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翻了一個白眼,打斷唐三成的話:“好了,這些對我們沒有什麼用處,對了,老太太倒是提到當年死的那兩個人,有些異樣,兩人死了四五年不假,全身血肉已經萎縮,老太太說他當時看了一眼,就覺得寒毛都炸了起來,不是因爲屍體已經幹了,而是那兩個死人臉上的表情很驚恐,好像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死的時候很痛苦。”
能夠將死前的恐懼傳達下來,這至少能說明這兩人遇到的事情不一般,假如他們真是倒斗的,那麼他們在地底下的世界遭遇到了什麼?白逸覺得這是一個提醒,一個預告:“去看看就知道了,現在吃點東西就睡覺吧。”
那老太太準備了一桌當地的東西,雖然這地方的生活條件有限,可是這老太太卻幾乎將家裡最好的東西拿了出來,大家吃完就匆忙回去,倒頭便睡,凌晨四點多的時候,衆人收拾一番出發,白逸將飯錢放在飯桌上,六人就着朦朧的夜色朝後山而去。
雖說是夜色,可是不久太陽就要破曉而出,鄉里地方起得早,爲了避開耳目,六人加快了腳步,唐三成一邊說,一邊環顧四周,他曾說過,這裡是龍脈的腹部,其實也是龍脈最脆弱的地方,他很好奇,在這裡真有一個龐大的地宮嗎?
唐三成的眼光被眼前一塊凹地給吸引住了,等走近了,才發現這是一個大坑,足有二十多米深,就像是被天上的隕石砸出來的,這是當年挖掘時留下來的,雷子蹲下去,聞了聞,又捏起邊緣的土仔細地放在鼻子底下一嗅:“有股子怪味兒,和其它地方的土味道不一樣,這土質已經發生變化了。”
“會不會是炸藥?”白逸說道:“當年要有這麼大的動作,光靠人力是很難達成的。”
“肯定不是。”雷子說道:“老太太記得很清楚,當時因爲人手不夠,還讓村民來幫忙,是人工挖出來的,當時不敢冒然啓用炸彈,就是擔心地下真有古墓,炸藥會起副作用。”
這麼說來,這塊地的土質是天生地與衆不同了,唐三成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他只是環繞着這裡,嘴裡喃喃地念着:“土色如顯紅黃色,就表示氣脈衝和。如所見穴土的顏色爲紅黃色,這就表示穴中的氣脈衝和,這土是紅黃色的,這說明穴中氣脈衝和,這裡是個好穴啊。”
“唐三成,你嘀咕什麼呢?”白逸問道。
“土質啊。”唐三成把剛纔的話一說,總結道:“所以,他們挖的地方是對的,可是爲什麼這麼深,卻沒有收穫呢?太奇怪了,白逸,放我下去看看,我總覺得不對勁。”
七邪立刻說道:“我陪你一起下去。”
兩人被繩索慢慢放下去,唐三成的身子越往下,越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迷宮,周圍嚴實的土壁讓他像被困住的獵物,掙脫不得,明明只是泥土,爲什麼顯得那麼猙獰呢?兩人的腳踩在泥地上,已經到底了,兩人解開繩子,環顧四周,這個坑足有十多個平米大,地底下的泥土有些溼潤,泥土的腥味兒充斥着整個空間,不少雜石陷在地上,讓兩人腳底不平坦,唐三成的手摸到土壁上,手上一股涼意傳了過來,他閉上了眼睛,突然覺得手似乎穿過了土牆,正騰於空中,唐三成心中一驚,睜開眼來,看到自己的手依然貼着土牆……
剛纔的感覺很真實,唐三成的臉色微變:“難道是師父說的障眼法?”
唐三成口中的師傅是他二十年前在武夷山上認識的,那位師父道法了得,唐三成被他的學識所吸引,在武夷山上呆了五年之久,師父就曾提到過,道法瞭然者,可以習得一種障眼法,萬物皆在眼前,卻不得見,當時唐三成天真地問師父,可曾這種道法,師父卻哈哈大笑,我若是有這種道法,早就可以飛行了,還需要留在這裡修行嗎?
道家與佛家不同的是,佛家有修爲的人圓寂後被火花,會留下舍利子和舍利花供後人供奉,相傳舍利子中有如來的密藏,可以加持後人,道家修爲者卻以飛昇爲目的,道佛各有玄機,唐三成似懂又非懂,關於自己的人生與命運,這是一道難題,自己的結局是什麼,不得而知,只是五年之後,師父突然飄然離去,不知所蹤,唐三成茫然所失,只有下山來了。
障眼法的奧訣在哪裡唐三成不得而知,這是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解釋了,龍腹之下,土色紅黃,再加上這裡附近的離得如此之近的小山,這一切都符合龍穴的標準,再加上之前被發現的唐朝瓷器,這裡,實在很可疑……
“怎麼樣了,三成?”七邪問道。
“我找不到竅門,只是我的感覺很強烈,就是這裡,可是爲什麼……”唐三成有些懊惱,索性蹲在了地上,雙手抱着頭,不停地拿頭撞着土壁,也不顧頭上會沾滿泥塵。
七邪安撫道:“慢慢來,實在不行,直接挖盜洞下去。”
“當年挖了這麼深,也沒有收穫,現在我們也是會徒勞無功的。”雖然蕭寧挖洞的技術一流,可是這一挖下去,必然要花費半天的功夫,耗時耗力不說,一會兒天一亮,就算這裡人煙稀少,可是總有個馬人往來,也不方便了。
問題到底出在哪裡呢?唐三成抓着頭,陷入了困境,就在此時,上面突然又有人下來了,是雷子,他見兩人半天沒有上去,心裡有些急,索性下來看個究竟,看唐三成頹然的樣子,有些沮喪:“看來是沒有找到你口中的龍腹地了。”
唐三成不吱聲兒,雷子胡亂在下面轉了幾圈:“看來當的工程挺浩大的,這可費了不少勁了。”雷子的鼻子抽動着,突然說道:“奇怪了,這一邊和這一邊的味道,看上去是同樣的泥,可是味道卻完全不一樣。”
這個坑是四方形的,雷子所指的是相鄰的兩個面,唐三成愣了一愣,豁然開朗:“我明白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