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振海看到他們兩個從馬車裡出來了,連忙大吼一聲,就有兩個人朝着他們衝了過來,一看就是要保護他們。
然而就在這時幾道流矢比那幾個人更加迅速的,朝着他們射來。雲悠悠心中一驚,連忙推開百里永夜,想要掏出那根棍子擋一擋,然後她一推之下,百里永夜卻沒有絲毫的退讓,反而一手攬在她的腰間:“小姐,抱緊我!”說着就抱着自己一陣急退,同時另一隻手上銀龍劍出竅,那流矢已經近身,他一個劍花在手中挽過,只聽到一陣叮叮叮的聲音,那飛來的流矢竟然全部被打落在地。
與此同時,那兩個人已經衝了過來,一前一後的攔在了她和百里永夜的面前。
百里永夜卻沒有放開她,手中長劍在手,一身殺伐的氣勢,目光森冷的看着衝上來的黑衣人。
眼瞅着一個空擋,一個黑衣人就欺身而來,百里永夜手中銀龍劍飛快的擊出,一劍竟然就直通那黑衣人的心窩子,鮮血噗嗤一聲飛濺了出來,雲悠悠瞪大了眼睛,眼看着那鮮血就要濺在自己的臉上,百里永夜猛然一轉身,將她護在了身下,那鮮血一下子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小姐沒事吧?”百里永夜緊張的看着雲悠悠,雲悠悠木然的搖了搖頭,眼睛卻始終睜得大大的,一看就沒有回神的樣子。
百里永夜下意識的將她抱得更緊了:“沒事的小姐。”他嘴裡說着,心中卻在慶幸藉着這個機會,正好展現自己的功夫,雲悠悠問起來可以說是無勾一直暗地裡教自己的。
就在這時,不遠處跑來一大羣官兵,爲首一個二十三歲左右舒眉朗目的男子,騎着馬手中長刀揮舞,立刻就撂倒了兩個兵士。
“爹!”他大老遠的喊了一聲,正是宗振海的兒子宗瑋棋。
“保護他們!”宗振海大喝一聲,宗瑋棋不敢怠慢,連忙衝了過來。
雲悠悠見到援兵來了,心中微微安定了,看着百里永夜長劍在手的樣子,再想到他剛纔的動作,眼中就露出了懷疑的神色:“永夜,你這伸手,可不像一個月能練成的啊?”
百里永夜聞言,心中一鬆,臉上卻露出了誠懇的表情:“我自從認識無勾之後,就請他教我武功了,只是一直不方便告訴小姐,還請小姐不要在意。”
雲悠悠看着宗瑋棋已經衝了過來,翻身下馬攔在了他們的面前,正四下衝殺防備敵人,她一下子就鬆開了自己抱着百里永夜的手,從袖子裡掏出了那根棍子:“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的!”說着一下子摁開棍子,手上一抖。
百里永夜微微皺眉:“小姐……”
雲悠悠卻看都不看他一眼,長棍在手,看着衝上來的黑衣人一棍子就砸了過去。她自從學了棍子之後,實戰還沒有過,這一次倒是派上用場了。
她一出手,立刻引起了宗瑋棋的注意,宗瑋棋不知道她是個面癱,看她一介女流面對這樣的刺殺,竟然臨危不亂,有些詫異,隨即看到她的棍法雖然看起來有些生疏,但是這棍法卻着實精妙。
他對武學方面向來有興趣,看到雲悠悠出手,連忙就跟了上來,跟她一起對敵,就近也方便觀看她的棍法。
兩個人也算是配合起來了,只留下百里永夜手握長劍,尷尬的站在身後,這個時候,無勾已經衝殺了過來,攔在了他的身前,只是無勾一來,就感覺一陣寒意,本能的知道,百里永夜這是在生氣啊!
百里永夜眼中閃過一道寒光,目光死死的盯着衝殺的雲悠悠。雲悠悠這是故意不搭理自己啊,是覺得自己會武功的事情瞞了她,不高興了嗎?
