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柱完全倒塌的時候,我和我的孩子還有蘇止已經被關在了水中棺裡面。
但我還是有些害怕,那些都是實打實的鐵石,倒下來,水中棺會承受得住嗎?因爲我即便在裡面也能夠感覺到來自外部的強烈撞擊產生的震顫。
只是下意識的抱緊了寶寶,不想他受到傷害。寶寶出奇的安靜,窩在我的懷中,不鬧也不哭,睜大着眼睛,望來望去的。
“別怕,水中棺可是神物,不會這麼容易破壞的。”
蘇止似乎是察覺到我的心思,將我摟的更緊了,也將寶寶放在不易被傷害到的地方,極近的距離,我可以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氣息,尤其是這種被擁抱的感覺,一直都給我一種熟悉的味道。
“蘇止,我們之前認識嗎?爲什麼我越來越多的從你身上察覺到一種熟悉的感覺?”
“或許我們前世是對戀人,只是你忘記了我,靈魂卻記得。”
我白了他一眼,反駁道,“你是不死人,也會有前世嗎?你活着的歲月和驚夔差不多了吧!”
“是的呢!”他無所謂的笑笑,並不對剛纔的謊言覺得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依舊用着不急不慢的語氣說,“如果你當初先遇見的是我,你會愛上我嗎?”
我一愣,有些警惕的望着他,過了許久才說,“你喜歡我?”
我一直覺得他的喜歡,只是嘴上說說的,因爲他給我的感覺,並不是來自愛人之間的那種感覺。
就好比如欽的喜歡,他不過是瘋狂的追求一種渴望,而產生的感覺,也不是真心實意的喜歡。
真正的喜歡,是驚夔給我的感覺,有時候會甜的發笑,有時候也會痛的大哭,這纔是喜歡,纔是愛。
所以我這麼問,是不相信他的話,也不想回答他的話。
蘇止望着我,好看的眼睛輕微上挑,彎起的眼眸裡似乎帶着笑容,又似乎是在掩蓋着什麼東西。
他不回答我的話,也不再說話,氣氛一度變得有些僵硬。
外面的聲音不斷的響起,因爲水中棺封閉了一切的氣息,所以我察覺不到,但我努力的想去分辨,驚夔是不是在外面。
但突然“嘎啦”一下,下面似乎崩裂了開來,水中棺一下子倚着極快的速度掉落下去,風聲呼嘯,掩蓋了一切的聲音。
直到“撲通”一下,落了水。
“水下?”
我腦海裡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似乎看到了一點紅光,也似乎聽到有人在呼喚我,腦子裡閃過一些零碎的畫面。
正當我想去抓住的時候,蘇止突然大力的將我轉過了身,柔軟的脣瓣堵住了我的嘴巴,冰冷的氣息沿着脣逢貫穿進來。
我本能的想要阻擋,但我動彈不得,只能張嘴咬他,卻被他趁虛而入,擾亂了丁香。
可我越是反抗,他就越是用力,將我死死地摟住,也不顧寶寶的哭聲,更加肆無忌憚的侵佔着我的脣瓣。
脣齒的交纏,是躲避與進攻,他的進攻帶着一種勢在必行的渴望,讓我連連潰敗,連呼吸都快要抑制住,眼淚也不爭氣的落了下來。
淚水沿着臉落
入了嘴巴里,可他仍舊沒有停下來,直到最後,我在嘴巴里嚐到了血的味道。
“吃下去,莫逢。”
他沒有離開我的脣,但我的腦海裡卻清晰的聽到了他的聲音,我本能的抗拒,但他似乎早就料到一樣,更深度的穩住了我,靈巧的舌頭將越來越多的血灌入我的嘴巴里,迫使我嚥下去。
“這樣才乖,莫逢,我一直都想這樣的親你,等了這麼久,終於再度等到了呢!”
蘇止在我的眼淚怒目下,終於是放開了我,伸手親暱的擦去我嘴角殘留的血跡和口水,滿目的疼惜和柔柔的閃爍。
他的眼神越發的輕柔,柔道宛若女子的柔荑,可以侵入到骨子裡,讓人再也拿不出來。
“你!”
