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禮堂談完出來後,黃子平給白三奇打電話,他還在中心醫院上班,而且見過張寶妮,問他比問歐素花能得到更準確的信息。
電話接通,白三奇道:“子平啊,你好久沒給我電話了。”
黃子平道:“事情多,原來是郭溪,然後是郭院長,後來我自己,白老別生氣。”
“不生氣,幫不了你們,心裡還過意不去,尤其是對你。”
“我挺好。”
“在哪兒?晚上我們一起吃個飯吧,順帶告訴你一件事。”
“我在英國。”
“這麼遠?那我電話裡告訴你吧,我不在中心醫院了,昨晚和周遊說的,下個月開始我去醫學院講課。”
黃子平吃驚的同時亦能理解,現在的中心醫院已經不是原來的中心醫院。先是周梧桐離開,然後是陳飛揚父子,接着是陳義、郭恆紅,再然後是他。白三奇所熟識的這些人都已經不再,白三奇留下來沒意思:“白老,你這個選擇,我覺得挺好,但對醫學來說,可能是一大損失。”
“所以我纔去授課。”白三奇呵呵笑了兩聲,“醫學院沒有紛爭,我想過清靜些,哪怕每天都生活在一個點上。”
“那我不說什麼,我尊重你的決定。我問你一件事吧,之前郭院長請我吃飯,我前女友有一起去,你見過她,應該還認得吧?”
“認得。”
“她去了中心醫院上班?”
“婦產科,我前天看見她的時候還嚇一跳,怎麼,這事你不知道?”
“黃小淑剛告訴我。”黃子平語調顯得有點尷尬,“白老,你知道這怎麼回事麼?誰讓她來?醫院都怎麼說?”
“周遊,我就知道這麼多。”
“謝謝,我回去再找你,你老保重。”
“你一樣。”
電話掛斷,黃子平一聲嘆息,和黃小淑往回走。
回到客住別墅,黃小淑坐了一會又起來,說去找琳達。黃子平知道她心裡想什麼,大概去試探琳達,黃子平沒攔阻她,他上了頂層,坐在太陽傘下面抽着香菸,望着遠處的海面。
不知道過了多久,碼頭的老美子被黃小淑喊了回去陪黃子平,他走上天台,手裡端着一碟切開的堅果,還有一個酒桶,裡面有冰鎮的紅酒,還有兩隻紅酒杯。
坐下來給黃子平倒了小半杯紅酒,老美子道:“老闆,你看上去很愁,怎麼啦?”
黃子平並沒有隱瞞:“菲爾先生並非我們想的那樣,今晚我們要離開。”
“直接回華夏?”
“對。”黃子平喝了一小口紅酒,拿出自己的手機來,“我打個電話,你別說話。”
老美子說好。
黃子平調出老金的號碼撥過去,老金接了乾巴巴問黃子平有什麼事?黃子平直話直說道:“我想知道鬼門十三針是不是有個叫強針法?”
老金一陣吃驚:“誰告訴你的?”
“你先別管,說實話。”
“這個……不行,你得先告訴我是誰告訴你,這問題很嚴重。”
“菲爾先生,他提醒我說有人想要,但不肯說誰。”
“他一外國人,到底誰啊?”
“不清楚,你別扯開話題,你先告訴我。”
老金一聲嘆息了才道:“強針法就是強健身體的針法,通過針刺穴道增加身體機能,是瞬間增強,瞬間爆發。比如你用在黃小淑身上,瞬間就是一個戰鬥力加強十倍的黃小淑。不過要配合藥物使用,否則會有很嚴重的後遺症,比如,爆血管,因爲這是違反自然規律的針法。”
黃子平原來那想過這些,聽見老金這樣說,早震驚的嘴巴張大合不上,老金喊了他幾聲他才反應過來道:“我去,你爲啥瞞着我?”
“我也不太會,有必要告訴你嗎?”
“你不太會,爲何有人會知道?”
“我也非常震驚,你最好弄清楚這個人是誰,指不定這王八蛋和研究基因武器的是同一個人,不然需要這個針法幹嘛用?就是提升人的潛力,以一敵十,以達到某種目的……”
“光頭老楊的事你問過陸慶祥沒有?”
“問過,陸慶祥告訴我當年老楊有參與研究,所以老楊應該不是找我,而是通過我找陸慶祥,之前陸慶祥來了港海沒露面,他不知道,以爲陸慶祥還一直失蹤。”
這和黃子平猜的一樣:“我回去再和你說,你沒事少點打電話給陸慶祥,或者你提醒她,讓她自己小心。”
“這件事我打算你回來了跟你說,你能不能派個人去她身邊保護他們?”
“可以,我讓黃小淑派。”
“謝謝!”
