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本草學,黃子平轉而說鍼灸學,這個東西黃子平說起來更順手。而因爲說的不是鬼門十三針,不是反下面這些學生認知的治療方法,所以他們比較能接受,聽的很認真。黃子平有考過他們每一個人,基本上他們都能準確知道人體穴位的位置,和穴位對身體的功能主宰等知識。
原本黃子平還打算說骨科知識,但因爲說本草學的時候花時間太多,所以說完鍼灸……其實不算說完,更正確的說法是,一堂課說完。黃子平這三天有兩天時間都在備課,把自己要教的知識分成十八個課程。反正兩個課程說下來已經差不多十二點鐘,只能先下課,找時間再上別的課。
下了山,譚笑笑帶着學生回中心醫院,黃子平和黃小淑就在附近找地方吃飯,然後往城西走,去研究室,讓黃小淑回去,把沙琅換回來。搞定這一切已經是兩點鐘,四點鐘要在東方大酒店開新聞發佈會,所以黃子平沒回家,直接去了東方大酒店,要了個房間休息。
沒想到的是,剛睡了半個小時就被電話被吵醒,看了看,還不顯示號碼。
接通,卻是梅芳的聲音:“你好黃先生,都要過完年了纔給你打電話,真不好意思。”
黃子平心裡一股子怒火頓時生出來:“你還知道給我打電話?”
“對不起,那件事都是周星雲逼我。”
“他逼你你就要做?”
“我沒選擇,我自己無所謂,我孩子總得考慮。”
“少拿孩子當擋箭牌。”
梅芳料到黃子平肯定已經把一切調查了清楚,聽了黃子平這話,心裡最後一絲僥倖瞬間蕩然無存:“真沒拿孩子當擋箭牌,他們不是好人你知道,我很弱小你更知道。當時你在果園,你幫不了我,所以在和他們拼命以及拿錢離開之間,我只能選擇後者。”
“你那叫離開嗎?你把人派來要我命,叫落井下石都不爲過,這賬我會跟周星雲算,亦會跟你算。”
“我沒幹嘛,黃先生你不能這樣對我。”
“你還沒幹嘛?”黃子平怒火中燒,“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早和周星雲有關係,我連監控都有。現在我不想和你廢話,你告訴我夜總會背後的老闆是誰,當時是誰主使你老公去搞白麪生意。”
“這……”梅芳不是很想說,好不容易脫離出來,說了又要牽扯進去。當然他給黃子平打電話有想過黃子平會問,所以猶豫過要不要打。不打,她很害怕,要是被黃子平或者周星雲找到,問題會更大。現在態度好些,照她對黃子平的瞭解,她覺得黃子平不會很大程度的追究,畢竟黃子平不是很殘酷之人。周星雲那邊她也有打電話,而且早打過,對周星雲沒有滅掉黃子平表示遺憾。反正這女人就不是好人,總想兩邊吃或兩邊不得罪,“黃先生你不要爲難我好麼?有些事我不能說,亦不方便說。”
“行,我會找到你,讓你主動交代。”
“這樣就沒意思了吧?”梅芳一聲長長的嘆息,左右衡量過一番以後道,“夜總會的老闆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體,人數很多,他們在港海城很有勢力,絕大部分高檔夜總會和酒吧都和他們有關。”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說清楚。”
“他們有個卓號叫八夜會,這個八夜會有會長、副會長,有主任、投資手、操盤手。具體的我說不出來,我只見過其中一個管財務的雄爺。”梅芳態度很誠懇,聽上去說的是真話。事實上她說的就是真話,她怕這個團體不比怕黃子平和周星雲來得輕,因爲都惹不起。
黃子平也聽出來梅芳說的是真話,他很震驚,爲這裡面的複雜而震驚。*啊,難怪自己什麼都查不到,更難怪梅芳會遮遮掩掩不願說。他能想象,這種團體絕對不會那麼簡單,這裡面的關係肯定錯綜複雜。他們更是輕易不會挑事,甚至一些小事、一些對他們的小侵犯,他們不會加以報復,但大程度損害他們的利益,顯然不行。
黃子平現在比較想知道的一個問題是,既然他們經營着港海城絕大部分高檔的夜總會,那麼是不是在裡面混飯吃的人都算他們手下?如果是,他們到底有多少手下?這些人又是誰負責管理?他問梅芳:“是不是每個夜總會都會有像張大山他們一樣的人?”
梅芳道:“肯定有,但各不相干。”
“這些人,如果必要時,能都組織起來嗎?”
