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那一聲,賢妃也被嚇了一跳,也不敢再那麼的放肆,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你口口聲聲說已經知錯,卻還是敢下毒加害北王妃,不僅如此還連續兩次,簡直是罪無可恕!既是如此,你仍舊不知所錯,簡直是罪該萬死!”夜南轅憤怒着,說出的話擲地有聲,聲聲有力,直接的給賢妃判了死刑。
隨着夜南轅的話音落下,剛剛奉命令去搜查的人已經回來了,手裡拿着一個白色的小瓷瓶,賢妃見狀立刻害怕了起來,臉色也變得蒼白了許多,她的目光直接狠毒的看向了墨緋顏,好似墨緋顏纔是那個害她到如此地步的人。
“啓稟皇上,從賢妃娘娘的寢宮中搜出這瓷瓶。”侍衛將手中的瓷瓶呈上,夜南轅直接讓太醫當場檢驗。
結果證實瓷瓶里正是毒藥,而且是和珍珠粉及筷子上一模一樣的毒藥。事情的真相不言而喻,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賢妃。
“皇上!臣妾冤枉啊!皇上!雖然珍珠粉中是有毒,卻不是劇毒,而且筷子上的毒並非是臣妾下的,皇上!臣妾冤枉!”賢妃一聽完太醫的說辭,臉色煞白,顫抖着身軀向前爬行,聲嘶力竭的看着夜南轅,口中苦苦喊冤。
墨緋顏皺眉,她總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銜接不上。就好像一整塊拼圖,都拼好了其他的地方,可是單單少了最重要的一塊。
“你說你冤枉?朕便給你解釋的機會,你若能證明自己的無辜!朕便不再計較你的無辜!”夜南轅目光直直的看向賢妃,帶着九五至尊的威嚴。
賢妃如同大赦般高興的笑着,隨即拉住身側侍女的手,彷彿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侍女的身上。
“她能證明。所有的事情雖是我指使,可是都是她做的。我只讓她在珍珠粉裡下毒,沒有在其他的地方。”賢妃緊緊的拉住侍女的手不鬆開,目光真摯的看向夜南轅,想讓他相信自己的話。
“回……回皇上,所有的事情都是賢妃娘娘指使奴婢做的,不關奴婢的事情啊。奴婢只是奴僕,只能聽賢妃娘娘的話在珍珠粉和筷子上下毒,奴婢真的是被迫無奈的。”侍女猛地掙脫開賢妃的手,跪在地上不斷的磕頭,不斷的說着,臉上露出害怕的神色。
“你個賤人!你在胡說什麼?我何時讓你在筷子上下毒的?”賢妃滿是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侍女,仿若在看一個陌生的人,臉上帶着憤怒的神色。
“賢妃娘娘,奴婢只是按照您的吩咐做事,求您繞過奴婢吧!”侍女見賢妃針對自己,更是害怕,連忙又轉身對着賢妃不斷的磕頭賠罪。
墨緋顏無語的看着這一幕,只是做個看熱鬧的人,而後卻也覺得奇怪,賢妃既然敢承認一,爲什麼不敢承認二?不管是珍珠粉還是筷子,都是下了毒的,有什麼不一樣嗎?
“你個賤人!枉本宮平日裡對你如此好,你竟背叛本宮!”賢妃怒極,衆目睽睽之下一巴掌扇上了侍女的臉頰,甚至是拳打腳踢,周圍的侍女上前去拉反被上,一番掙扎下來,賢妃已是披頭散髮,哪裡還是一個衣裝華麗的妃子?
賢妃知自己行爲失了方寸,連忙又轉身看向夜南轅,對着他苦苦求饒,努力的在證明着自己的清白。
“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請皇上明察!請皇上明察!”
