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樓,黃子平心不在焉和五號聊着,等待着。後來老龔來了,他們兩個人說話,黃子平就靠着沙發在閉目養神,沒想到睡了過去。扎醒睜開眼一看,老龔已經不在,而五號正靠着沙發睡的香甜,武子華則在餐桌那邊,把兩張椅子排在一起,躺在上面。
黃子平找了一下自己的手機,看看時間,晚上十二點半。
拿起香菸點燃,很輕微的聲音都把武子華吵醒了過來,他坐起來和黃子平對視,那神情,明顯帶着不爽,黃子平見他這樣自然也不爽:“幹嘛?又想找罵嗎?”
武子華道:“老首長年紀那麼大了這樣陪着你,你覺得適合?”
“我原來累的想吐了都得給他看病,你怎麼不問問適不適合?你廢話那麼多還不如去催催資料什麼時候有。”
“現在沒有,最快兩點鐘。”
“哦,兩點鐘。”黃子平呵呵笑了兩聲,“有點餓,既然還要等,你給我做個夜宵吧!”
武子華一嘴髒話噴出來,帶着熊熊怒火道:“老子不是你的手下。”
就這時五號忽然呢喃了一聲睜開眼,坐正姿勢,然後大喝一聲:“武子華。”
武子華立刻站起來:“到。”
“做夜宵。”
“啥?做夜宵?”
“買也可以,粥和粉,再搞兩個海鮮,執行命令。”
武子華無語啊,狠狠瞪着黃子平出的門。
門剛被關閉,五號對黃子平道:“做人要懂得適可而止。”
黃子平一臉鄙夷道:“老首長,我拜託你當個正常人好不好?不要人神鬼都是你,原來可是你讓我和黃小淑時不時刺激他一下,我在給你做事,你還怪我。”
“有怪你嗎?”五號點上一根自己的雪茄抽着,“我不是讓他買夜宵去了?”
“好吧,老龔幾點走的?”
“十一點。”五號忽然變的很正經,“聊個事,你在南山市把那個方夢田收了是怎麼回事?”
黃子平忍不住罵了出來:“我去你的,能不跟蹤調查我嗎?”
“你和我們合作期間,你的一舉一動都是我們的工作內容。我奉勸你一句,儘量不要搞這種事,你收人越多,掌握這種道上的力量越大,有些人越對你不爽,越覺得你有威脅,最後吃虧的還是你自己。”
黃子平瞬間冷靜下來,並且開始擔憂一個問題,五號是不是已經知道翠蓮在搞什麼?想問又不敢,怕五號是在裝好人套自己的話:“我沒收方夢田,只不過是買個保障,我需要有人照顧我家裡。我幫你們打仗,你們有想過這個嗎?打起來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派些人去保護我家裡?”
“這方面的事情嘛,還來不及。”
“是根本沒有,我自己幫自己你們卻有意見,你們真他媽的不是人。”
“別說我,我是軍人,不是政客,我自己有時候也覺得政客他媽的不是人,當我沒問過你吧!”
一個小時後,武子華打包了夜宵回來,三個人一起吃,武子華吃的最快,吃完上樓,等他下來時,手裡已經拿着一個文件袋。
接過文件袋快速拆開,拿出裡面的紙張,明顯是剛打印出來的,還有餘溫。
花了三分鐘把五頁紙的詳細資料看下來,黃子平有點說不出話。天啊,周步芳不只是僱傭兵,還他媽是個僱傭兵頭子,手底下管理着六個戰鬥小分隊,每個小分隊九個人,加上他本人和他的軍士長副手,五十六個人的陣容。他們服務於北美一家重型設備研發公司,而這家公司其中一個股東,正正就是想要買強針法的外國人。
四天前,周步芳從首都國際機場入了境,用的不是本名,但卻是真護照,和他同來的還有一個小分隊,九個人。
這信息簡直嚇死人!
黃子平趕緊把五張紙拍下照片給黃小淑發過去。
五號把資料拿過來自己看,這一看也嚇的有點臉色發青,怒火的問武子華:“這事大了,帶着小分隊入境想幹嘛?怎麼相關那些部門沒有拒絕他們的簽證?”
武子華道:“他們入境用的是正當身份,重型設備研發公司的工作人員。他們和我們華夏國一個同類型的公司有緊密的合作,一起來的還有許多工程師。再有,他們這些資料都受一級保護,上級部門沒有反應,下面的自然也就不知道。”
五號目光落回到黃子平身上:“你感覺這傢伙是不是背後整你的人?”
