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血光灑落,無數冤魂哀嚎。
很難想象,發生這種事情的,竟然是在一座寺廟裡。
裡面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一條又一條尖銳的觸鬚從血光之中出現,扎入了一具又一具血屍的身軀!
一雙巨大的,佈滿了血絲的眼眸漂浮於佛殿的正上方,俯瞰着一切。
巨大眼球里布滿了怨毒和憤怒,寺廟內,無論是僧人,血屍,還是佛殿內的其他身披袈裟的佛,看到了這一雙眼睛之後,全都流露出了莫大的驚恐!
它們瘋狂地逃竄,朝着寺廟的大門口逃來!
門外的三人還隱約看見了單宏手持蠟燭,一臉驚恐地奔跑在燈影寺中!
可惜的是,他並沒有跑出多遠,便被一根觸手刺穿,拖入了頭頂那雙巨型眼眸的瞳孔內!
他的雙目充斥着恐懼,甚至連慘叫都沒有來得及發出,就已經與世長辭。
法華的人皮先一步踏出了寺廟門外,將寺廟的大門關上了。
“唉……”
他嘆了口氣。
“難怪當年師父有那麼多話不願意跟法師說,他陷得太深,已經無人能救了。”
寧秋水笑道:
“自作孽不可活。”
“小和尚,之後你打算去什麼地方?”
法華搖了搖頭,目光沉重。
“小僧從小在燈影寺里長大,現在安身之地沒有了,未來之事,小僧不知。”
“只是可惜,燈影寺已經徹底淪落了,慧普徹底墮入魔道,未來還不知道會做些什麼事情出來……到時候只怕生靈塗炭。”
寧秋水聞言,心裡忽然閃過了一個特別的念頭,對着小和尚道:
“你想完善地解決這件事情嗎?”
法華先是一怔,隨後點頭道:
“寧施主有方法?”
四周的濃霧已經圍困了過來,大巴車的鳴笛聲也如約響起,寧秋水對着法華說道:
“你四處打聽一下,一個叫做第九局或是第九警局之類的組織,他們是專門負責料理這些事情的,也許可以幫到你。”
法華聞言,雙手合十,對着寧秋水誠懇地鞠了一躬。
“多謝寧施主指點。”
寧秋水擺擺手。
“有緣的話,我們還會再見……也許吧,我要先走了。”
說着,他和劉承峰也走入了迷霧之中,爬上了大巴車。
隔着車窗他們看着燈影寺上方的那雙恐怖巨眼,內心再一次對血門背後的世界充斥着敬畏。
這地方……實在是太詭異了。
不僅僅存在鬼物,還有許多他們根本無法理解的存在。
“八個人,活下來了仨,感覺比第一扇門好多了。”
劉承峰感慨了一句。
這扇門雖然看上去略有一些嚇人,實際上並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麼危險。
血門爲了平衡難度,還會專門擺設一些會幫助他們的NPC。
“這扇血門裡的人一點也不像NPC,你們有沒有覺得,他們就和我們一樣,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坐在前面的沈薇薇忽然開口,眸子一直盯着燈影寺內,心裡卻並沒有多少活下來的喜悅。
手上的指環冰涼。
很像她在迷霧裡迷路的時候,突然牽她的那隻手。
沈薇薇緊緊捏着那個指環,直到掌心傳來一陣痛意,她才悵然若失地鬆開了手。
“有沒有可能,你所謂的那些NPC就是一個又一個活生生的『人』?”
“只不過在血門的背後,『人』存在的形式有很多種,可以是跟我們一樣,也可以是奇形怪狀的鬼怪。”
聽到寧秋水的這個回答,沈薇薇陷入了沉默。
“也就是說,他們會一直活着……在這個世界裡?”
寧秋水指了指天上的那一雙眼睛。
“段曾天應該活不下來了。”
“你的運氣很不好。”
沈薇薇緊緊咬着自己的嘴脣,許久之後才突然鬆了口氣,自嘲道:
“不,我運氣很好,是我自己不珍惜。”
“也許,這就是懲罰吧……”
大巴車發動,三人在車上很快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再一次回到詭舍的時候,已經很晚了。
推開門,詭舍裡竟然只有白瀟瀟一個人。
“你們回來啦?”
白瀟瀟盤坐在了鬆軟的沙發上,對着二人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今天怎麼沒看見田勳?”
“以往這個時候,那小子都坐在這裡看電視啊!”
劉承峰大大咧咧,進門就先咕嚕咕嚕灌了一瓶王老吉。
“那小子和君鷺遠去刷門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也快回來了。”
寧秋水眉頭一挑。
“他倆去刷門了,第幾扇?”
自打他進入這個詭舍之後,還是第一次看見田勳去刷門。
白瀟瀟:
“第五扇。”
他話音落下,劉承峰瞪眼道:
“第五扇?”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君鷺遠第二扇門吧?”
“這小子膽子這麼大?”
白瀟瀟似乎對於二人並不那麼擔心。
“有田勳帶着他,沒問題的。”
這時候,寧秋水纔想起來什麼,向白瀟瀟詢問道:
“田勳自己過第幾扇門了?”
白瀟瀟伸出了自己修長的手指,慵懶道:
“第八扇。”
二人都愣住了。
田勳那小子……過到第八扇門了?
這傢伙不聲不響的,居然這麼猛?
“你們呀,可千萬別小瞧他……”
“咱目前詭舍除了言叔之外,最能打的就是他了。”
“只是田勳太善良了,不太適合迷霧世界的生存法則,言叔已經跟他講過很多次,但他每次都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到後來索性言叔也懶得管了。”
白瀟瀟話音剛落,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
兩個個頭稍矮的少年推門而入。
“白姐,你是不是又說我壞話?”
“我聽見了哦!”
田勳嘻嘻一笑。
他看上去沒有絲毫受到影響,只不過,身後的君鷺遠臉色卻十分蒼白,像是才經歷過什麼極其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