恢復了平靜。
“剛纔多有失禮,還請公主殿下見諒。”他微微欠身。
在場的,除了龐芷靜,沒有人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南蒼將士還以爲是蕭厚幫忙找到了公主,讓他們免受了托裡大人的遷怒,心中對他多有感激。
只有龐芷靜,心中有苦說不出來,只能狠狠瞪着這人。
這人居然設計騙她,拖住了她離開的腳步,看來一早他就知道她的身份,只是不動聲色,看她如跳樑小醜一般在他面前演戲,簡直是太過分了!但是此時,她也不能對他做什麼,只能暗暗瞪着他。
若不是他,她早就逃離昇天了!
要是有機會,她一定饒不了他!
蕭厚察覺了她憤怒的視線,不過卻沒有將她放在眼裡,神情有些淡漠,對南蒼將士道,“本王還有事,先行離開,告辭。”
蕭厚對龐芷靜也點了點頭,然後帶着人緩緩消失在了綠蔭叢中。
南蒼將士不由感嘆,果然是西軒國出了名的溫文爾雅的皇子,說話做事都帶着優雅溫和,讓人如沐春風。
而一旁的龐芷靜對着他的背影都快將他瞪出洞來了,待人走遠了後,龐芷靜看着腳邊這些乾糧,有些惋惜,這可是她從這幾日的飯菜中省下來的,可惜都髒了。
就在她準備收回視線認命時,餘光掃到了旁邊的一團東西,不由轉頭看去。
只見樹底下躺着一隻死蛇,頭上插着一片樹葉,下面是一灘血跡。
這不就是方纔她在樹上看到的那條蛇嗎?
她渾身冷顫,目光不由自己看向蕭厚離開的方向,這人是什麼時候出手的?剛纔就她和他兩人,居然悄無聲息就解決掉了,太可怕了!
她忽然摸了摸脖子,想象那片葉子要是紮在自己的身上,忽然打了個冷顫。
算了,好女不跟男鬥,她決定放過他一次,不跟他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