他心中堵的慌,但是他也知道,雲悠悠這個性格確實就是這個樣子,她之前跟自己吵架的時候,不也是這樣的嗎?只要過個兩天,她自己就會想通的,只是這個過程總是讓他這麼心裡不爽。而且這突然冒出來男人,一看就是故意靠近雲悠悠的,看的他心裡窩火。
但是眼下雲悠悠正在生氣,他還是要儘量低調一點,不然再引她生氣,事情就不好辦了。
好在因爲宗瑋棋的到來,那羣黑衣人知道大勢已去,已經飛快的撤離了。雲悠悠眼見敵人都跑沒了,這纔將手中的棍子一點一點的縮了回去,變成了原來的一寸大小。
“雲大小姐,你這棍子倒是稀罕的很。”宗瑋棋看着可以收縮的棍子,眼中頓時就亮了起來。
雲悠悠一愣,這纔看向他,見宗瑋棋生的星目劍眉,脣紅齒白,面容剛正,想到他之前是叫宗振海爹的,衝他點了點頭也不說話。
宗瑋棋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這麼說有些唐突了,正在這時,宗振海也走了過來,看着他們抱歉的拱了拱手:“讓兩位受驚了,新的馬車馬上就來。”
雲悠悠點了點頭,百里永夜走了上來:“大人,不知道剛纔這羣人是……”
宗振海聞言皺了皺眉,剛纔他就接到宗瑋棋的報信,說有一批人似乎是埋伏在自己去城中會館的路上了,他正在帶兵往過趕,結果還沒等宗瑋棋來,這就已經打起來了。
宗振海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隨即衝着百里永夜拱了拱手:“百里大人放心,此事我們會抓緊追查,給你和雲大小姐一個交代的。”
百里永夜點了點頭,這纔看向雲悠悠:“小姐,你……”
雲悠悠卻沒有說話,只是忽然伸手指着前方:“那是新來的馬車嗎?”
宗振海等人轉頭看到趕過來的馬車點了點頭,馬車一到,雲悠悠就坐了進去,百里永夜想要進去解釋一下,但是也知道此刻越是解釋,越容易讓雲悠悠反感,當下識趣的沒有跟進去,看着宗振海:“大人給我一匹馬即可。”
宗振海也沒多想,以爲百里永夜還在擔心,所以當即給他找了一匹馬,朝着京中專門接待外事的會館行進。
按照規矩,百里永夜和雲悠悠要在這裡休整一晚,明天分別去見城主和鳳軒夫人。但是如今這麼一鬧,人雖然沒有事情,覲見肯定是要延期了啊。
等到人都到了會館,宗振海跟百里永夜和雲悠悠說要去見一趟城主,以確定覲見的時間,畢竟兩個人都受了驚,只怕明天覲見精神狀態也不會好。
兩個人點了點頭表示如此甚好,宗振海將宗瑋棋推了出來:“小兒宗瑋棋,暫時由他照看兩位,兩位有什麼要求,儘管跟他講就是了。”說完人就走了。
百里永夜看向雲悠悠,雲悠悠也看向他,隨即開了口:“百里大人辛苦了,早點休息吧。”
百里永夜皺眉,心中知道雲悠悠生氣,這話都說的這麼生分,心中難受感覺頓時如洪水一般氾濫起來:“小姐,我也不是有意瞞着你的。”
雲悠悠目色平靜的看着他:“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但是在我看來,心裡很不舒服,所以我可以需要緩和兩天,這幾天如果對你態度不好,也請你見諒。”
百里永夜一愣,隨即臉上就勾起了一抹笑意,衝着雲悠悠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多謝小姐如此坦誠。”
他心中微微鬆了口氣,雲悠悠這樣坦誠的跟自己表達自己的想法,說明還是在意自己的,不喜歡兩個人之間有什麼藏着掖着,可見果然還是是十分在意自己的。過兩天等她消消氣,自己哄一鬨應該就沒事了。
雲悠悠聞言點了點頭,兩個人才回了各自的房間。
一回到房間,無勾就走了進來:“公子,這麼做真的好嗎,我看雲大小姐對你現在很是懷疑啊。”
“總是要有個過程的。”百里永夜搖了搖頭,隨即看着他:“剛纔接到消息沒有?”
“接到了。”無勾連忙地上一封信。
百里永夜拆開掃了幾眼,頓時冷笑一聲:“這兩個人的樑子結的還真是夠深的啊,兩軍交戰還不斬來使呢,如今這纔剛進城,他就要來個斬盡殺絕,就不怕兩國之間生出間隙嗎?”
“這……據說這位司寇年近兩年來,似乎絲毫不掩飾對宗振海的厭惡,仗着得代理城主傅清照的信任,經常公然挑釁宗振海……”
“公然挑釁又如何呢?不過是一些無用功罷了。”百里永夜將信扔給無勾,無勾連忙接過當着百里永夜的麪點着了。
看着那信在烈火中永生,百里永夜不屑的勾起了嘴角:“只要宗振海手握兵權一天,他司寇年不管如何叫囂,都不過是跳樑小醜而已。”
無勾聞言,不禁皺了皺眉頭:“但是烏夜城中,僅這兩個人權勢滔天,我們想要發展,少不得要藉助一方勢力,公子如今可想好了接近哪一方?”
“等我會會那司寇年之後再說吧。”百里永夜沉聲,心中卻時不時的閃現雲悠悠那有意疏離的話語,只覺得心中煩悶的很,想事情都有些不太集中了。
雲悠悠回到房中,想着百里永夜這一路的改變,心中只覺得一陣陣的晦暗。她不懷疑百里永夜對自己的好,包括他顯露出自己的武功的時候,也是爲了救自己。她相信無論如何,永夜都是不會傷害自己的,就像自己時時刻刻都替他着想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