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 惱羞成怒
審問的過程很簡單,‘香滿樓’和‘藥膳坊’裡的全都是些普通人,剛剛被抓的時候或許還硬氣些,一被關進天牢,這些人就都被嚇傻了。
審問的時候是分開的,一來是防止這些人串供,二來也是爲了增加震懾力,讓他們更加心慌。那些原本就什麼都不知道的人,還沒用刑就全都招了。他們雖然不清楚賀雲綺加了料,卻能說出客人的反應,和偶爾的瘋狂舉動。
而廚子們,則是隱隱猜到了有問題,只是一直沒敢說,又發現客人吃下去人還是好好的,也就沒太重視,只當賀雲綺是加了什麼特殊的香料。
賀雲綺的心腹是最驚慌的,他們知道一旦真相大白,自己肯定不會有好下場,於是都咬死了不肯鬆口。只是一用刑,這些人就乖乖招供了。
賀雲綺同樣被審問了,她一開始也是咬死了不肯鬆口,審問的人要用刑的時候,她才慌了,稱自己懷了身孕。這下,審問的人也不敢直接用刑了,而是請來了大夫號脈,結果卻是賀雲綺根本沒懷孕。
如此一來,負責審問的人也是有了火氣,直接先讓人抽了賀雲綺十鞭子。賀雲綺只捱了一下就受不住了,口中連說“我說”。行刑的人看了負責的人一眼,見那人沒反應,便又繼續,直到十鞭子抽完才停下。
因爲賀雲綺畢竟是個女人,那人也沒太下重手,但賀雲綺也非常不好過。十鞭子,每一鞭子下去就是一道血痕,絕不是她這樣嬌生慣養的閨閣女子能受得住的。
十鞭子抽完,賀雲綺的臉色就變成了慘白,出了一臉的冷汗,口中不停地口申口今着。
負責審問的人卻讓人潑了她一臉冷水,繼續審問:“你不是要說嗎?現在給你機會,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代清楚!”
賀雲綺實在不想再被用刑了,就喘息着交代起來。她交代的並不是實話,而是將罪名都推到了心腹身上,稱自己並不知情。
負責的人卻是冷笑起來,給賀雲綺看了她心腹們的供詞,賀雲綺一看,臉色瞬間更白了,同時大聲辯解起來:“這不是真的!他們在胡說!他們血口噴人!”
負責的人卻笑着搖了搖頭:“既然你不肯說出實情,那本官也只能按規矩辦事了。”所謂的按規矩辦事,就是用刑。
又是十鞭子下去,賀雲綺臉上連血色都沒有了,眼神都變得恍恍惚惚的。負責的人又讓人給她潑了次涼水。冰涼的水刺激得賀雲綺清醒過來,然而一清醒,就是火辣辣的痛。
負責的人再次說道:“本官勸你還是乖乖說實話吧,不然本官也只能再次按規矩辦事了。”
賀雲綺不是個能吃苦的人,尤其還是這樣的苦。這次的十鞭子下去後,她便再不敢撒謊了,實話實說起來。也不能說是完全的實話,她說的是有個神秘人蠱惑了她,給了她神仙草的果殼和種子,告訴她加在食物中可以提味,她自己根本不知道神仙草的危害,所以當初看着鋪子裡生意不好,就用了。
負責的人又問了具體的時間,賀雲綺沒敢說謊,照實說了。
這案子本身也不復雜,到這裡便算是明朗起來,讓人擔心的,卻是賀雲綺口中的神秘人。負責的人又讓人給賀雲綺用了一次刑,見她確實說不出那神秘人的身份後,便放過了她,將她重新關了起來。
後來,就有專人去青州查了這件事,確認賀雲綺沒說謊後,案情就徹底明朗了。顯然,有人故意給了賀雲綺神仙草的果殼和種子,讓她下在食物裡。賀雲綺爲了生意更好,就照做了。
‘香滿樓’和‘藥膳坊’開了不少分店,這些分店全都被查封了,但是查封它們容易,那些已經中了毒的人該怎麼辦?這並不是簡單的事情。
二皇子和趙家家主都沒想到,本該是利用趙麗嫺來對付安東華的,結果因爲趙麗嫺的突然發病和秦滿庭的節外生枝,事情卻詭異地發展到了這一步。
趙麗嫺吸食了逍遙散,照皇帝的意思,她的供詞完全不可信,讓趙家家主拿出更有說服力的證據來,可是他哪裡拿得出來?他那裡倒是有鄭家家主的親筆信,只是那信根本不能給皇帝看!
鐵礦的事便不了了之,皇帝還狠狠訓斥了趙家家主一番,而二皇子,同樣沒落得好。他回到府中後,就直接去了柳寧馨的院子。這會兒,柳寧馨已經知道了‘藥膳坊’和‘香滿樓’被查封的事,正驚慌呢!
