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院子的時候,楚傾顏力氣一卸,差點就腳軟了。
還好旁邊的希寧一直都仔細留意着她,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才避免她與地面親密接觸。
一旁的火靈被她這幅樣子給嚇壞了,連忙道,“小王妃您沒事吧?要不要給您叫空靈檢查下?是不是裡面幾個老婆子欺負您,您放心,屬下這就跟主子稟報去。”
火靈這慌亂的樣子,讓楚傾顏感覺好笑,可惜此時的她沒力氣笑,只能安撫他道,“沒事,我就是早上沒吃飯,有些透支力氣了而已。無大礙,別擔心,也不用跟殿下說,知道嗎?”
火靈哪裡放心得下?什麼時候見過活力充沛的小王妃有這麼虛弱的時候?可是在小王妃的堅持下,他還是勉強答應不跟主子彙報。
楚傾顏這才鬆了口氣,“你先回去跟殿下說,我晚點就到。”
火靈這才點頭離開。
“希寧,扶我回去。”她的力氣流失得差不多了,此時還能撐着,已經是極限了。
希寧連忙點頭。
走了許久,主僕兩人才走完了了這段路。
她渾身都是冷汗,那些藤條打得雖然比不上鞭子,但這可都是實打實的。
當褪下衣裳,希寧看到她背上的條條紅痕,捂着嘴,差點哭了出來。
“都是小傷,你別哭了,這樣子,我都不放心讓你幫我上藥了。”楚傾顏知道這小丫頭是真的被嚇到了,只能笑着打趣她。
這時候的希寧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她頓時兇巴巴地道,“躺好,別說話!”
楚傾顏一噎,小丫頭居然吼她?
敢情她還把小丫頭的母老虎的本性也激了出來,看來這次小丫頭真的是生氣了。
可憐她居然還不敢回話,主子做到這份上,也是夠了。
她乖乖地躺了下來,然後讓希寧幫忙擦拭着,雖然疼,但她仍是咬着牙挺着。
希寧兇是兇,但是她不敢太用力,儘可能放輕了力道,怕弄疼了自家主子。
可是不管她怎麼小心,主子的後背都繃得緊緊的,這得事下了多大的狠手啊!希寧抽了抽鼻子,心疼死了。
擦了一遍身子,又上了藥,楚傾顏感覺自己像是死過一回了。
以前大傷大病她也沒有這般難受過,正像是一句俗話,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大放大浪都走過了,就敗在了這些小打小鬧裡頭了。
她搖了搖頭,穿衣起身。
“主子,您躺着別動,先歇着。”希寧一見她動作,立即出手攔住她。
楚傾顏擺手,“我得去殿下院子一趟。”
希寧想了想點頭,憤憤道,“對,咱們去跟殿下說理去,這些老嬤嬤欺人太甚了!”
楚傾顏一笑,“我不是去告狀的。”說着她就下榻穿鞋。
希寧噘着嘴,很不樂意地道,“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放過她們?主子您不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咽呀!”
楚傾顏站起身,擡手拍了拍她的肩,笑侃道,“那也不能被狗咬了一口,咱們還反咬回去?那豈不是太跌面子了?”
希寧覺得也是有點道理,但是到底是意難平,小臉還是皺着。
楚傾顏笑着搖了搖頭,只能讓她留在院子裡收拾,別跟着去了,否則以着大冰塊的敏銳,定會察覺她的情緒。
當楚傾顏離開偏院的時候,走廊一側的窗戶自以爲悄無聲息被關上,可惜早就落入了他人的眼裡。
這個房間正是樑丹靜所住的地方,而關窗戶的是樑丹冰。
“姐方纔楚傾顏被嬤嬤們折磨得可慘了,簡直是大快人心!”若不是怕被人聽見,樑丹靜都想拍手叫好了。
方纔樑丹靜也在窗前站了一會,目睹了楚傾顏被嬤嬤們出手教訓的情景,雖然心裡覺得快意,但是她的心裡隱隱有種不踏實的感覺。
“姐,你在想什麼?”說完不見自家姐姐搭話,樑丹冰轉身奇怪地看向她,卻發現她在發呆,不由疑惑。
樑丹靜微微蹙眉,她面帶正色地看向妹妹,“你有沒有覺得,楚傾顏這人不像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姐姐爲什麼會這麼問?”在她看來,這楚傾顏不過和她們的年紀不相上下,能夠複雜到哪裡去?樑丹冰有些不以爲然。
樑丹靜對自家妹妹的情敵有些不贊同,她回想着方纔楚傾顏的一舉一動,一句一話,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了。
“她很沉穩,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穩重,而且她非常地隱忍,你想想,若是那藤條落在你的身上,你會忍受這麼久嗎?”
樑丹冰微微一愣,姐姐這些話似乎有點道理,“姐姐,你的意思是?”
樑丹靜繼續說道,“你有沒有發現,在幾位嬤嬤的可以刁難下,她的應對很冷靜,要嘛不說話,一說話就會讓人啞口無言,方纔李嬤嬤和洪嬤嬤就差點被她的話語繞了進去。”
樑丹冰仔細回想了下,確實是如此,她不由也正色了幾分。
“我認爲,楚傾顏並不是沒有辦法應對洪嬤嬤等人,而是她不屑於出手。”樑丹靜略思索了下,才緩緩說出口,這個認知,讓她心裡很不舒服。
從小到大,不管是在樑家還是在外人的眼裡,她知書達理,善解人意,聰慧伶俐,這也是她一直以來所自豪的,卻不想在京都外,還存在一個,無論是樣貌、性格、能力都比她優異出色的對手,她有種既生瑜何生亮的不公感覺。
雖然覺得自家姐姐說的有幾分道理,但是樑丹冰對於這麼高的評價,她有些不平,“姐姐,你是不是想太多了,連城那荒僻的地方,怎麼可能養出這樣出色的人,你別自己嚇自己!”
樑丹靜輕笑出言,“妹妹,你知道爲什麼她會忍受嬤嬤們明擺的刁難嗎?”
“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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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她顧忌李嬤嬤她們身後的皇后娘娘,她若是與她們翻臉了,就等同於跟姑母翻臉了,這結果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樑丹冰恍然,隨後她笑得森森,“原來如此,那她以後也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不錯,”樑丹靜沉默了下,然後露出一抹奇異的光芒,“或者說,我們可以好好利用下這個局勢。”
“姐姐的意思是?”樑丹冰眼前一亮,立即問道。
“借洪嬤嬤她們的手,除掉她,若是不能,給她添添堵也不錯,要是她反抗的話,那麼得罪了姑母,這樣的話——”
樑丹靜的話沒有說完,可是其中意思,兩人均心領神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