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又道:“自己研究研究,我睡一會,別打擾我,不然我還是會踹你下河。”
典型的廢話,老子有秘籍看還打擾你,更恨不得你不打擾老子:“是是是,你睡吧,保證不打擾。”
老金躺在被子上睡了過去,黃子平自己一個人坐在外面藉助着剛點上的暗淡油燈,一頁一頁在翻手裡的鬼門十三針秘籍。老金果然沒撒謊,確實這門絕學分好幾個層次,傳說中的陽治比較爲人所知,陰治的另一面非常隱秘,大概也和現代科學的發展有關,拿出來都沒多少人相信。但是看上面的治療記錄,一點都不假。
無論怎麼說,這本秘籍絕對是寶貝,令黃子平大開眼界、腦洞大開,尤其對穴道和神經點的認識,簡直顛覆了過去,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也必須承認的是,這本秘籍記錄的治療手法很複雜,一時半會想理解清楚,並且掌握正確的運用方法,以及駕馭治療效果,幾乎不可能。這東西單是練施針就要練很久,因爲鬼門十三針是穿透穴位的插法,深度上有講究,不夠沒效果,過了一針致命。
難怪剛剛老金幫自己施針時,痛的要命,看來不是老金不溫柔,而是鬼門十三針和普通的針法運用不太一樣。
不經不覺,黃子平就看了三個小時的秘籍,但也才翻到三分之二,這個時候老金醒了過來,見黃子平還在翻秘籍,他道:“你個白癡,沒看見油燈的油不多了嗎?讓你這麼個用法我用啥?”說話間爬過去把油燈吹滅,然後給自己點上一根菸,抽了半根恢復了精神才留下一句等着,下了船。
見老金走遠,黃子平又偷偷把油燈點燃繼續看,倒不是成心和老金擡槓,而是秘籍很吸引,欲罷不能。
過了一小時,老金回來看見黃子平又點上油燈,氣的破口大罵:“我要早點送走你個禍害,不然不知道少活多少年。”
黃子平道:“別那麼吝嗇嘛,不就是油燈麼?”
“滾蛋,再敢點我保證殺了你。”
“不點就不點嘛,不用那麼狠。”黃子平咳嗽了一聲,“有點餓,有東西吃沒?”
“等着,別再點燈,得了,你這小子信不過。”老金拿上油燈,拿上一袋鹽巴和一壺清油又下了船,上了島。
這怪老頭要幹嘛?黃子平想了一通,沒啥結果就不多事了,靠坐在船頭看江面。剛剛注意力一直在秘籍上面沒發現,今晚月色真的好,圓圓的月亮倒影在江水裡,隨着江水流動,翩翩起舞。真是一個美不勝收的地方,迎面吹來的微風都帶着甜味。不過隨着時間推移,甜味卻慢慢地變成了烤魚的香味。
回頭看看身後,原來是老金回來了,他動作輕盈的跳上船,哪像個老頭,比年輕小夥子都靈活。
老金手裡拿着兩根拇指粗的棍子,另一端插着魚,一條看上去是鮎魚,另一條是扁白魚。香味就是這兩條魚發出的,引誘着黃子平的食慾,老金剛遞了一條給他,他就迫不及待捧着啃了起來。
吃完魚,黃子平問老金:“老金你幹嘛不買點食物過來,只吃魚你不覺得很單調?”
老金搖頭道:“你小子會不會吃東西?這內河的魚你以爲隨便能吃上?”
“行,你對。”
“看對面,往南走三十公里就是城區,明天你就能走了,我蕩你過對岸,你自己找路。”
“明天再說。”黃子平順了一根老金的煙,倒了一杯酒逍遙起來。其實感覺很怪,老金救了他,教他絕學,給他提供吃喝菸酒,就跟他是老金的祖宗一樣,“對了,老金,你是長期在這兒麼?”
“長期個屁,我明天也走。”
“哪兒去?”
“送個人出公海,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你別問那麼多,趕緊抽你的,喝你的,完了躺着,背部露出來。”
又要消炎,黃子平應了一聲,把煙抽完,把酒喝完,趴下來,老金給他施針,還是很痛,除了痛還麻,迷迷糊糊的,不經不覺就睡了過去。
等睜開眼,黃子平發現自己側躺着,而且躺在草地上,背上的針早已經被拔掉。
天色也已經大亮,望向江面,晨霧圍繞,令人心情很是舒暢。
不過,船呢?