她想不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可趙麗嫺最近一直在用‘藥膳坊’的養身湯!要是‘藥膳坊’出了問題,趙麗嫺可怎麼辦?就算‘藥膳坊’沒問題,可眼下‘藥膳坊’被查封了,她要去哪兒給趙麗嫺找養身湯?
她正急着,聽說二皇子來了,她便沒再多想,下意識笑着迎了出去:“殿下,您怎麼過來……”她的話沒說完,因爲二皇子的臉色實在太難看了!
柳寧馨停了下來沒再繼續往前,二皇子卻大步走到她面前,揚手就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啪!”聲音異常清脆響亮,柳寧馨嘴角破了,臉上被打中的地方更是高高地腫了起來。她擡起頭難以置信並哀怨地看着二皇子,泣聲道:“殿下!寧馨不知錯在何處,請殿下說個明白!”
二皇子冷冷地笑起來:“你不知道錯在何處?你還敢說你不知道!我問你,你最近是不是一直派人給趙麗嫺送吃的?說!”
柳寧馨徹底慌了,她又不是傻子,哪裡聽不出這話裡的潛臺詞,難道說,‘藥膳坊’的養身湯有問題?趙麗嫺吃出事了?
她驚慌地看着二皇子,聲音異常焦急:“殿下,您告訴我,趙麗嫺……她是不是出事了?是不是……是不是因爲藥膳坊的養身湯?”
二皇子看着她就覺得一肚子火氣,他大怒道:“誰讓你給她送湯的?你還送了藥膳坊的東西!你知道里邊兒加了什麼嗎?逍遙散的原料!呵!你知道趙麗嫺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嗎?她現在上了癮,要是不吸食逍遙散,就會生不如死,這一切全都是你害的!你這個喪門星!”
說到這裡他氣不過,又打了柳寧馨一巴掌,這一巴掌下去,柳寧馨就倒在了地上。她卻已經沒心思在意臉上的傷了,她現在整個人都傻了。
她雖然不知道逍遙散是什麼東西,但是二皇子的意思她聽明白了,也猜到那逍遙散絕對不是好東西,趙麗嫺變成了這副模樣,趙家怎麼可能會放過她?也難怪二皇子會如此生氣了!趙麗嫺可是趙麗雅的親姐姐!
她怔怔地坐在地上,然後忽然笑了起來,看着二皇子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心裡一直有趙麗雅那個賤人!”
她剛說完這句,二皇子便快步來到她身邊,用力掐住了她的脖子,冷冷地看着她說:“柳寧馨,別以爲你是柳家的嫡女,我就不敢殺你!你要是再敢胡說,我就讓你再也開不了口!”他說到這裡就收緊了手指,柳寧馨被他掐着脖子,很快臉色就漲成了紫色,雙眼都瞪大了,驚恐地看着二皇子。
二皇子一直冷冷地看着她,知道她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才忽然鬆開了手指。他一鬆手,柳寧馨便吃力地咳嗽起來,並連滾帶爬地快速逃離。
二皇子沒攔着她,只是下令,將柳寧馨關在院子裡,不准她再出去。
他心中確是恨極了柳寧馨壞了他的好事,可是眼下形勢對他不利,他可不會殺了柳寧馨得罪柳家。
想到這裡,他就忍不住握起拳頭,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這一刻,他算是明白,皇帝被世家牽制時的感受了。要不是顧忌柳家的實力,他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地放過柳寧馨這個賤人?
要不是柳寧馨多事,怎麼可能橫生枝節,讓安東華又逃過一劫?
二皇子心中怒極,安東華一日不除,他就一日睡不好覺。於是,他又悄悄去了趙家,和趙家家主見面。
趙家家主的臉色不太好,趙麗嫺被送了回來,她的情況實在不妙,肚子裡的孩子隨時有滑胎的可能,最難辦的是,趙麗嫺對逍遙散上了癮,除非讓她吸食逍遙散,不然她會一直難受。
趙夫人爲此傷心不已,哀求趙家家主救人,趙家家主沒辦法,只好讓人取了一些逍遙散給趙麗嫺用。
二皇子來了之後,就先爲柳寧馨惹出的事情道了歉。趙家家主自然不會爲了這件事怪他,一來不關他的事,二來,趙家和二皇子早已經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只有二皇子好了,趙家才能好,他怎麼可能爲了一個早已經失望的女兒生二皇子的氣?
只是心裡,趙家家主卻是把柳寧馨給恨上了。只是礙於柳家的權勢,他也說不出讓二皇子交出柳寧馨讓自己處置的話,只能將怒火暫時壓了下來。只等以後有機會,再收拾柳寧馨。
二皇子來找趙家家主,卻是爲了商量一件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