我盯着他,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剛纔被羞辱的不甘雖然化作了眼淚,但我並不想哭的。可是再看到他的那種眼神時,我的心就有種說不出的疼痛。
痛到無法呼吸,痛到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別哭,我會心疼的。”他抱着我,疼惜的親着我的額頭,摸着我的頭髮,“莫逢,乖乖待着,我會給你一顆新的心臟。所以千萬不要出來,然後等我。”
他這麼說着,就有股無形的力量將我捆住,然後他單手撐在棺壁上,水中棺就突然自己動了起來,倚着很快的速度往上衝去。
“嘩啦”一聲,是破水而出的聲音,然後平穩的落在了地上。
蘇止坐起身,打開了棺蓋,對我說,“想要活下去,不管看到什麼都不準出來。魔心珠面世,是擇主之時。”
他說完頭也不回的就從水中棺裡站了起來,明明穿着一身很普通的衣服,但在他踏出水中棺的時候,身上的衣服,赫然間變成了一件月白色的祥雲長袍,極短的黑色長髮,也在肉眼中,隨風飛揚,露出了一頭雪白的銀絲。
三千銀絲在夜風中,吹到了我的臉上,帶着一種冷到極致的寒冷。
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接住,那頭髮柔軟如絲,就像絲綢的感覺一樣。
“蘇止,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他輕笑,道,“我就是蘇止。”
他背對着我,在月色下身形頎長,完美的有種天人下凡的孤傲清冷,全然和在我面前那樣神秘莫測的蘇止不一樣。
“我走了,等我好嗎?莫逢。”
我沒有回答他,他也沒有等我的答案,就步入了黑暗中。
也很快的,那邊的響動就打破了這裡的寂靜。
我轉過頭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在黑暗中戰鬥的驚夔,那一刻,我抱着孩子的手下意識的縮緊,身體裡有一種本能的渴望,想叫我朝着他那邊過去。
“你真的最好別出去,否則他的這一切苦心就白費了。”
“水中棺是你嗎?”
我記得這個聲音,一直在我腦海裡出現過。
“不是老子是誰。”他似乎脾氣很大,但這樣的脾氣大的東西,卻是一件很純很純的神物,“你要不信,自己可以伸出手試試看,放在水中棺的外面。”
我有些猶豫,但心裡其實還是有些疑惑的
,遂聽了他的話,一手抱着寶寶,一手朝着水中棺的外面伸了出去。
然後我就在月光下看到我的那隻手背上開始出現灰白色,筋脈落在下面,非常的清晰,很快的手背上就開始出現一點點的裂縫,好似我的手隨時都會崩裂一樣。
而且我想動動手指,卻發現自己控制不住。
“這是怎麼回事?”
一股力量帶動着我的那隻手縮回了水中棺裡面,在水中棺碧綠色的光輝下,我的手又開始漸漸地恢復瞭如常,而且活動自如。
“因爲你已經死了。是蘇止用他的一半力量加上麒麟子的力量才讓你復活,但最終還是差了一顆心。”
“他的一半力量?”
我一直都知道不死人很強大,蘇止也有些摳門,總是說一半留一半的,但在聽到他用自己一半的力量來救我的時候,心莫名的被刺痛了一下。
“哼,老子難道還會騙你嗎?你知不知道不死人失去一半的力量代表了什麼!”
“代表了什麼?”
我知道自己不應該去探聽,因爲這會讓我覺得欠了他,可是我又不自覺的想要去知道,知道他究竟爲我付出了多少。
“不死人會有沉睡的時候,每一次沉睡,爲了下次能夠順利醒來,是需要用一半的力量作爲代價支付的,等到甦醒後纔可以取回來。而他在下次沉睡之前,就給了你一半的力量,也就是說,若是他再度沉睡,就永遠也不會醒來了,但也不會死,就是你們人類所說的植物人。而若是有人趁機搶走了他的心臟,那麼他就會飛灰湮滅。”
我的心猛地一抖,驚訝萬分,一時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因爲我沒想到蘇止會爲我犧牲那麼多。
“他、爲我這樣,值得嗎?”
“老子是覺得不值得,但偏偏是你,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哎——”水中棺重重的嘆了口氣,“或許這就是宿命,誰也逃不過的枷鎖,不管是你,還是我,誰也別想掙脫。”
水中棺說的沒錯,當宿命緊緊纏繞的時候,是沒有誰能夠輕易的躲開的,有些人支付一生,也最後死在了宿命之手。
我覺得它是殘酷的,但卻無法擺脫。
我沒有說話,前面的戰鬥在持續,驚夔,蘇止,如欽,各佔據一方,是三國鼎立,他們都是佼佼者,聚在這裡,也都是爲了魔心珠。
但魔心珠已經全部在墮魔手中了,爲什麼遲遲沒有出現?而且魔心珠一共是七顆,難道面世還需要凝合之類的嗎?
我突然覺得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之前人人都在說,魔心珠面世,可是魔心珠本就已經出現了,又何來的面世一說?
四周的妖怪鬼魅蠢蠢欲動,他們雖然沒有出手參與面前的戰鬥,卻一直徘徊在周圍,肆意窺視着,等待一動。
“水中棺,魔心珠根本就沒有面世對嗎?它其實一直都算面世了,從第一顆魔心珠開始。”
“你終於發現了。”
水中棺的話讓我更加篤定了心頭的猜疑,忙問道,“那爲什麼會有傳言魔心珠會面世?”
“面世的其實不是魔心珠,而是魑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