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瑤吐血昏迷,頓時引得所有人驚慌失措。
太醫被招了進來,只見那太醫替姜雲瑤把完脈時眉頭緊鎖,隨後大驚失色。
“公主怎麼樣了?”姜皇后看到太醫的神色,整個人都快要站立不穩了,連忙問道。
“公、公主——”那六旬太醫,此時不知是被嚇的還是怎麼樣,此時竟然口吃說不出話來。
而一旁的姜國陛下扶住姜皇后,冷厲地道,“如實說來!”
話音剛落,太醫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聲音顫抖地道,“公主情緒大起大落,誘發毒發,此時已經,已經,無力迴天了!”
說完太醫就將額頭深深埋在了地上,誰不知道公主在陛下和皇后心裡的地位,那簡直是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如今公主出事,恐怕整個太醫院都要陪葬。因爲他們無能,一年半都查不到公主的真正病因。
姜皇后聞言雙眼發黑,差點就栽倒在地上,幸好姜國陛下將她摟進了懷裡,才避免了摔倒。
“哈哈哈哈,真是上天憐憫,知道我活不下來,也不讓瑤姐姐獨活!”姜語桐仰天長笑,聲色尖銳淒厲。
而太子姜雲璃擔心姜語桐又刺激到母后,立即揮手讓人將她押下天牢。
“姜雲瑤,我得不到,你也得不到,我們一起下地獄吧!”姜語桐已經瘋癲了,整個人又哭又笑,被侍衛拉了下去,滿口胡言,那些侍衛擔心觸犯聖怒,立即將她的嘴巴堵上。
楚傾顏看着這一場鬧劇,心裡感慨萬分。
“我的九兒——”姜皇后哭倒在姜國陛下懷裡,聲色哽咽,真是聞着傷心見者落淚。
一個又一個太醫被太子召進了寢宮,可是每一個人得出來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三公主命不久矣!
此時絕望痛苦的氣氛縈繞在房間上空,久久不能消散。
這時,姜皇后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楚傾顏,彷彿看到了救星,“你們不是查得出九兒的病因嗎?現在請你們幫忙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已經——”
說到這裡,姜皇后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可憐天下父母心。
楚傾顏沒有動,而是看向了姜國陛下,他纔是這間的掌控者。
接收到楚傾顏的視線,姜國陛下眯了眯眼,可是面前的少女卻毫無畏懼地迎視着她,沒有任何的膽怯,還是極少數人敢這麼直視自己,他微微訝異,可是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他立即道,“還請兩位幫忙。”
楚傾顏聞言點頭,姜國陛下沒有做出任何承諾,但是他這一句話就已經足夠了,起碼她們此時的人身安全是得到保障。
她側身對程煙蘿道,“你幫三公主看下此時病情如何。”
程煙蘿頷首,帶着藥箱便上前了,衆人紛紛爲兩人讓路。
此時姜雲瑤的臉色已經幾近透明瞭,不由讓人想到晶瑩琉璃,珍貴卻又易碎。
程煙蘿將手搭在姜雲瑤纖細的手腕上,然後凝神感應着,她邊診脈邊道,“脈搏很微弱,茫亡毒正在血液裡蔓延,侵入五臟六腑,纔會導致吐血昏迷,最晚一個時辰後殞命。”
程煙蘿這話一出,姜皇后失聲道,“姑娘,求你救救九兒,你們想要什麼,我有的都給你們,只求你們救救她,她才十六歲啊!她的人生還沒有走過一半,她飽受了這麼久的病魔折磨,還沒有走出皇宮看看,她不能就這麼——”
姜皇后泣不成聲,此時的她已經不是一國尊貴的皇后,而是一個普通的母親在懇求醫者挽救她苦命女兒的性命,楚傾顏聞之悲傷。
“皇后娘娘,您先不要着急,相等她說完。”楚傾顏開口安撫她,若是沒有把握,煙蘿不會這麼鎮定,所以她相信,煙蘿有對策。
“母后,您不要着急,先冷靜一下。”二皇子姜雲鏡上前站在姜皇后身側,同樣安撫道,而一旁的太子姜雲璃也點頭附和。
待室內安靜後,程煙蘿繼續道,“雖然病情是如此,但是我有一法子可以試試。”
這話彷彿是枯竭的古井突然降下來的甘霖。
“好,需要什麼,儘管吩咐!”姜國陛下當即道。
“我需要銀針三十根,蠟燭,匕首。”程煙蘿也沒有跟他們客氣,直接吩咐。
姜國陛下便吩咐宮人下去拿。
很快東西就到了。
“男眷迴避。”程煙蘿手執銀針查看長度,頭也沒有擡地回道。
“姑娘你這是要做什麼?”姜皇后不解問道。
一旁的楚傾顏接口道,“她要替三公主進行鍼灸,將毒素逼到一個地方,然後放血,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之前煙蘿有跟她討論過關於姜雲瑤的救治,所以此時在煙蘿繁忙的時候,楚傾顏主動承擔起了解說的工作。
衆人立即退下,除了姜國皇后,楚傾顏以及幾位宮女。
“小丫頭,幫我把三公主的上衣都褪下。其他人把房內的火爐燃旺,別讓三公主凍着了。”程煙蘿開始吩咐。
“好。”楚傾顏立即上前協助,和如月將姜雲瑤的衣裳脫下。而姜皇后則是立即讓宮人添火。
程煙蘿將針袋排開,選取了銀針,飛快地落在了姜雲瑤身上的各個大穴,封住了她的穴位,不一會兒,三十根銀針都已經遍佈了姜雲瑤重要的穴位上。
“這套鍼灸之法,是我醫館獨門所創,對於逼毒這方面,十分見效。”
程煙蘿說完等了半柱香的時間,便收回了銀針,然後拿起匕首,在火中烤到發紅,然後讓楚傾顏等人按住姜雲瑤,緊接着她便對着姜雲瑤手腕處劃下,很快便有紅色血絲出現,接着流下來的便是帶着腥臭的黑血。
“這便是茫亡毒。”程煙蘿解釋,等黑血漸漸變淡,轉爲紅色之後,程煙蘿立即往傷口上灑下止血粉,很快血就收住了,然後她熟練地纏上紗布,起了身。
姜雲瑤臉上的灰敗神色已經褪下,換上的是蒼白神色。
“九兒現在如何了?”姜皇后吶吶道。
“目前無憂,但是三日之內必須再解毒,因爲她體內還有殘留的毒素,若是不早日除掉,後患無窮。”程煙蘿用錦布邊淨手邊道。
“謝天謝地。”姜皇后熱烈盈眶。
而聞訊進來的姜國陛下等人得知姜雲瑤目前無恙,齊齊鬆了口氣。
因爲姜雲瑤需要休息,於是姜國陛下便點名楚傾顏兩人到外殿。
楚傾顏知道,這是要跟她們談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