“看上面的人。”
“最後一個問題,這個團體都是經商的人還是有其它各方面的人?”
“其它各方面都有。黃先生,我和你說一句實話,你現在是很強大,但你這種強大和他們不一樣,他們在港海城纔可以說是根深蒂固。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港海城就是他們的地盤,你還是不要招惹他們比較好,否則你會很後悔和他們當敵人。我雖然不知道他們具體都是誰,但對他們的手段,我很清楚。他們要麼忍到你覺得不可思議,要麼殘忍到你覺得不可思議。”
“我就奇怪了,當時你老公被周步芳害死,爲何他們不出頭?當時警察以爲是我害死你老公,沒見他們在背後做點什麼手腳不讓我走出來。”
“他們輕易不動手。”
“都死人了,事還不嚴重?而且你老公算是他們一個小頭目吧?”
“我只能說他們內部有問題,加上當時這件事穿了,做白麪生意,我們都知道影響,他們當然不想引火燒身。”
似乎梅芳說的有道理,所以黃子平沒問題了:“你派人想要我命這件事,現在既然我還活着,我可以不計較,但我不會原諒你。我給你一個忠告吧,不要再靠近周星雲,不要再和他做任何交易,不然有一天我會殺了你。我的話說完,不要再來電話,謝謝!”
掛斷電話,黃子平靠着枕頭把梅芳說的話認真洗了一遍,總結出重點,加上了自己的想法,打電話告訴黃小淑。
下午三點五十分,尤雪給黃子平打來電話說她已經到酒店,問黃子平什麼時候到?黃子平說自己就在酒店,趕緊起牀下樓,直奔新聞發佈會會議室隔壁的休息室。
休息室裡有五個人,尤雪、歐陽斌、宣傳部的負責人,以及兩個秘書,尤雪的新秘書和宣傳部負責人的秘書。
黃子平坐在尤雪的身旁,接過歐陽斌遞來的一杯茶喝了一口,對尤雪道:“發佈會幾分鐘?”
尤雪道:“十分鐘,你趕時間嗎?”
“沒有,就問問。夢瑩呢?她沒來?”
“隔壁管理現場。有件事要和你說,她建議我用原來研究室出來的人,你有什麼想法?”
“我覺得合適。”
“這不是適合與否的問題,是能不能信任的問題。”
“你不能所有人都防,這樣沒朋友。”
到了時間,六個人一起走進發佈會現場。
該請的媒體全部都已經到現場,架好設備,一副全然準備好的狀態。看見他們進場,咔嚓咔嚓拍照,把閃光燈閃遍全場。黃子平很討厭這種感覺,每次出來以後都感覺自己的眼睛嚴重不舒服,跟瞎了一半差不多。最慘的是,被這樣的閃光折磨着,明明心裡恨不得砸了他們的機器,卻還得對他們掛笑容。
坐好,宣傳部的負責人先說了開場白,然後尤雪發言。這女人對媒體說話有很高的技巧性,先是拜年,然後說些市場上面的東西,把媒體引向高價藥的對立面。接着再說碧海集團的展望,最後說要成立子公司發展藥店進軍零售,形成研製生產零售一體化優質服務。
進軍零售,這等同於一枚炸彈,畢竟碧海集團是大藥企,而且一向做事很靠譜,還是個良心企業。很顯然,這個企業進軍零售業會有一番作爲,對市場來說絕對是有利無弊。原因很簡單嘛,自主研製生產出來零售,不經中間商,不需被層層剝削,零售價就會低,這對市場是個衝擊,可以逼迫同行降價,惠及廣大民衆。
聽見尤雪拋出的藥店命名,並且已經完成註冊,媒體更是一片哇然。又跟黃子平有關,這顯然是黃子平促成的吧?不然會用黃子平的名字來命名?媒體心裡紛紛這樣猜測,所以一個個問題拋向黃子平。這些問題尤雪都有過預計,給黃子平的發言稿已經寫的很清楚,黃子平都有記熟,所以能對答如流。
十分鐘採訪時間裡,可以說從尤雪發言開始就是波瀾壯闊的,到黃子平發言結束,宣傳部負責人做結束語,媒體都沒回過神來,那種氣氛就像一個大爆炸的現場,很是沸騰。黃子平要離座了他們還在咔嚓咔嚓拍照,追着問一些他們覺得還沒有問清楚的問題,有的也問些關於黃子平和段夢瑩的私事。黃子平和段夢瑩都沒有回答,媒體由保安攔住,他們從側門快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