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在滾滾塵土之中飄蕩,大風起,吹的沙沙做響。審配搖動大旗的瞬間,四座高達數米的巨大箭樓發出恐怖之極的轟響,機關在頃刻間全部啓動。暗黑色的金屬箭澤佈滿了箭樓全身,箭頭於陰光下散發着令人窒息的寒芒。
“吱嘎!”刺耳聲於耳邊迴響,齒輪的轉動迸發出超越時代的氣息。四個巨大的車輪支持着近乎怪物的箭樓以碾壓的方式開始朝前逼近。若是一支箭矢或許並不可怕,但是當成千上萬的箭矢對準你的時候,這個場面簡直無法想象。
“射!”冷聲大喝,沒有絲毫的猶豫。就在許褚帶人血戰長空,肆意屠戮之際,審配一聲令下,眼中閃爍觸目驚心的死志!
天,黑了。
萬箭齊發,一時間
再也看不見那純淨的米藍色,那箭雨沒有一絲縫隙。能聽的,只有那雜亂而尖銳的呼嘯聲,以及,死神的咆哮!
“不!!!”鋒利的箭矢透過曹軍的鎧甲,無數慘叫聲於頃刻間充斥在這天地之間,陰光映射曹軍士兵的眼瞳,在那眼眸深處,有着只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和發自靈魂深處的絕望!漫天的箭雨倒影其中,於無聲之至於人死地!
血霧砰然於半空之中,一時間
,生命彷彿螻蟻。在箭樓大範圍的射殺之下,曹軍士兵成批的倒下了,全部被射成了一個個馬蜂窩似地,死狀異常悽慘。
突然而至的襲擊讓所有人的措手不及,包括許褚。雖然他很快的反映了過來,但是還是被那可怖的箭雨射傷手臂以及大腿。將那深入骨髓的箭矢一一拔出,他咬牙切齒看着那四座彷彿怪物的東西,心中除了憤恨之外居然產生了絲絲恐懼之感!
“撤!撤!!”對於未知事物的不確定性,許褚當機立斷的怒喝起來。
“嗖,嗖、嗖!”就在這一瞬間,四座箭樓再次發動了襲擊,無數箭矢隨着那強烈的呼吸聲射向地面。把一干速度比較慢地士兵全部射殺。將正面而來的箭支擊潰。許褚猛地從馬上跳了下去。以馬身作爲遮擋,這才險險的躲過了這一劫。但是他的戰馬被箭矢完全洞穿,甚至連哀嚎聲都沒有發出就無聲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行了,再這樣下去,恐怕沒攻破此寨,三萬大軍就要被屠戮一空!”隨手擊殺了一名不自量力的袁軍鐵騎,許褚不甘的看着前方怒嘆一聲。立刻調轉馬頭帶領全軍撤退。
“那是什麼東西?”彷彿也看出不對,站着陣前觀戰的曹操表情一變。眼眸深處閃耀着一絲詭異地光芒。本想一舉拿下敵軍大寨,卻不想竟是被這奇怪的東西破壞了計劃。
一刻時間
,許褚帶着剩餘了二萬五千人從戰場上完全撤退下來。除了負責監視敵情的斥候以及斷後的士兵,這一戰居然足足損失了四千多人。而大部分地傷亡都是在剛纔那一瞬間所造成的!
