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蘭?你怎麼在這?”
“爹!家中來信說母親她病危……嗚嗚~”
“你母親病危?那你不趕緊回去探望,跑我這來做什麼?都說了我不是你爹!”
“母親說想見您最後一面!”
看紀蘭哭着說,這讓凌靈有些左右爲難,他既然和琴清共結連理,也就表示他不認同紀靈的身份,同時也算是了斷凡塵的證明,可聽聞紀蘭所言,心中又有些動容,看了一眼琴清,他思慮再三,依舊下定決心不去。
“免談,我既已脫離凡塵,她的生死與我何干?你亦是如此,應該早早與他們斷了關係,莫要害了自己,也害了他們。”
“可我當初是偷偷跑出來的,都沒和家人告過別,我想借此機會好好與家人說一聲,爹爹可否與蘭兒一同回去?”紀蘭帶着哭腔說道。
“不行!我都說了與我何干?你自己回去吧!記得與他們好好辭別。”
“爹~”
這一聲叫的有些絕望,紀蘭沒想到凌靈會如此絕情?下意識的看向琴清,一直在旁邊不語的她,見凌靈似乎是在顧及她的感受,遂上前說明心意。
“我知道,夫君是在意我的想法,可如今我已心滿意足,也相信夫君所說的一切,但夫君還魂而生,這於情於理都應該去見她最後一面纔是!”
“可是……”
“爹爹?你知道嗎?蘭兒之所以離家出走,目的就是爲了尋你回去,你走後,母親時常懊悔沒有挽留,如今來信病危,也不知母親善在與否?望爹爹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就回去見母親最後一眼吧!”
“這……”
不是凌靈不講情面,而是紀蘭這話讓他有些生疑,他剛入門修仙時,曾爲了練習推演之術,幫王君宜算過命,結果是算到她是百歲富貴命,即使是生病,也不可能像紀蘭說的那麼嚴重。
“夫君還在顧及什麼?可否告知一二,奴家也想替夫君解憂!”
“夫人有所不知,紀蘭這丫頭言過其實,而且我們剛新婚不久,實不想離你而去!”
“呵呵……夫君多慮了,奴家陪你一起去如何?不僅如此,以後白天我也答應你便是!”
“真的?”
這讓凌靈興奮不已,之所以新婚五天還沒有夫妻之實,除了外部因素,原因還是在於琴清覺得,在光天化日之下有傷風化,凌靈也沒有過分的要求,遂一直不能如願,現在又出紀蘭這事,他真的不想離開琴清,好在她主動提出一起前往,心中不免又多了不少期許。
“真的,畢竟這也是奴家所期望的嘛!”
見琴清突然轉身,紀蘭雖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從語氣中知道她有些嬌羞,遂好奇的問到:
“你們白天答應什麼?”
琴清聽聞紀蘭所言,小臉漲的通紅,好在月光下不是那麼顯眼,即便如此她還是不敢正眼對着紀蘭!
“小孩子家那那麼多好奇心?走吧!”凌靈說道。
“我不走!你不答應一起回去,我就賴在這了!”
“行!那你就待在這吧!”
說完,凌靈放出一艘雲舟,帶琴清坐了上去,紀蘭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凌靈已經答應了,於是也趕緊跳了上去。
“唉~”凌靈站在舟頭長嘆一聲。
“夫君怎麼了?”
兩人慾入舟倉,聽這一聲嘆氣,同時看向凌靈,他沒有回答,只是轉身讓她們進去,他自己則在外面馭舟,當他拿出雲舟的那一刻,他纔想起怎麼把雲舟給忘了?天上不也是一個好去處嗎?心中頓時有了一個心跳加速的想法。
當三人回到候府時發現果然被騙了,王君宜其實是想念紀蘭,但又從她那得知凌靈的消息,故假病讓紀蘭帶他回來,想當面說一聲抱歉,僅此而已!
“娘,你怎麼連蘭兒也騙啊?害得蘭兒擔心死了!”
“娘想你了嘛!”
母女兩互相寒暄了幾句,王君宜又對凌靈和琴清表示歉意!
“我沒什麼!對於你假病之事,我早有預感,此次回來,只是爲了做最後的告別,蘭兒亦是如此!”
“是嗎?”
此時,王君宜心情很是沉重,雖然紀蘭信中提及了凌靈新婚之事,她心裡也早有準備,但當看到琴清的時候,還是有些說不出的難受,看他們之間的舉止,王君宜知道,即便她有機會修仙,估計也不可能插足其中。
“你們打算什麼時候走?能不能多留些時日?這一別我恐怕就再也見不到蘭兒了,我想多和她說說話行嗎?”
“娘!”紀蘭哭着撲進了王君宜的懷裡。
“行!七日後我們便離開,有什麼話你們母女倆可以慢慢說,我帶琴兒隨便逛逛!”
