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 吐血
殷嵐亭沒想到,殷玄離竟然會如此生氣。這樣的事情他以前不是沒做過,殷玄離知道了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可是這一次,他竟然震怒了!
殷嵐亭越發肯定是有人在針對自己,然而他雖然有着‘文武雙全’的名頭,對上殷玄離卻是完全不夠看了。也只有李青青和賀雲綺這樣的閨閣女子,纔會把他那所謂的‘文武雙全’當成寶貝。
殷玄離這次帶回來的是自己的親衛,一個個雖說算不上膀大腰圓,但也高大威猛。殷玄離命令一下,這些人就以虎狼之勢撲向殷嵐亭。殷嵐亭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人按住肩膀壓在了條凳上。
緊接着,他的褲子就被扒了下來,冷風吹上去,那感受是相當地讓人銷魂!殷嵐亭的臉瞬間紅了,完全是羞恥的。殷玄離對他雖然嚴厲,可是從小到大吳氏也很護着他,這種扒了褲子挨板子的事絕對是第一次!
板子還沒落下來,殷嵐亭已經羞恥得眼睛都紅了,他狠狠地瞪了按着他的兩個親衛,發現沒用,便又衝殷玄離喊道:“爹!兒子知道錯了!”
他清楚殷玄離的脾氣,根本不敢說廢話,更不敢狡辯。否則,殷玄離肯定罰得更狠!
殷玄離卻不理會他的認錯,反而再次狠狠地說了句:“打!狠狠地打!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停!”
殷嵐亭還想再求饒,然而敢開了口,就有人眼疾手快地往他嘴裡塞了一根軟木。緊接着,板子帶着破空聲重重地落在他身上。殷嵐亭嘴裡緊緊地咬着軟木,從喉嚨裡發出一聲悶哼。
行刑的兩人也是殷玄離的親衛,二人配合得親密無間,板子揮舞得虎虎生風,打在人身上發出沉沉的悶響。光是聽着聲音,就讓人覺得渾身難受,更遑論承受着這一切的殷嵐亭。
可是殷嵐亭畢竟是殷玄離的親生兒子,又是世子,行刑的人心裡都門兒清,這架勢也就看着嚇人,其實都是皮外傷,根本沒有傷到內裡。倒是那板子一落下去,殷嵐亭屁股上就腫得老高,看着很是觸目驚心。
殷玄離很清楚這其中的蹊蹺,也看了出來,不過他並沒有提出異議。他只是氣狠了想教訓殷嵐亭一頓,又不是想把兒子給打死!
這裡發生的事情,吳氏已經知道了。確切的說,在殷玄離陰沉着臉氣沖沖回到殷家的時候,作爲殷家的女主人,她就已經得到了消息。只是她清楚殷玄離的脾氣,知道他在氣頭上,便沒趕過來攔着,而是計算着時間,等了一會兒,纔派了人過來請殷玄離去見她。
殷玄離對吳氏這個妻子還是很看重的,所以吳氏派來的丫鬟一發話,殷玄離就從椅子上站起了身。行刑的兩名親衛便下意識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朝他看來,等待他示下。
殷玄離看着殷嵐亭的慘狀,心中的怒火終於被澆滅了,他揮了揮手吩咐道:“送世子回房,請大夫來給他好好地檢查檢查。”
聞言,衆人便都明白,殷玄離果真還是很看重殷嵐亭的。尤其是那兩個負責行刑的親衛,二人對視一眼,心中都生出了幾分慶幸——幸虧他們聰明,沒下重手,只是做樣子,不然世子若是出點事,他們怕是小命不保!
雖說這二人沒下重手,可殷嵐亭一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兒,被這麼打了三十下板子,依舊很不好受。他被翻過身的時候,衆人才看見他臉上都變成慘白了,而且滿臉都是冷汗。
殷玄離看在眼裡,便忍不住又補充了一句:“用最好的藥!”說完他又仔細打量了殷嵐亭一眼,見他並無大礙,便擡步去見了吳氏。
……
李巖同樣把李青青揍了一頓,不同的是,他是親自動手,加上正在氣頭上,用了十足的力道,一藤條下去,李青青身上就見了血。
李青青哭叫着躲避,可她昨日才被狠狠折騰過,今日又受了大刺激,身上根本沒有多少力氣,哪裡躲得過李巖?幾藤條下去,李青青身上已經多出了好幾道血痕。
又是“啪”的一聲,這一下李青青身上的衣服都破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衣服一破開,李巖就看見了她身上觸目驚心的青紫痕跡!