走到曹操面前,滿身血污的許褚跪了下來滿臉黯然:“褚無用,沒能替主公拿下敵軍大寨,請主公責罰。”
“此事亦出乎孤之意料。仲康,你先去包紮一下吧。”安慰似的排了排許褚地背部,曹操冷眼看着遠方,心中不斷謀劃起來。
“是。主公。”心中頓起一股暖流,許褚慢慢的站了起來,走到了一旁。
“文和。你可知此何物也?”舉起手中馬鞭。曹操手指箭樓。神氣極是肅穆。
“主公。若吾所料不差,此物應是墨子書中所記載的四角箭樓!”驚奇之色一閃而過。賈詡凝重說道。
“四角箭樓?真吾心腹大患也!”皺起眉頭,曹操一改雍容氣度,若此物不破,恐怕對軍心大大不利。
“主公,四角箭樓機關無數,其中暗藏無數箭矢,在亂軍之中可發揮極大戰力。再加上敵軍數量甚多,配合此等器物我軍根本無法與之相抗,若是強行攻擊,只不過徒增傷亡而已,看來我們必須另尋它徑了。”
“恩?”低下了頭,曹操沉默不語。
“諸公可有法破此物乎?”目視羣臣,曹操出聲詢問,圍着陣前走了一圈。雖步子緩慢,卻給人以沉重的心裡壓力。
“這……”衆將你看我,我看你,皆是默不出聲。
,某有一計,可破此物。”就在關鍵時刻,一個身從人羣之中走了出來,相貌雖不出衆,但是眼睛卻極有神彩。一對八字鬍掛在對邊,顯得非常的精明。正是曹操帳下謀士,世稱佐世之才的劉。
“哦?孤亦知子揚乃濟世之才,不知有何妙計教我!”聽到劉此言,曹操大喜。連忙上前問道。
“主公之言,實不敢當。”謙虛地搖了搖頭,劉輕笑一聲。隨後正色道:“主公可聽過投石車否?”
“投石車,此何物也?”神情頗是驚訝,曹操揮手道,示意劉繼續。而陣前諸人也皆是疑惑。
“子揚所說,莫非春秋之時先秦大將王翦伐楚之時所用投石車否?”好似是想到了什麼,一旁地荀攸突然驚聲上前。
“然也!”點了點頭,劉從懷中拿出了一份皮革圖紙。
“主公請看,此物便是投石車矣。春秋之時先秦大將王翦便是靠着此物擊殺了遠在數百米之外地楚國守軍,它高約五丈,末端處可放置重達百斤的大石,射程可達五百步遠!實攻城伐寨之利器也,主公可依此圖造之,只要有投石車在,便可與將箭樓盡數摧毀!”
“哦!”聽完劉這一席話,曹操眼中暴閃精芒,立刻細細地看了起來。沒過多久便滿臉興奮霸氣凜然:“哈哈,子揚真吾之子房也!來人啊,速把此圖交予工匠,務必在十日之內給我造出二十輛投石車來!”
將手中圖紙交予一旁侍衛,曹操哈哈大笑。
“只要孤有了此物,孤何懼箭樓?”大笑下令撤退,曹操騎馬便走,一干大軍也隨着緩緩撤退,沒過多久終於消失在了茫茫平原之上。
“疑?曹操大軍怎麼撤退了。”看到那數以萬計大軍不進反退,遠在寨上的審配心中極是疑惑。按照曹軍那兇殘的作戰風格以及自己多次對敵的經驗,此時他們應該瘋狂的發動進攻纔是,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撤退了?莫非他們真的是怕了箭樓不成?
“呼!”看着曹軍慢慢撤退,除了已經審配以及逢紀其他人全部癱坐到了地上,大口的喘息着。剛纔的場面實在是太震撼了,這些個平時裡只知道出謀劃策卻從沒有上過戰場的謀士,這一次是徹底的被那血腥的場景所震懾。
“哇!”再也忍受不住那血腥的氣息,許攸在曹操大軍退走之後,立刻大口的嘔吐起來,面色極是慘白。
“哼,許攸,你不是說要下令進攻的嗎?”不屑的嘲諷着一臉慘白的許攸,逢紀走到了許攸面前不住冷笑。
但是這時許攸已經沒有任何說話的力氣,沒做什麼表情,他低下了頭。漸漸走回自己大帳的方向。
“逢紀,審配,你們等着吧,我許攸一定會讓你們後悔的!”眼中閃爍着怨恨的光芒,許攸的臉徒然冷了下來……
而同一時間
,在官渡的地底通道之中。
風聲呼嘯,四周一片寂靜。這一刻,一羣整裝待發的士兵已經在通道口集合完畢,從他們身上那強烈的殺氣就可以看出,這必定是一羣久經沙場的老兵悍將。
“差不多了,大哥,一切都準備完畢了,我們走吧!”走到了張顯面前,趙雲正聲說道。手上的銀槍死死緊握,閃耀着可怕的寒光。
“好,既然如此,那就出發吧。”朝着呂布和趙雲點了點頭,張顯赫然下令。頓時,大批的士兵立刻跑到了鐵軌上,爬上了一輛輛可以裝載近三十人的小車,這是一種類似於十八世紀歐洲礦洞的煤車。
“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