“五號沒什麼問題吧?”
“沒問題,再一個星期的治療他就不需要拐杖走路了。然後再花一個星期鞏固就能恢復如常。不過他的肌肉畢竟出過問題,我們用反自然的方式刺激治療回來,使用壽命是不長的,再幾年他仍然得復發。”
“那個我們就不管了。”
掛斷了老金的電話,黃子平繼續喝酒看風景,等黃小淑回來,把事情和黃小淑那麼一說,幾乎沒把黃小淑嚇壞。
黃小淑道:“鬼門十三針還有這神效?這不是肌肉強化針麼?科幻片呢?”
黃子平正色道:“聽老金的語調,是真的,事實上他沒有騙我的必要。”
“你告訴我,是想我去問清楚菲爾先生,到底是誰要找我要這個針法?”
“對,儘可能搞清楚。這背後的人覺得不簡單,我贊同老金的話,可能真和研究基因武器的是同一個人,因爲這個針法本身也是生化技術。”
“我該怎麼問菲爾先生?你有什麼意見?”
“你就說這可能是要我命的事,如果他知道,請他說出來。如果他還是不說,那意味着我們的友誼結束,他清楚這一點。如果結果真的如此悲劇,那你悄悄找琳達,和琳達說,讓琳達知道這些事。有一天琳達看見了菲爾先生的客人,或許聽到什麼關於這方面的事,告訴我們,也對我們有作用。”
“看來只能如此。”
“琳達能信任,她不知道那麼多,所以在她心裡是我們救了她的孩子,她的家族,她是真心感激我們。”
“這點我知道,我已經問清楚,你猜的沒錯,就是菲爾先讓她不要帶孩子去倫敦的。確實是菲爾先生的設計,這人真恐怖,我忽然感覺他不是正當的生意人,肯定做着許多壞事。”
黃子平站起來,伸伸懶腰:“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正當的商人,走吧,吃飯,下午你去告辭的時候趁機問問。”
三個人一起下樓往餐廳走,吃了一頓西餐回來,各自休息。
等到下午四點鐘黃小淑纔出去,而她剛走黃子平就接到一個電話,是響尾蛇的電話。一直在害怕,也一直在等待的事情終於來了,響尾蛇讓黃子平後天午夜十二點前去到臺西省,他會安排接頭人在臺西省,黃子平到了以後,接頭人會主動聯繫。
掛斷響尾蛇的電話,黃子平立刻換了一張卡給五號打過去,把響尾蛇說的話複述了一遍。
五號聽了一陣興奮:“這王八蛋總算行動了啊,等死我了……”
黃子平道:“這又如何?不是他去臺西省。”
“沒關係,我相信你會想到辦法把他騙去臺西省。”
“你還真看得起我,如果不行呢?”
“沒有不行,你必須行,你智商不是很高嗎?隨機應變的能力不是很強嗎?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在英國發生什麼事,我都知道,你們可真是一次次刷新我對你們的想法。”
黃子平知道五號肯定會留意他的動向,五號知道發生什麼事很正常,反之纔不正常。他可不震驚,仍然很淡定:“我過去臺西省沒問題吧?你這邊有什麼接頭人給我沒有?”
“有,我早安排好,你去那邊不會有問題,到時候響尾蛇真讓你配合把貨搶出來,他會幫你搞定。不過我得告訴你,這個貨只能讓我們用到離開公海進入別的領土之前,如果在此之前你的計劃沒成功,臺西省的軍方會出動,直接把人消滅,把貨搶回來銷燬。也就是說,能不能抓到響尾蛇就這一個機會,辦法你自己想,我們沒辦法。”
黃子平心裡很憤怒,可是這個任務早就已經決定,憤怒也沒用:“沒問題,但請記住你對我說的話,對我的承諾。”
“只要我的命還在,我都會去維護。”
“掛了……”
等了一個多小時,黃小淑還沒回來,黃子平打算打電話過去問,結果黃小淑自己打了過來,說菲爾先生請他們吃飯,讓黃子平收拾好東西去禮堂右邊第二個房子。黃子平和老美子說了一下,兩個人隨即收拾各自的物品,也帶上黃小淑的物品,往禮堂的方向走。
去到一看,菲爾先生和琳達,以及家族幾個有身份的人,黃小淑,都已經在座,談的很愉悅的模樣。
黃子平坐下來和菲爾先生他們交流,讓黃小淑翻譯時,順帶告訴了黃小淑響尾蛇來電話,以及五號那邊的說法,亦問了問黃小淑菲爾先生說了沒有?黃小淑用很遺憾的聲音說,沒有答案,但她已經和琳達談過,並且用了些技巧讓琳達不要告訴菲爾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