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一天見了夏惠帝之後,四皇子心中更加的興奮了,“卿兒妹妹,那是我父皇嗎,他跟我說話,還誇了我呢。”
在百里妍卿的面前,四皇子總是很多的話要說,嘰嘰喳喳的。
“是呀,那是表哥的父皇,皇上誇你什麼?”百里妍卿並不知道皇帝跟皇子們說了什麼話,她是想用五感聽的,但被唐笑溪干擾着,根本不能凝神去聽。
“父皇誇我有進步。”四皇子的臉上喜滋滋的。
嚴聿明昨夜裡又請了太醫,現在一放學嚴聿衡去了慈寧宮,百里妍卿便自己陪着四皇子回長樂宮中。
如今的四皇子倒不傻了,就是像一個三四歲的稚兒一樣,智力退到了那個時候,可也讓唐昭儀和百里妍卿看到了希望。
這幾年唐昭儀的用心,也確實讓四皇子好了許多,甚至長樂宮中,被唐昭儀洗刷了一遍又一遍。甚至唐昭儀一失寵,宮中的奴才眼高手低,侍候不用心的,唐昭儀都把整個宮中的宮婢位置都調整一遍。
百里妍卿覺得肯定是哪裡出了問題的,不然四皇子不會天生的癡傻,也不知道是不是四皇子體內的藥效減了,或者那藥遠離了四皇子,現在四皇子逐漸好轉。
回到了長樂宮中,唐昭儀已經出來接着他們了,百里妍卿並沒有急着跟唐昭儀彙報着四皇子的情況。而坐在一邊和唐昭儀聽着四皇子自己說,“……父皇還對我笑哦,還誇了我呢……。”
唐昭儀的眼神微暗,很快又恢復了笑容,兒子嘴邊一直掛着夏惠帝讓唐昭儀心中有些難受,但兒子一天的經歷也讓唐昭儀高興。
看到兒子開心,她就開心,聽四皇子提到夏惠帝。唐昭儀也只是難過了這麼一下下。
夏惠帝是帝王,先是君,再是父,他的父愛少的可憐,再加上兒子不少,到了四皇子這裡,都不知道有沒有皮毛。
而且在夏惠帝的心中,更重的是大夏國的江山大業,哪會顧着一個傻兒子。
四皇子午休之後,百里妍卿也就有時間跟唐昭儀聊天了。如今那影衛已經不敢再入室內,也怕四皇子能看到他。說來也奇怪,四皇子好似有着天生的感應能力,讓百里妍卿這個修五感的人都覺得自嘆不如。
夏惠帝派來的影衛,藏到哪,四皇子都可以找出來。
百里妍卿也是討厭着影衛的存在,就跟四皇子玩捉迷藏,被四皇子這麼折騰了一通,那影衛也不敢再進來。
四皇子並沒有猜穿着影衛。而是一看到影衛就跟影衛討顆糖,可即便是這樣,也讓影衛頭皮發麻了。
不過影衛卻不敢讓夏惠帝知道這件事情,畢竟你一個影衛被人輕易的發現了。還有什麼用處。
所以影衛跟長樂宮這邊也心照不宣了,如今只要影衛不進室內,他藏哪都沒有關係。即便不是這個影衛來,也會是別人來。唐昭儀一直裝作不知道,百里妍卿同樣如此。
她們並不想打草驚蛇,讓夏惠帝更加的忌憚。到時候還不知道派什麼樣的人盯梢,或者做出什麼來。
最讓百里妍卿忍俊不禁的是四皇子經常給影衛帶好吃的,體諒他的辛苦,讓影衛有苦難言的很。
和影衛達成了無形的默契之後,長樂宮中輕鬆了很多,再加上影衛的監視還是繼續,他還是忠誠於夏惠帝,並沒有背叛着夏惠帝,百里妍卿她們也不需要影衛做什麼。
所以大家都相安無事着。
“姨母,表哥如今身體好一些了,卿兒身邊的妙心是個會醫術的,卿兒想讓妙心和費嬤嬤交流一番。”百里妍卿把妙心的事情跟唐昭儀說了出來。
唐昭儀看着自己的親侄女,又心酸又難過,卿兒如今才六七歲啊,就已經操心這麼多了,跟卿兒一比,她這個姨母顯的沒用的很。
唐昭儀心中自責,也欣慰着,妹妹生了個好女兒。
“我進宮的那會便被太后下了絕子藥,後來被費嬤嬤調理好了,也懷上弘兒。懷胎後,我與費嬤嬤還有碧衣,青衣千防萬防,還是着了道。”唐昭儀說到這裡,幽幽的嘆口氣,不是不恨不怨,而是無力去怨恨。
“姨母可查出是誰動手,還有表哥是如何被害的。”百里妍卿問道。
唐昭儀也並不瞞着百里妍卿,這世上也就剩她們三個血緣的親人了,在心中她把百里妍卿也當女兒看待着,這是妹妹的唯一骨血,唐昭儀自然要照顧好,纔不會愧對妹妹。
