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蕭厚剛上車,一陣狂風猛烈吹來,剛剛還晴空的天色又突然變得暗沉。
林江東皺眉道,“這雨清晨的時候才停,不會又要開始下吧?”
說完,他轉頭詢問,“王爺,看着天氣,咱們還繼續走嘛?”
蕭厚坐在車內,聲音有些淡,“無論今日天氣如何惡劣,這個計劃勢在必行。”
林江東知道爲了這個機會,王爺已經等了太久了,不願意再放棄這個機會,於是應下後,便命令護衛立即前行。
望着窗外風力巨大的天地,蕭厚面色微沉,他一直在等一個時機,能夠徹底扳倒蕭緒以及梁氏世族的機會,如今他終於等來了,在這個契機上,他已經佈下了一個接一個的連環計,只要他這個頭陣打好,那麼接下來,蕭緒和那些人都在劫難逃。
十多年爲磨一槍,耗費了他所有的精力,如今他必須用在刀刃上。
這麼一想,胸口忽然一痛,一股腥甜涌了上來,溢出了嘴角,他微皺了皺眉,以爲是餘毒沒有清理乾淨,但是當他把脈後,才發現,原來是昨天中的藥,拖太久,毒素侵入了五臟六腑,需要花費一點時間才能將它們清理乾淨,今天只是影響了他的內力,但是沒有關係,今日他無需出手,只要扮演一個弱者就夠了。
這麼一想,這一點傷他便沒有放在了心上,全身心都在接下來的計劃裡。
而在他離開後半個時辰,龐芷靜也有了轉醒的跡象。
她迷迷糊糊感覺渾身都像是被車碾過,再從石頭堆裡滾過的錯覺,痠軟難耐,連動一下手臂都覺得沒力氣。
過了會,她才慢慢睜開了眼睛,待適應了光亮之後,才發現,這裡乍一眼看去,有些眼熟,但卻不是她的房間,而手臂擡起剛要扶上有些疼痛的額頭,卻被手臂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曖昧痕跡給震住了,嚇得立即就清醒了。
她坐了起來,發現不僅是手臂,肩膀,胸口,小腹……都是那些紅痕,等等!她身上什麼都沒穿,立即拉起被子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
而這一番衝擊之後,她的記憶才被打了開來。
昨晚發生的一幕幕像是放電影在她腦子裡浮現,她瞪大着眼睛,又驚詫又羞恥,昨晚她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敢將他壓倒。
若是放在平時,她肯定連想都不敢想。
可是到了最後,他卻纏着自己不放,不管自己如何求饒,他都步步緊逼,只能任由他欺負。
還說她可以欺負回來,最後不還是便宜了他?
太過分了!
可是渾身的痠軟,肌膚的曖昧痕跡,無處不在提醒着她,兩人昨晚的戰況到底有多激烈!
所以昨天晚上她和他真的……
她不敢想下去。
對了,毒!
她四下轉頭,都找不到人,看樣子,他已經解毒了,然後活蹦亂跳走了?
可惡!
她一拳打在錦被上,吃幹抹淨後就這麼把她扔在這裡了,太過分了!
然後綿軟無力的手一打出去,整個人就更頭暈眼花了。
緊接着,她感覺手腕傳來一陣冰涼的觸覺,不由從被子裡伸出手來,只見手腕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來了一個手鐲,雖然她不懂得辨別品種,但是這手鐲一看上去就很舒服,也很好看,關鍵是,戴着很舒服。
誰幫她戴上的?
蕭厚嗎?
算他還有點良心,這就當做是餞別之禮吧!
她緩了口氣,準備從榻上下來,然後便看到了滿地的碎布。
沒錯,就是碎布!
昨日還好好穿在她身上的名貴布料做成的衣裙,如今成了可以抹地的破布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想起他昨晚的急不可耐,她的臉一紅,迅速裹着被單朝一旁的衣櫃走去,她知道他的衣裳都是放在這裡,今日就湊合着他的衣裳穿着,等回去了再換,總不能裹着幾條破布就招搖過市了,她可丟不起這個人!
然而,當她打開了蕭厚的衣櫃時,發現裡面居然整整齊齊疊放着女子的衣裙,而且好幾個櫃子裡都是,她記得前幾次來的時候,她見過他拿過披風,裡面並沒有這些衣裳,莫非——
這些是給她準備的?
她忽然有些心虛,隨手拿了一套出來便立即關上了櫃子,她怕自己再這麼看下去,心裡會難受。
迅速換上衣裳之後,發現竟然十分的合身,龐芷靜在心裡嘆了一聲,果然是給她準備的。
但是她沒有再往裡頭深思,不論他做了什麼事,她都不會再放進心裡,否則到時候想走都走不了了。
酒樓上。
尤清溪一臉陰沉地看着地上已經氣絕身亡的幾個女子,然後轉身怒罵幾個負責看管的下屬,“你們怎麼辦事的?人都從眼皮子底下溜走了,現在才發現?一羣廢物!”
“屬下也沒想到逸王會從窗戶逃走,他一個病弱的王爺,誰也不知道他居然能夠抵抗住毒性,是屬下們疏忽了!“
“一幫廢物,壞了本公子的好事!”尤清溪一手拍在桌上,臉上怒氣沖天,“看來蕭厚是不能留了,派出人去查找他的蹤跡,若是他毒發了最好,若是還僥倖或者,無論如何,都給本公子解決掉他的,但是不許留下痕跡。”
“是。”
這時候,尤清溪一個心腹上前道,“大人,昨晚聽驛站的人說,公主昨晚沒有回去,您說,逸王會不會——”
沒有說完的話,衆人心知肚明。
尤清溪的臉色頓時黑了,如果龐芷靜用自己給他解毒的話——
他胸口火氣翻涌,“你們去給本公子好好查一查昨晚公主的下落,若她真的和逸王苟合的話,先不要管逸王那邊,諒他一個廢柴王爺,也搞不出什麼風浪來,盯緊就好,就先給本公子秘密解決了公主,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根本就不配頂着南蒼公主的名頭活在這個世上!”
在場聽令的人,完全不能理解自家大人的邏輯,爲什麼要殺了公主?
最後衆人找到了一個原因,也許大人是想爲柔兒姑娘出氣。
但是,唯有尤清溪自己清楚,那就是自己不要的東西,也不要讓別人佔有。
如果她已經和蕭厚在一起了,那麼他就送她入地獄,讓她知道,他尤清溪,不是她想喜歡就喜歡,想拋棄就拋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