“他整過我,之前周梧桐三番五次找人刺殺我就是他的主意,他給殺手轉的賬,搞的很神秘、很專業,連黃小淑都無法追查到賬戶源頭。我是明白了,就他的能力,用周梧桐的賬戶給殺張寶妮的殺手轉賬是分分鐘的事。不過他在這方面的能力那麼強,不應該露出那麼明顯的破綻纔對。”
“可能是故意讓你知道,向你發起挑戰,告訴你,他回來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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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啊,他是僱傭兵,而且是頭子,這種做事方式能活到現在?所以也有栽贓的可能,是有人想借刀殺人的可能。”黃子平忽然想起那天和胖子去拜祭郭溪和郭恆紅,看過一下週梧桐的墓,有洋酒和香菸,應該就是周步芳搞的吧?也就是說這傢伙很可能在港海城,至少來過港海城,“我想起一件事來,無論是不是他,我估計他就是在港海城,你幫忙查查,我需要知道他的具體位置,幾個人到了港海,大概在做什麼事。”
“你想幹嘛?”
“不知道。再告訴你一個事吧,想跟我買強針法的外國人就是他所在公司的股東。”
“我得向上面說說,明天給你答覆吧。你可以放心的是,就他們這種人入境,動機不明的情況下我們都會對他們進行嚴密的監控,只要他們動一動,就會全部抓起來。”
黃子平笑了笑,信他們,不知道怎麼個死法,不過有些話不能說太白:“那我等你消息,我先走了……”
“武子華你送送。”
“不用送,他已經來幾天,如果想直接殺我,早就動了手。”
黃子平堅持自己一個人走出去,離開了別墅,返回自己住處。
剛洗完澡坐下來,黃子平接到了黃小淑的電話。
黃小淑頭一句就道:“老闆,告訴你一個很巧的事,這個周步芳就是之前我看見和沈萬雄一起去找毒梟的那個黃種人,雖然他化了妝,但我能百分百肯定。”
黃子平很震驚:“不會吧?沒有出境記錄啊。”
“偷渡,像我們去臺西省不是反反覆覆試過幾次了嗎?如果不是我剛好在泰國,鬼知道。”
“他想幹嘛?”
“很明顯了嘛,找盟友,等着某一天對付你。沈萬雄也算是港海城很有勢力的人了,我估計是他給沈萬雄介紹毒梟,親自帶沈萬雄去是誠意。這反倒簡單了,碰白麪,他們是想找死,華夏國對這種事可管的很嚴。”
“他想不到嗎?肯定沒那麼簡單,搞清楚狀況之前,我們不能輕舉妄動。”
“你不打算告訴五號?”
“暫時不告訴。我們說說張寶妮這件事吧,我覺得不是周步芳,而是嫁禍,原來我們猜的不對。”
“我也是這個看法,就他這種人,做事會很嚴密,那麼低級的錯誤肯定不會犯,而排除了這一點,就是有人想借刀殺人了。”
黃子平一聲嘆息:“麻煩事又來了,他媽的,沒有一天空閒日子,翠蓮那邊你趕緊處理完回來吧!”
“我已經搞清楚,沒有別的隱瞞了,就之前說那個,我覺得不好解決,你想到什麼好的辦法沒有?”
“沒有,她手下那些都是上了黑名單的人,你搞個公司讓他們進去,我們不就牽涉其中了嗎?”
“那要放棄翠蓮了?”
“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們無法幫忙,但那邊的政府可以,如果那個毒梟覆滅,翠蓮那些人也沒人挖,他們會找出路,就不用翠蓮管那麼多。”
“我的老闆,一雞死一雞鳴,一個毒梟死了會又起來另一個毒梟,沒完沒了,這不是辦法。”
“不然如何?他們人數太多,我們幫不過來。我跟段夢瑩說說吧,經商的事她可以,我們沒辦法。你現在要做的是讓翠蓮做個統計,她能拿多少錢出來投資,要養活多少人,每個月,每年,最低限度支出需要多少,或許說多少能讓她底下那些人願意等等。”
“這不可能,另一個毒梟出高價錢挖他們,就他們這種人,換個主人能有更高收入,爲何要留下來領取僅僅夠生活的生活費?”
“你跟翠蓮說說就是,怎麼着都能拉起來一些吧?我相信翠蓮自己也明白,她想的也是儘量救多少救多少。”
“儘量吧,也會盡快回來,在此期間你注意自己的安全。”
“沒問題,周步芳估計一時間不敢對我怎麼着。”
“那可來了一個分隊,如果沒用,來幹嘛?我還不信是爲了正當工作。”
“我知道,這點我有信心,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