“宮中誰都有可能。”敵人太多了,甚至找不到證據,而且四皇子的身體看起來也好好的,根本檢查不出來。
唐昭儀是覺得自己被害了,但太醫也檢查不出來,大家覺得這是唐家犯了罪孽的報應。
唐昭儀想笑,唐家犯的罪孽,四皇子是夏惠帝的種,怎麼不說夏姓皇朝犯的罪孽。
“姨母,太后很不喜歡我,這裡面有沒有什麼原故。”百里妍卿感覺出皇太后對唐家有着莫名的仇恨感。
唐昭儀輕輕一嘆,回憶着:“當初崔氏有意與唐家結親,你外祖父與太后年少的時候,崔氏一族和唐家還是關係很好的,太后與你外祖父也是從小認識,對你外祖父暗生了情素。唐崔兩家當時也有結親之意,可你外祖父上了戰場,一次中傷被你外祖母所救,你外祖父便喜歡上了你外祖母,也是我的母親。”
百里妍卿睜大了眼睛聽着故事,原來太后喜歡上外祖父呀,又聽唐昭儀道:
“當初唐家自然是反對你外祖父娶你外祖母的,畢竟太后是崔家的嫡女,世族優秀的嫡女,而你外祖母在大家的眼裡是來歷不明的野丫頭,唐家根本瞧不上。那個時候崔太后開了口,原與你外祖母共侍一夫,同意你外祖父納你外祖母爲妾。可是你外祖父不願意娶崔太后,只想娶你外祖母,甚至也不願意納妾。這事情自然引起了崔唐兩家的大怒,那個時候,你曾外祖差點把你外祖父族逐出家門了。”
“後來如何?”百里妍卿心都提了起來,給唐昭儀倒上一杯茶潤喉着,唐昭儀微微一笑,喝了口茶又繼續:
“那個時候你外祖父只是一名小將,雖身邊唐家的嫡長子,但根本抗不過家族的反應,甚至唐崔兩家聯姻是兩家都是非常有利的,唐家對你外祖父自然是怒其不爭的。崔太后在閨閣時,很有才名,求娶的世家子弟很多,甚至宮中也有意爲先帝娶妻。只是當時先帝的正妻人選是嚴家女,太后若嫁給先帝只能爲妃。不然嚴家女生一場大病而死,太后入宮爲後,你外祖父也娶了你外祖母。”
呃結局了,這樣就完啦,百里妍卿聽着唐昭儀說的平靜,卻也知道當年的事情絕對是驚心動魄的。
“你外祖父娶了外祖母之後,兩人恩愛非常,只是大宅子裡陰暗,你大舅並不是外祖母的第一個孩子,之前還有兩胎兒子,可都掉了。”說到這裡,唐昭儀又用自己的視角來說:
“祖母那個時候很不喜歡母親,而母親嫁給父親時雖然有父親愛護,但父親倒底是男人經常要出去辦事,內宅的事情父親根本顧不到。因着錯失了崔家女,祖母恨及了母親,甚至幾個嬸母仗着家世好也瞧不起母親。母親那個時候在唐家過的舉步艱難,可以說是步步驚心的,後來第二次落胎,差點要了母親的命,幸而那個時候父親及時的回來,救下了母親。”
唐昭儀說到這裡衝着百里妍卿一笑,“這些宅門裡的事情本來不應該跟你說的,你還小啊。”
“姨母說嘛,我不怕,我要好好活下去,知道的多以後也能更好的活着。”百里妍卿說道。
“好,姨母跟你說。”唐昭儀動容着,是啊,她也只想好好的活着,可卻那般的難。她希望自己的兒子和侄女以後好好活着,活的很好,就心滿意足了。
唐昭儀又繼續道:“自從母親進宮,祖母但左一個右一個給父親納了妾,可被父親拒絕了,祖母自然更加的恨母親。母親並不是弱女子,她有一身出色的武學,可因爲愛父親,母親面對祖母的時候都忍下來了。失了兩個孩子,母親心中難過,甚至一度心灰意冷想離開父親。父親自然不願意,剛好邊關有戰事,那個時候大夏國四面危機,父親便請願出征,臨走的時候把母親也給帶上了。
我與大哥和妹妹都是在邊關出生的,祖父祖母都不原諒父親和母親,甚至不讓父親和母親回京。所以我們幾乎都在邊關長大,後來父親大敗了西夏國名聲大震,被封爲了大將軍。後來我們都長大了,哥哥跟着父親一起操練士兵,一起出戰。我同妹妹則陪着母親,那個時候母親對我們的教育非常的重視,怕我們回京之後適應不了京中的生活,所以都請了嬤嬤教導我們的禮儀,培養大家閨秀。邊關的生活雖然苦寒,但卻是幸福的,如果不回京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