“來人啊!賢妃心懷不軌,竟企圖下毒害人,今已查明真相,即日起打入冷宮!永生不得出!”夜南轅無視於賢妃的苦苦訴冤,一語便將賢妃打入萬劫不復之地。
墨緋顏不禁側目看向賢妃,不知是該可憐她,還是可憐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年紀,本該是被捧在手心的,卻陷入宮闈,費盡心思的站穩腳步,然一語之間跌回原地,甚至比原來還不如,這樣打擊於她怕是萬劫不復吧。
“哈哈!哈哈哈……”賢妃披頭散髮的大笑着,不再苦苦哀求,像是死心了一般,她直起身站起來,目光直視夜南轅,臉上帶着笑,眼角卻有兩行清淚流下,笑的那般悽然,讓人看着心裡不舒服。
賢妃就像是要瘋了一般,那般癡傻的笑着,身後的侍衛上前幾步要將她帶入冷宮。就在那一瞬間,賢妃猛地抽出身側侍衛腰間的刀,竟拿着刀直直的向墨緋顏衝了過去,她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墨緋顏,彷彿那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
侍衛連忙做出反應,上前要奪下賢妃手中的刀,然更加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墨緋顏原本和所有人的想法一樣,賢妃是要殺了自己,可就在離自己一步的時候,賢妃突然的停下腳步,手中的刀直直的插入自己的腹中,鮮血噴射而出,灑在地上,異常的鮮豔。
一雙溫暖的手摟住了自己的腰,將自己埋入他的懷抱中,眼前變的黑暗,什麼也看不見,可是嗅覺卻依舊的明顯,鼻中充斥着血腥味,剛剛的畫面在腦海中揮之不去,耳邊依舊傳來賢妃斷斷續續,且無力的聲音。
“皇……上,臣妾……冤枉……”
賢妃看着墨緋顏,那眼神不再殺意濃濃,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身體緩緩的向後倒下,竟是死不瞑目,頭側着,一雙眼睛直直的看着遠在高臺之上的夜南轅,那目光看的人心裡發怵。
“還愣着幹什麼?都不想活了!趕緊擡下去!”夜南轅臉色難看,目光有些害怕的不去看死去的賢妃。
一聲爆喝,公公立刻讓人將賢妃擡了下去,將現場清理乾淨。墨緋顏沒有再參與後面的事情,她一直在夜北澈的保護下什麼都沒有看到,她滿腦子都是賢妃死了的事情,變得有些遲鈍,直到她站在了玄武門前。
看着閃亮光輝的玄武門,墨緋顏微微嘆息一聲,心裡爲賢妃惋惜着,一條人命就這樣的沒有了,究其原因到底是爲何?她想了想最後結果卻是她,若她不曾出現過,不曾出現在悅花樓,那便不會遇見李超,也不會和賢妃結下因,從而生了果。
可惜沒有如果。遇見便是遇見,想逃也逃不掉。
收回目光,墨緋顏轉身便看見了她不想看見的人,不遠處墨如煙正緩步向這邊走來,臉上帶着紗巾,看不見紗巾裡掩藏的表情,可是她卻覺得墨如煙是得意的,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
“聽說妹妹現在便離開了,本宮來爲妹妹送行。”墨如煙緩緩的站在墨緋顏的面前,語氣親密的仿若兩個人關係異常的親密,非同一般。
墨緋顏沉默的看着墨如煙,帶着審視。
“貴妃娘娘來也來了,見也見了。臉剛剛受傷若是保護的不好可是一輩子都毀了,可還要靠着這張臉生存呢。”見墨如煙不說話,墨緋顏緩緩開口,語氣不善。因爲她的心中隱隱約約生出一種可能,讓她非常的不舒服。
“本宮的事情用不着北王妃來關心,北王妃還是關心一下自己了,賢妃已經慘死,下一個……又會是誰呢?”墨如煙緩緩靠近墨緋顏的耳側用只有她們兩個人的聲音說着,而後又拉開了距離。好像兩個人只是感情好的說了些悄悄話而已。
墨緋顏聞言,雙眼睜大着看着墨如煙,眼神微斂,剛剛的想法已經被證實。她惱怒的看向墨如煙,雙手緊握,恨不得打眼前的墨如煙解恨!
“下一個是貴妃娘娘也說不定。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墨緋顏冷冷的看向墨如煙,語氣淡漠,隨即轉身走向夜北澈,轎子已經準備好。
她擡頭看向頭頂浩蕩的天空,雖然話說的很滿,可她卻有些不相信,因爲好人總是命短,而壞人總是能夠長命且得意,若非如此世上又怎麼會有那麼多的壞人?
直至坐上轎子,轎子緩緩的走出了皇宮,墨緋顏心裡依舊的不舒服,表情也難看,即便是對着夜北澈也是如此。
“貴妃可是跟你說了什麼?”夜北澈見墨緋顏生氣,伸手摟着她的肩膀,低頭詢問着她,心裡已經猜出了幾分。
墨緋顏本獨自生氣者,疏離着事情的來龍去脈,本凌亂的腦袋在夜北澈開口的這一刻疏解了開來,抓住了一個重點。
“你之前說什麼計中計?你早就知道這件事情是墨如煙做的?”墨緋顏轉身質問着夜北澈,事情太複雜,她的腦容量完全不夠用。
夜北澈看着墨緋顏着急的樣子,緩緩點頭,知道她已經猜的差不多了。
“是你笨纔不知道,一直被矇在鼓裡,你想想最開始奇怪的地方在哪裡。”夜北澈無奈的看向墨緋顏,說她聰明有時候又笨的要死,說她笨,有時候又出奇的聰明。
最奇怪的地方?墨緋顏皺着眉頭,目光疑惑的看向夜北澈,腦子裡已經開始回憶,突然,她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臉上有了淺淺笑意,像是如夢初醒一樣。
夜北澈見墨緋顏露出瞭然的目光,不禁微微的點頭,覺得孺子可教。然而……
“最奇怪的就是你!你怎麼一開始就知道了?還說我笨,我看根本就是你和墨如煙合謀的是不是?”墨緋顏憤怒的指着夜北澈,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目光緊緊的盯着夜北澈,像是要看出什麼破綻來一樣。
夜北澈無奈的扶額,有種想拍死墨緋顏的衝動。說她傻還真傻。
墨緋顏嘟着嘴,氣呼呼的看着夜北澈,他那是什麼表情啊?她很讓人嫌棄嗎?難道她說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