黃子平四周掃視,那還有船的蹤影?連自己什麼時候被弄下船的他都不知道。
不過摸摸胸口,秘籍還在,而且還有一盒香菸和一隻打火機,以及一張紙條:白癡,老子走了,你自己想辦法過對岸吧,後會無期。
黃子平注視着紙條,整整有一分鐘,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就跟做夢一樣。
坦白說,黃子平不捨得老金,畢竟許多事沒搞清楚。比如老金的身份,他在這裡幹嘛?他醫治的病人如何特殊?爲何要在島上醫治等等。
可惜,這怪老頭竟然趁自己睡着的時候走了,昨晚那麼容易睡着,估計也是他做了手腳。
嘆了一口氣,黃子平嘗試站起來,他得到處去看看,想個辦法渡江。
令他感覺無比震驚的是,肋骨竟然一點都不痛,很輕鬆就站了起來,和沒受傷之前一點區別都沒有。
用手摸了摸。
我滴個神啊,這不是在做夢,是真的,用力壓都不痛。
還以爲老金說的明天好是假話,原來是大實話,這……這也太神奇了吧?
黃子平趕緊彎下腰把鬼門十三針的秘籍撿起來,掃乾淨。這可是寶貝,自己要是都學會了絕對能名動全世界,到時候不是呼風喚雨好不過癮?想着想着黃子平就哈哈笑了出來,持續興奮了好幾分鐘才慢慢平靜下來,他現在得先想個辦法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把東西拿齊全往前走,目標,倒上的小木屋。
還沒走近,黃子平已經嗅到一股很濃烈的血腥味,還有中藥和一些不知道什麼藥水的味道,甚至還有汽油味道,情不自禁就捂住了鼻子。等走近推開門看了一眼裡面,一股燒焦的味道就撲了出來。老金走的時候竟然還放過一把火,除了屋子沒有燒掉之外,裡面已經面目全非,只有一些殘缺的紗布,還有一些瓶瓶罐罐。
黃子平拿了一根樹枝在灰燼堆裡挑了挑,已經冷了,老金走了絕對已經超過三個小時。
不是說把自己蕩過對面他才走麼?爲何那麼突然?黃子平想不明白,事實上黃子平也懶得想,他繼續四周挑着,突然,灰燼堆裡一個會閃光的東西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小心挑開旁邊的幾片被燒成炭的竹片,拿了起來看了兩眼,是個奇怪的圓狀吊墜,中間竟然鑲嵌着一顆鑽石。當然黃子平對鑽石沒有研究,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想到可能是老金遺失的就收了起來。
又整個屋子逛了一圈,沒什麼發現了黃子平纔開始想離開的辦法,他把目光投到兩扇大大的木窗戶上面。這東西拆下來綁在一起,再加點木和竹子,浮力應該足夠支撐自己的身體吧?
說幹就幹,黃子平趕緊跑出去找藤蔓做繩子,這小島什麼都不多,藤蔓最多,沒花什麼時間他就抱了一大把回來,開始拆窗戶和門板,分成四五趟抱到岸邊。那會已經是中午,太陽很猛烈,揮汗如雨,身體消耗非常大,肚子嘰咕嘰咕的叫,好累好想休息。
但不能,想找到吃的東西必須先離開小島,劃到對面。
堅持着,花了一個小時,黃子平總算搭建起一艘船推到水裡,站上去試了試,很慶幸,可以走。
幾公里的水路,如果是機械船,就是眨眼間的事,靠人工劃,整整花了一個小時,黃子平到了岸。然後瞬間傻眼,這邊的山比對面的島還不知道要荒涼多少倍,哪兒有路可走?
黃子平正思考着,隱約聽見一陣馬達的轟鳴聲,他四周看卻什麼都沒有看見,不過他覺得自己肯定不是幻聽,絕對是馬達的轟鳴聲。
等了大概三分鐘,果然看見一艘快艇,他趕緊揮手大喊。
快艇上有兩個男人,很年輕,他們看見了黃子平,趕緊開着快艇靠近,隨後站在船頭的男人道:“是黃子平不?”
竟然認識自己?黃子平一愣,隨即也明白了過來,應該是老金讓他們來接自己的吧,連忙點頭道:“我是。”
“上船。”
“謝謝!”
黃子平上了船,船尾的年輕人立刻駕駛着船隻轉了一個彎,原路折返。
沿途的風光很美妙,然而黃子平現在沒有一絲欣賞的心情,他快渴死,也快餓死了,他問坐在身旁的男人:“兄弟,要多久上岸?”
“半小時左右。”
“這麼遠?”
“你以爲多近?”
船員沒騙黃子平,船真的開了半小時靠岸,六門北碼頭。
上了岸,黃子平來到公交站,剛巧有車,也不管開往哪兒,直接就坐了上去。
十多分鐘以後,公交車開進城區,黃子平下車隨即看見對面就是一家飯館,他激動着跨欄跑過去,衝進門就對服務員道:“美女,給我來一桌子飯菜,堂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