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被羅瓊影響地,孫寧廷大大方方地介紹自己,並且伸出手,想要和羅瓊握手。
“孫寧廷,我是您同父異母的哥哥,目前替父親打理整個孫氏絕大部分產業。別和我說什麼,我不認識你之類沒有的話語,我今天才在網上發佈了視頻。假如你在這個點還不認識我,那我會認爲,那些跟在小妹身邊的人實在太過無能,需要哥哥親自幫你物色一批。當然,假如小妹你拿在手上的那些產業,黃先生玩夠了,不妨交出來,讓大哥我幫你一起打理了。”
男人的臉上掛着蜥蜴一般的笑容。
雖然外表看上去溫文爾雅,但骨子裡卻透着冰冷和殘暴。
“同父異母的哥哥?抱歉,我還真就沒有聽過這事。”羅瓊擺出我很驚訝的造型:“雖然早就聽過,父親因爲母親生不出兒子,所以想要花錢在外面買個女人給他生個兒子。但先生,您今年貴庚?您確認自己就是那個謠言中的孩子?”
她用最刻薄的語氣說,臉上滿滿地掛着我很鄙視你,這個表情。
孫寧廷的眉頭一皺,他很不喜歡羅瓊說話的語氣,那感覺,就像他媽媽是那種以買爲生的女子。身爲男人,他絕對無法容忍外人這麼說他母親。
但在現在,他絕對不會讓話題往對自己不利的那方面跑。“大哥我今年三十,我的父親和母親是親梅竹馬,他們從小玩到大,感情一直很好,直到您的母親出現爲止。”
孫寧廷漂亮地將球打了回去。
那頭羅瓊給他一個私生子的大帽子,這頭孫寧廷回他一個,您母親纔是橫刀奪愛的那個。
見到羅瓊臉上一閃而過的侷促,孫寧廷雖然心裡爽到沒邊,但也決定見好就收地給對方一個臺階,並以此爲自己營造一個好的社會印象。要知道他是父親的非婚生子,這是絕對無法更改的事實。身爲私生子的他,絕對不能讓旁人覺得他太過咄咄逼人。
那樣對他將來的操作不好。
伸手又推了推眼鏡道:“上一輩的事,讓我們就此打住。我們是彼此在這個世界上最後的血親。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親兄妹。您只需要知道,我是您大哥,這是不假的事實就夠了。”
他就那樣深情款款地講述着,一個大男人把小白花演得這麼傳神,羅瓊還真是第一見到。
呲着牙,給予對方的言談毫不留情的鄙視。
羅瓊刻薄道:“大哥?能不能請您不要亂認親戚。這麼多年以來,您一次都沒有在家裡面出現過。不管是逢年過節,還大事小情,您一次都沒有在家裡亮過像。甚至就連父母去世都沒有出現過,現在卻冷不丁地跑出來,說自己是我大哥?先生,飯可以亂吃,話時絕對不能亂說的,親戚也不能亂認。請您不要那麼滑稽好嗎?”
“還有,有件事情今天在這個我必須進行澄清。孫氏,是我外公和外婆的財產,父親只不過是爲外公外婆打工的人。他對整個企業只有經營管理的權利,沒有擁有權,請您不要拿自己是我父親的孩子,這點作爲藉口非法侵佔我孫家的財產。這很無恥。”
“假如您真的想要靠親情來感化我,硬要將自己非法侵佔我孫筱悠個人財產的非法事件,編造成爲合法繼承,那麼拜託您換個做法。拿出您和我母親有血源關係的證明。”
孫寧廷的鏡片上閃爍着清冷的光。“只有經營管理權而沒有所有權,請原諒我想歪了。您這樣說,難道是在隱喻自己的丈夫?請原諒我,我真的真的想多了。難道您們孫家的女人,全是那種把丈夫當工具,把男人當工具的,所謂女強人。”
這男人聳着肩膀笑了。
所有人都能聽出,這裡的女強人可不是什麼褒義詞,可也就在這個時候記者招待會的大門再一次被人大力推開。這一次,大跨步走進來的是西裝革履,打扮得相當周正的黃建良。
那男人就那麼大跨步地向前,然後,完全不顧旁人眼光地走到羅瓊身邊。
他就那樣單膝跪在她的身前發誓。“我黃建良,這輩子最幸福的事,就是遇見的我的妻子孫筱悠,即便現在立刻成爲她最稱手的工具,我也覺得爲時太晚。孫筱悠,以愛爲名義,我黃建良性感心甘情願做您鞍前馬後的忠犬。”
黃建良就這樣說着,足以讓全場女士臉紅心跳,外加尖叫連連的話語。
只是,當他起身,從羅瓊耳邊掠過的那一瞬間。她清晰地停在,這男人在她耳邊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調,小聲地嘀咕着。“正如您的好姐妹,王愛頤所願,我會以踏腳石的身份,好好磨礪您一番。讓我們拭目以待,究竟誰能笑到最後吧。”
羅瓊靜靜地瞪着這男人,一言不發。
可以想象,今天的記者招待會,以及所有出席在這個記者招待會上的人,將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成爲人們話題中的話題。也許,在過去,身爲內陸企業主席的孫筱悠,僅憑個人之力,絕對沒有辦法吸引到如此多的視線。但現在,她是偶像,對吧。
雖然在演藝界,剛出道不久的孫筱悠還是一個粉嫩新人,但由於這樣或是那樣的突發事件。如今的她,已經當之無愧地成爲今年春天最火爆的話題人物。
……
由於王愛頤的開幕式近在眉迫,因此羅瓊今天的時間安排相當緊迫。上午的記者招待會,下午場地熟悉,然後是省餐飲與旅遊協會共同舉辦的行業大會。
當然,她所有的課程,比如聲樂練習,美食美酒以及藝術品品鑑什麼的,一點都不能落下。甚至,趁發聲練習的空隙,透過網絡羅還和張艾等人開了雖然簡短,但卻精煉的網絡會議,將有關元旦的一些細節敲定。
