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宴

靈泉是好東西,就她剛纔得到的訊息來說,經常飲用這靈泉水不但可以強身健體祛除百病,要是治病救人的藥裡面加上這麼幾滴靈泉水,其功效也會大大的提升,不過到底不是神話傳說中那麼神奇的,生死人肉白骨不過是傳說中的東西,本就不可信。

倒是這泉水對於植物之類的格外有奇效,不但可以使枯木逢春,還能夠促使植物生長速度加快,脫胎換骨更增靈氣,若是用來培植藥材,更是事半功倍,能夠養出極爲罕見地稀世珍寶來。

沈重華欣喜若狂,眼下自己實力終究是太過弱小,雖然想要挽救沈青楓、沈邵鴻等人的命運,可是她其實是沒有多大把握的,惟一的依仗不過就是自己多活了一世,好些事情上比別人看的明白罷了,但是人是會變的,自己重生了多加提防那些心存歹意的人,難道別人就不會察覺出來,從而改變策略用別的法子達成目的?

所謂防不勝防,大概就是這麼一個意思了,如今有了靈泉水,自己再想法子搜尋一些重要的藥材種子或者植株種下去,有這些極爲珍貴,關鍵時候可以救命的東西在,無疑就是多了好幾條性命啊!

欣喜過後她又重新擔心起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自己因緣際會得了這樣一個寶貝,若是被人得知了,恐怕會後患無窮,這件事情只能作爲自己一個人的秘密隱藏起來,絕對不能叫任何人得知。

意念一動,她就從空間裡面退了出來,仍舊是躺在自己的牀上,帳子外面透進來昏黃的光芒,大概已經是黃昏時候了,這一覺睡得倒是長。

湯圓坐在外間裡板着手指頭在計算自己的財產,面前的桌子上攤着一堆碎銀子、銅板,還有往日裡主子們打賞下來的金銀錁子,聽見動靜趕緊忙不迭的把面前一堆錢財雙手劃拉進懷裡抱着,一臉警惕地看着沈重華:“這些可是奴婢全部的家當,以後要買房子置地好好過日子的,就算你是小姐想要那也是不成的!”

沈重華黑線了一下,自己難道已經淪落到需要打劫一個小丫鬟的地步了?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就你那點家產小姐我還不放在眼裡,再說那裡面一多半都是我給的,瞧你那點子出息!”

湯圓嘿嘿傻笑着,已經快速的把自己的家產全都裝進了一隻小匣子裡頭,匆匆忙忙的進了裡屋打算找一個自認爲安全的地方把匣子藏起來,沈重華從昏黃的銅鏡裡面看着小丫頭像只老鼠一樣在地上東摸摸西敲敲,似乎是打算找個老鼠洞把銀子藏好,不僅拿着玉梳敲了敲梳妝檯:“你要藏錢回你自己屋子藏去,在我這裡做什麼?哪天要是不見了難道還要我賠給你?”

“小姐您這裡比較安全啊!奴婢那裡要是被壞人發現了就找不回來了,您這裡不一樣啊,那些小人以爲這是小姐您的東西,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敢私吞?”湯圓總算找到了滿意的地方,沈重華的牀鋪下面有一個凹槽,她特別的怕蚊子,所以這個凹槽以前是用來防止驅蚊香的,保證大牀周圍沒有蚊子靠近,現在就被湯圓加以利用,小匣子塞進去大小剛好,這才滿意的從牀底下鑽出來,頭髮也亂了,兀自笑嘻嘻的:“奴婢給您梳頭,今兒三少爺回來了,老爺還考校了幾位公子的本事,晚上大概是要開家宴的,小姐好生打扮一下,把其他人全給壓下去!”說着就伸出手來打算接過沈重華手裡的梳子。

沈重華看着她的手,沒好氣的拿起一旁的插在一旁的雞毛撣子打下去:“瞧你弄得滿身灰撲撲的,趕緊去擦洗一下換身衣裳去!看你那個守財奴的樣子吧!”

湯圓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可不是,剛纔鑽牀底的時候掌心蹭上了不少土,再幹淨的地方也不能保證完全就是一絲不染,小姐的牀底下看着打掃的乾淨,鑽進去一樣渾身是土:“奴婢這就去!”

沈重華自己隨便的梳了頭,那些精緻複雜的髮髻她根本就不會,只好從梳妝盒裡面找出一個小巧的珍珠頭冠來,把頭髮在頭頂固定住,長長的烏髮從珍珠冠裡面傾瀉出來披散到背後,看起來倒是顯得英姿颯爽。

湯圓風風火火的趕回來,一見她這副打扮頓時哀嚎出聲:“您怎麼可以這個樣子?今晚上其他的小姐們肯定會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您身爲沈家最受寵的小姐怎麼可以這麼潦草敷衍?不行不行,奴婢重新給您梳頭!”