李青青畢竟是大姑娘了,李巖作爲父親,原本是該避嫌,他也的確在李青青衣服破開的時候就下意識要移開目光,卻還是晃眼看見了她身上的痕跡。
這一下可捅了馬蜂窩,李巖雖然知道李青青被人佔了便宜,卻不知道她被人給糟蹋成了這副悽慘模樣。他也顧不得避嫌了,直接抓了李青青的手腕,另一隻手嘖抓住了衣服破開的地方,雙眼死死地瞪着她身上的青紫傷痕。
如今那青紫傷痕上頭,又加了一道更爲觸目驚心的血痕。
李巖霎那間只覺得周身氣血翻滾,他又撩起李青青的袖子看她的手臂,果然在上面看見了同樣的青紫痕跡。
其他地方卻是不好再看了,他總不能扒掉李青青的衣服檢查。
李青青則是哭得嗓子都啞了,滿臉都是驚恐之色。她哆嗦着咬着下脣,眼底滿是怨恨。
倘若沒有今天的事情,她本該高高興興地嫁入殷家,可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被人給毀了!她的名節和清白全都沒了,蔡依藍和李巖作爲她的爹孃,不僅沒保護她,反而還把她往火坑裡推,甚至恨不得打死她!
憑什麼?她到底做錯了什麼?她根本沒錯!她不過是追求自己的幸福,有什麼錯?
李青青越想越恨,身上的傷口更是火辣辣地疼。
就在這時,李巖卻突然鬆開了她的手。李青青察覺到禁錮在手腕上的力道一鬆,立即後退了好幾步遠離了李巖,同時戒備地看着他。卻見李巖突然用手緊緊地抓着心口的地方,他手背上鼓起一根根青筋,臉色也變得猙獰起來。
李青青被嚇得不輕,趕緊又退後了好幾步,哪知道李巖並沒有打她,而是扔了手中帶血的藤條,接着他突然瞪着眼睛捂住了嘴。刺目的紅從指縫中溢出來,李青青直接驚呆了。
她沒想到,李巖竟然氣得吐血了。
這時候,原本沉默着站在一旁的蔡依藍臉色大變地撲了過來,扶着李巖搖搖欲墜的身體,驚惶不已地哭叫道:“巖哥!巖哥你怎麼了?”
李青青呆呆地站在一旁,她看着李巖頹然地靠在蔡依藍身上,臉色蒼白少了幾分生氣,那雙眼睛少了往日的凌厲,竟然多了幾分滄桑。看着這一幕,李青青的心情忽然間變得複雜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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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揪緊了心臟覺得擔心,可是漸漸地,回憶着蔡依藍和李巖對她的傷害後,李青青心中的擔心竟然漸漸消融,變成了一種詭異的快意!
這兩個人從來沒把她當成女兒看待,落得這樣的下場,根本就是他們活該,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樣一想,李青青便沒有上前,而是悄悄退回了房間。她要先清理一下,然後給傷口上藥。
蔡依藍雖然關心李巖的情況,卻還是分出了一分心神關注着李青青,見她竟然悄悄回了房間,心裡不由覺得發冷。虛弱的李巖同樣看見了這一幕,他只覺得心臟更難受了些,一時控制不住,嘴裡又嘔出了血。
蔡依藍頓時沒心思去管李青青了,慌忙尖叫着命人請大夫,同時扶着李巖回房。這時候,一直躲在一旁蒼白着臉看着這一切的李青書哭叫着跑了出來,一雙小手緊緊地抓着李巖的手,大大的眼中滿是驚恐。
他知道家裡出了大事,可是他年紀太小,並不清楚李青青的事情會給李家帶來怎樣的傷害。然而此刻,看着李巖吐血,他便覺得天彷彿都塌了,便忍不住抓着李巖,生怕他突然就沒了。
大夫來得很快,診斷後說是怒火攻心,日後不可受太大的刺激,需得心平氣和,否則壽數有礙。
蔡依藍聽在耳裡,又看着李巖虛弱地躺在牀上,臉色都有些青白了。她心中一慌,對李青青的怨氣便更強烈了些——她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孽,才遇到了這麼個討債鬼!
李青青身上的傷卻是不好讓大夫看,蔡依藍只是問大夫買了些止血祛疤的傷藥,命人送去了李青青處。
……
商士功回到家裡後,就拉着李淑華說了李家的事。不過他對具體的事情知道得並不詳細,只知道李青青是被殷蘭亭給佔了便宜,這事情還被御史給捅了出來,皇帝又命人嚴查,事情最後必然是藏不住的,肯定得鬧得沸沸揚揚。
想到那後果,他心中便有些不忍。可皇帝顯然想拿這件事情做文章,他縱然心中不忍,也救不了李家。他身在戶部,案子卻是刑部在辦,他是不好去打聽的。
李淑華聽聞之後也是變了臉色,她作爲女人,更知道這件事情對女人的傷害有多大。可是怪得了誰呢?李青青一個閨閣女子,她若是好好待在家裡,殷蘭亭難不成還能進她家後院欺負她嗎?
再想到李青青那日來拜訪時的神色舉止,李淑華便嘆了口氣。這丫頭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難怪會遇上這樣的事。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