凌靈剛想帶着琴清離開王君宜的房間,她便請求道:
“慢!可否讓琴清姑娘留下?我想和她聊聊可以嗎?”
看了看琴清,凌靈有些猶豫,不過琴清卻欣然答應了,他也不好多說什麼,於是便留下琴清,獨自一人離開了房間。
“夫人有什麼要說的嗎?”
聽琴清頗有禮貌的問到,王君宜點頭笑了笑!
“方纔見你欲言又止,是不是疑惑我爲何如此年輕?”
“嗯!”琴清點頭回應。
“這不奇怪,我早年有過一段奇遇,偶然間服用了一顆保顏丹罷了!”
“原來是這樣!”
即便容顏不老,王君宜還是錯過了凌靈,但這也說明凌靈爲人剛正,如今事已點破,她也不好再裝糊塗,就算紀忠他們爲了她的幸福,絕口不提,她心裡那道坎也過不去,凌靈再好終究不是紀靈。
“你坐!”
琴清依言坐下後,母女倆便將凌靈的事情細數告知,很多事情她都聽凌靈說過,但從別人口中得知的也無差別時,她心中無比的欣慰與激動,因爲她這次選對了人,一個可以傾心相待的人。
“她們和你聊了什麼?”
“沒什麼,你的一些過往而已!”
談話過後,琴清在池塘邊找到了凌靈,方纔在閒談中,字裡行間,她發現王君宜似乎有些放不下他,其中的原由她也清楚,但還是有些無法釋懷。
而凌靈因爲經過池塘邊,不經意想起離開的那天,王君宜獨自一人坐在石頭哭泣,心中總覺得對她有所虧欠。
“夫君在想什麼?”
“啊?我在想,我能有今日,還得幸娶你爲妻,此生無憾矣!只是……”
“只是什麼?我們之間還有什麼話不能說嗎?”
“當然沒有,只是我總覺得虧欠他們,紀家要是恨我也就罷了,可他們卻待我依舊如故,我想報答他們!”
“你……你想怎麼報答?”
聽聞凌靈說要報答紀家,琴清就擔心他會陪王君宜度過餘生,若是如此,她便不知如何是好?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按理說這也算你情我願的事,他的爲人是個女的都會接受,何況是原來的結髮夫妻呢?這麼想着琴清突然又搖頭,否定了自己的結論。
“你怎麼了?”
“我沒事,夫君,奴家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不過你得先答應我不生氣,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單純的想知道而已!”
“嗯?行,你問吧!”
來到這裡後,琴清就一直欲言又止,凌靈知道她一定有很多的疑問,之前和她說的,剛纔聊天時她應該確認過,現在到了她提問的時候了!
“夫君,我想知道,你對老夫人怎麼看?”
“怎麼突然問這個?你不會是覺得剛纔我說要報答他們,以爲我會留下來吧?”
“原諒我,確實有這樣的想法!”
“傻瓜!”
見琴清低着頭,像是做錯事了的孩子,凌靈也毫不留情的給了她一個腦瓜子。
“哎呀?你怎麼總愛蹦我腦瓜子啊?哼!”琴清摸着腦門說到。
“誰讓你總愛胡思亂想呢?我和她之間,她有她的原則,我有我的原則,二者之間是不會有交集的,你別想太多了!雖然我不知道她們和你說了什麼,但我可以再一次告訴你,此生你就是我的唯一!”
“她們沒有說什麼,只是我胡思亂想罷了!”
“那以後還會亂想嗎?”
“不會了!我發誓!”
喜上眉梢的琴清,舉手做保證,凌靈哭笑不得,將她摟入懷中,兩人相擁沉浸在彼此的愛意裡,突然一聲咳嗽打破了他們的幸福。
“嗯哼~我知道你們恩愛,但不要大白天的這麼露骨好嘛?”紀蘭一股的檸檬味道。
“紀蘭?你來幹嘛?”
“這是我家,我愛去哪去哪?”
“走!我們換個地方!”
凌靈沒有理她,而是準備帶琴清到另一個地方,琴清則夫唱婦隨點頭同意了。
“唉唉唉?別走,別走,剛纔說着玩的,我是來請你們去入席的,大哥大嫂回來了,準備了酒菜,你不打算賞個臉嗎?”
“紀忠回來了嗎?”凌靈顯得很上心。
“嗯,我們一回來,母親就派人去通知他們了,這會兒已經在酒桌上等着了,要不是怕打擾到你們,他估計會第一時間就來找你的!”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我正想問問他,這幾年百姓的情況如何呢?”
聽到這話琴清會心一笑,而到了酒桌上,紀忠和凌靈也不互相寒暄,直接就談起了什麼百年大計,當聽到紀忠說有一股土匪,怎麼剿都滅不了的時候,果不出琴清所料,凌靈向她提了要多留些時日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