沈重華輕巧的避開了陷入某種抓狂情緒的湯圓,看看自己身上鵝黃色的裙子,長長的裙裾一直蓋住了腳,配上窈窕的身段倒是顯得極爲飄逸,但是跟自己瀟灑的頭髮絕對是不匹配的,眼珠子一轉悠,索性翻了翻箱子裡的衣裳,自己挑出一件藍底漂白色雲紋的緊袖長袍出來,偏中性的風格,倒是比較適合眼下的樣子。

湯圓看着自家小姐片刻功夫就從美麗可愛的小仙女變成了一個雌雄莫辯的樣子,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以頭捶地,不死心的想要勸說沈重華改變主意,那人卻已經翻出一把摺扇來,拿在手上悠悠然出門了。

沈家在江湖上也曾經是響徹一方的豪門望族,只可惜後代子孫不肖,一代一代的傳承下來早就沒有了當初的赫赫威名,現如今的家主沈老爺只不過仗着先祖名頭混日子罷了,最善於鑽營,想方設法的想要巴上如今武林中如日中天的幾大勢力,就爲這些,即便沈家曾經廣爲天下武林敬仰,如今也早就已經淪落到了被人揹地裡譏笑的地步。

想當初沈重華就是被當成一枚棋子嫁給雲飛揚的,甚至不惜把另外一個庶女沈容安一併送過去爲妾,目的就是爲了跟碧雲莊打好關係,結果就葬送了沈重華的一生。

常言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沈家雖然已經是大不如前,到底是有豐厚的家底在,小小一個晚宴就講究頗多,沈重華到的時候大多數人已經在座了,作爲一家主母的洪氏夫人正在吩咐丫鬟們什麼,聽到下人說三小姐過來了,這才滿面笑意的擡起頭來。

洪氏是沈老爺的繼室,沈青楓和沈重華兄妹二人的生母陳氏早早就去世了,這個洪氏就是在原配夫人過世三年之後進的門,比起沈老爺小了近十歲的年紀,長得濃眉大眼,看着不漂亮,但是一身的英武之氣。

洪氏出身武林世家洪家,雖只是一個不受看重的庶女,但是給人做繼室卻是足夠的,何況兩家聯姻好處也是多多,這樁婚事自然是毫無問題的。

“呦,重華今兒個是什麼打扮?我差點都沒人出來,還以爲哪家公子來咱們家做客呢。”看見沈重華的打扮,洪氏很明顯的愣了一下,不過馬上就笑了起來,帶着一股江湖女子特有的爽朗之氣:“看着你這個樣子我可就懷念起以前來了,咱們江湖世家的女兒不像那些朝廷官員家的千金,一個個矯揉造作得很,說話細聲細氣,連吃飯都不敢吃飽了,嬌滴滴好像一陣風就能吹跑了,我就喜歡重華這個樣子,這纔像是咱們江湖兒女的做派!”

洪氏一席話說得在座衆人面上神情各異,幾個穿着精緻衣裙的小姐不動聲色的往自己的座位上縮了縮身子,她們無一例外都是錦繡衣裙珠圍翠繞,看起來跟官宦家的小姐又有什麼區別了?洪氏一句話就把幾乎所有人全給得罪了。

沈邵鴻小小的驚訝了一把之後忽然拍着桌子大笑起來,小的前仰後合:“好好好,這纔是我的妹子!我就討厭別人裝模作樣,還是重華活得真實,就是,外表再好看有什麼用,還是自己舒服了最重要!”

這話似乎另有所指,沈重華微微帶着疑惑的看過去,結果卻遇上了自家大哥沈青楓不贊同的眼光,似乎對她今日別出心裁的打扮很是不滿意,想到這位哥哥最是古板,沈重華不禁對着他偷偷扮了個鬼臉。

沈容安身上穿的是一身淺淺的白色衣裙,越發顯得整個人乾淨出塵,人都道若要俏,一身孝,此言確實不虛,那一身簡單的白衣活脫脫就把人襯得如同出水白蓮一般,不言不語的往那兒一站,就能夠在不動聲色裡面吸引了別人的目光。

不過到底是家宴,一家人團聚的日子,穿的太過素淨了也不好,好歹是在頭上戴上了幾樣寶石頭飾,勉強壓了一下素色。

沈重華落了座,按照長幼有序,她的身邊就是二姐沈墨心,大姐沈樂怡年前已經出嫁了,身爲沈家的女兒自然逃不掉被犧牲的命運,年方十五歲的沈樂怡被沈老爺做主嫁給了快刀門門主的殘廢兒子,成親之後就再也沒有回過沈家。

沈墨心見三妹妹坐下來了,好奇的看着那身不倫不類的打扮:“妹妹怎麼想起來這麼打扮了?我聽說別的武林世家有些小姐在外面行走江湖的時候就是女扮男裝的,妹妹難不成也想出門玩去?”

“我不過是不會梳頭,又不想弄一大堆金銀首飾頂在頭上沉甸甸的,誰耐煩什麼女扮男裝了?”沈重華無奈哂笑,眼角瞄到沈容安微微低下頭摸了摸自己頭上紅豔豔的寶石珠花,心下微微轉過一個念頭:“倒是二姐姐,你不是一貫不喜歡盛裝打扮,今兒怎麼這麼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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