聖誕節,說到底不是天朝的節日,因此她在這個節氣可以什麼都不對底下的員工表示。而元旦,也就是是公曆年,卻是一定要表示的。而且,必須的社交活動,也一定要進行。
無論是針對生意夥伴的商業性質聚會,還是專程爲員工舉辦的慶祝活動。
透過網絡視頻,羅瓊認認真真地聽取來自張艾的彙報。這些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零零碎碎下來,事前必須準備的工作也不小。但羅瓊心安理得地將它們全壓在張艾頭上,作爲公司大秘,要是手下連個跑腿的小秘都沒有,未免混得也太撇了。甚至就連剛剛崛起的馬君雅,據羅瓊所知至少有三位文員姑娘爲她工作效力。她們是她的直屬下屬。
大秘擁有處置自己直屬下屬的權利。
她可以決定她們的去留,以及小範圍內的獎懲。這種孫氏獨有的人事系統,雖然看在悲觀者眼裡叫做拉山頭,但在樂觀者眼裡,它又有了新的名稱,叫做師帶徒。憑藉大秘豐富的工作經驗,以及圓潤的爲人處世,讓新進小秘快速掌握整個公司的節奏。儘早成爲棟樑。
說到公曆年,無論是流動在生意夥伴之間的人情世故,還是爲屬下員工準備福利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工作。看到顯示在電腦屏幕上的公司員工元旦福利,一時間羅瓊被整個社會的現實刺激到淚流滿面的程度。對天朝社會的森嚴階級,她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至少二十個等級。不同子公司的員工,按照各自利潤貢獻排出了至少三
個等級的福利待遇等級不說。公司各層員工之間的待遇天差地別不說,甚至就連同一公司,同一崗位的員工,也被劃分出不同的等級,他們之間的福利差別至少有一倍之多。
雖然這些底層員工之間的差異,也就區區幾十百把元而已。
紙巾發一包還是二包的差別。
階級待遇是激發人類努力的,重要源泉之一。
張艾的話語大概可以這樣理解。
倘若不能將上下級之間的差異,用數字鮮明地顯示出來,將幹得好的與幹不好的員工,魏晉分明地表露出來,那麼日後誰還會爲了公司的事賣力。若是什麼都平均平等,公司拿什麼來刺激低下的人,奮發圖強。而底下的人,也會因爲失去奮鬥目標,而變得慵懶起來。
用手撐着下顎,對於張艾的洋洋灑灑,羅瓊不置可否。她只簡簡單單地問了一句。“那麼團結和凝聚力呢?不是要借這次活動,再一次激發人們對企業的熱愛,以及曾經的熱血噴發的激情嗎?這個重要主題,我怎麼沒在您的計劃中看出來。”
一時間張艾的臉整個抽搐了起來。
尼瑪的,那些發生在人心深層的冷卻,哪裡是一次活動,一句口號就能捂熱的。所謂的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無論如何迫切地想要改善局面,怎麼可能做出,一朝一夕就讓局勢扭轉,之類的無理要求。話語盤旋在口中,但以自己下屬的身份,還真就沒有辦法開口反駁。
張艾甚至可以看見,馬君雅看向自己的眼神裡充滿的同情。
“沒有辦法解決,是吧。”羅瓊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動在一干文員身上,最後落在了位於最外圍的柳瑟瑟身上。“你最年輕,思維也最活躍,就由你來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吧。”
完全不敢相信地用手指着自己,柳瑟瑟左顧右盼,確認董事長大人親自點名的人,真的事自己之後。一臉天然呆的模樣道:“小時候,和母親一起到她工作的地方參加遊園活動的情景,真是記憶深刻。尤其是一羣人喊着口號,臉紅脖子粗地拔河的時候。那樣的情景真的很有節日氣氛。但不知什麼時候去,那樣的情形再也沒有上演過。逢年過節,大家只是到提款機上去劃一下卡,看看自己的賬戶上又多了多少。這樣的節氣,一點感覺都沒有。”
“我是說,大家憑着自己的個人能力,爲自己賺取獎品的感覺真的很好。所謂階級,所謂等級差異,體現在工資、獎金等一系列福利裡就好了。只不過是元旦節,友好一點不行嗎?”
可以想象,當羅瓊同意這個提議時,一羣大秘用近乎殺人的眼神看着柳瑟瑟。
拔河?尼瑪的,你是讓我們這羣白骨精,穿着恨天高去玩拔河是吧。
柳瑟瑟,信不信,老孃現在對你的怨恨,已經不是區區一句尼瑪的,可以形容的了。
……
就在羅瓊和一干公司文員召開網絡會議的同時,王愛頤秘密召見了謝君溢。
“不辱使命,我將那個叫孫寧廷的孫子,手下的頭號大秘給辦了。丫的,腎真好,老子吃了足足三片藍色小藥丸才讓她告饒。不過呢,也因此而聽到了不少關於那男人的趣事。”
就那樣趾高氣昂地,謝君溢一副我爲姐姐肝腦塗地,趕快表揚和獎勵我的表情。
後者笑給了他迴應。
“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孫筱悠知道,那孩子太過單純。過分複雜的事,暫且對她保密吧。喜歡遊園會……真像個孩子。生在那樣的家庭裡,怎麼可能活到二十六歲,還保持着童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