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水用最快的速度跑回了火葬場中,然而,當他重新回到這裡的時候,地面上已經沒有屍體了。
之前守在這個地方燒屍體的孫隼也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只有焚燒爐裡面那一堆灰燼和散發的餘熱,昭示着剛纔這裡的確燒過屍體。
“那個陳老根本就不是擔心自己屍變……他的身上有秘密,讓孫隼把他的屍體第一時間燒掉,是爲了藏住這個秘密。”
“而這個孫隼身上同樣也有秘密……可惜,發現的還是太晚了點!”
其實整個過程前後最多不到半個鐘頭,但寧秋水回到這裡的時候,已經人去樓空。
這個時候他又想起了趙二進來之前給他的那句忠告——一定要小心活人,因爲活人在這扇血門的背後很可能比死人更可怕。
只是不知道這個『活人』指的是正常的活人,還是死而復生的活人,如果是後者,豈不是意味着他也是其中的一員?
寧秋水忽有所感,他隨便撿起了路旁的一塊鵝卵石放在了手心裡,輕輕用力,那鵝卵石竟然直接被他捏碎了!
“這不是屬於我的力量……”
眸光微動。
到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在這一扇血門中扮演的角色的確不是詭客,而是一個死而復生的怪物。
所以現在,他要做什麼事情呢?
去獵殺那些進入血門的詭客麼?
寧秋水又試了試自己這具身體,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只是不懼寒冷和炎熱,不怕疼痛,力氣很大,但是既不能夠飛行,也沒有其他什麼違心的力量。
就連速度也只是比平常人快了那麼一些。
這種程度絕對不可能成爲這扇血門背後的bOSS。
他又在火葬場之中搜尋了一下,確認沒有什麼其他的線索之後才重新坐回了火爐旁邊,往裡面添了些柴,這爐子便又燃燒了起來,雖然寧秋水已經感覺不到熱度,但是火光還是能讓他覺得舒服些。
“孫隼絕對不是正常人,他的身體不大協調,從他拖屍體的動作來看,他的力氣也大得有些驚人,正常人單手不太那麼容易一下抓起一百五六十斤的東西,之前思維混亂,竟然忽略了這個細節……”
“如果這樣來說,孫隼會不會是跟我一樣的死而復生的人?”
想到了這裡,寧秋水的眼神變得鋒利了不少。
“但是我之前復活的時候,孫隼確實眼神裡出現了恐懼,那種恐懼不是裝出來的,如果他知道自己跟我一樣,絕對不會露出這種眼神……”
“這麼說的話,問題就出在那個叫做陳老的縫屍匠上。”
“他身上也有什麼秘密,寧可把自己燒成灰,也要藏住不給我看……”
寧秋水正想着,忽然胸口傳來了一陣劇痛!
他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蹲在了地上。
直到一分鐘過去之後,這種劇烈的痛感才漸漸消退……
寧秋水大口喘息着。
剛纔的那一分鐘,他明顯感覺到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正在被抽走!
那是生命流逝的感覺。
“是在通過這種方式提醒我,我的生命進入倒計時了麼?”
寧秋水緩緩地站起了身子。
陳老如果沒有對他說謊,那他現在的當務之急一定是先找到一顆能夠讓他續命的鮮活心臟。
而且這顆心臟不能是他親手從活人身上剜出來的。
只能去隔壁的那傢俬立醫院找了。
到現在爲止,他對於這個世界基本還是一無所知。
但有些地方的異常,寧秋水是明白的。
比如發生了大量的命案,屍體一般不會出現在火葬場,而是被法醫拉去解剖。
又比如,隔壁不遠處的那個私立醫院把這些屍體的心臟藏起來有什麼用呢?
如果他們想售賣這些器官,那取心的手段就有所講究了。
這說明剖開他們胸膛,取出他們心臟的那個傢伙,對於人體解剖學非常在行!
對方很可能是一個外科的手術醫生。
如果不是這樣,那他們被挖出來的心臟大概率是沒有辦法用到病人身上的,那麼醫院將這些心臟收集起來的動機就變得有些詭異了……
而且到現在爲止,寧秋水還沒有見到過趙二。
“瀟瀟的『信』上寫明瞭是要她進來這扇血門保護趙二,這已經足夠說明趙二並不是這扇血門裡的bOSS或者說大反派,不然只有他獵殺別人的份兒,通過這種方式來推測的話,趙二應該是一個比較重要的NPC……而血門裡,往往重要的NPC都是第一個接觸詭客的。”
“所以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在那傢俬立醫院嗎?”
寧秋水朝着山下走去,又一次沿着那條公路朝着城區走,這個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路上基本看不到行人或是車輛,但寧秋水現在的夜視能力變得很好,他快速趕往了陳老口中所說的那家隔壁的私立醫院。
一般而言,詭客在血門背後滯留的時間通常是5到7天,除非極個別的血門世界纔會很短。
這意味着,寧秋水至少需要6顆心臟,才能確保登上回到詭舍的大巴車。
今夜是個很好的機會,因爲深夜醫院的人很少,尤其是那種黑心的私立醫院。
以寧秋水如今的夜視能力,想要在醫院裡面找到被剝離出來的鮮活心臟,一定比正常人容易得多。
大約過了20分鐘,寧秋水來到了陳老口中所說的隔壁的那傢俬立醫院門口。
這家醫院的名字很有意思,叫做——伊甸園。
醫院的外表破舊不堪,牆皮脫落,水泥地上到處都是裂縫雜草,保安室裡的那個上了年紀的大爺,早就已經仰頭睡得一塌糊塗,寧秋水隔着十幾米的距離,就已經能聽到他的鼾聲了。
他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這傢俬立醫院,剛進入大廳,就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清亮的女聲:
“這位小哥,等等我!”
寧秋水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這也直接將身後那個長相甜美的女孩兒嚇得停下了腳步。
“艹……!”
對方的嘴裡罵出了一個髒字,渾身繃緊到了極點,手中還緊緊攥着一個黃金項鍊,虎視眈眈地盯着寧秋水:
“你……你是人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