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平望着樑靜香，心裡真有幾分對她的怒火：“你幸虧現在說了出來，你要是晚個兩天說，我們得錯過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對付周步芳，碧海集團的爭奪，我耍了周步芳，他至今沒來電話，那是因爲南美那邊內亂，他能借助的力量藉助不出來，這一點那個日本女人也已經說了！換言之現在周步芳很虛弱，沒什麼力量可借，而我們有力量去打他，比如和那幾個頭目聯合，不用自己怎麼打，指不定就能達到目的……”
“有這麼好嗎？”
“我不知道，只是想想而已。明天七點鐘你打通了電話讓我接一接，我要和你男人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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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你搞清楚，現在他被扣押，命運會如何都不知道，我不是在利用他，我也在幫他。”
“如果被周步芳知道了這一層關係，他很危險。”
“誰讓你不早點說？”
樑靜香被黃子平訓的一臉悔意，而且很擔心。
黃子平不理會她了，進廚房把剛剛得到的消息說了一遍。當時段夢瑩在煮麪條，她愣了好幾秒，立刻熄了火，想了想道：“這是一個消滅周步芳的契機，我們如果趁他空虛幫助那五個頭目打他，即便不打，幫助那五個頭目奪權，讓他失去依靠，對我們也是百利無一害，做不做？”
黃子平笑：“想做，不過我們首先得救出黃小淑，不然我們的人拖在這件事裡面，壓根抽不開身。”
“明天七點鐘聯繫是嗎？”
“對。”
“那你今晚就得想好怎麼說服對方，你要多跟樑靜香談談他，瞭解他的爲人，背景等等。”
“我知道。”
“希望能把黃小淑救回來吧，這樣一切都好辦。”
“對。”黃子平拉了拉段夢瑩的手，“其實這些事都有連鎖反應，我們搞定了北冰洋組織，周步芳失去依靠，我們搞定了周步芳，則周星雲失去了依靠，八夜會就能撇了周星雲，壓根就不用我們動手。”
“其實我有一個主意，很大膽，但如果能達成，可以一次過解決問題。”
“你說。”
“你覺得白小姐和司徒南是不是真的很牢固的關係？我看的八夜會的資料，是會員很多，但多數是金錢來往，檯面的人就司徒南和白小姐，他們經常在一起。就我的猜測，我覺得白小姐應該是司徒南的接班人，司徒南退休了會把一切交給白小姐，但司徒南這個年紀退休還得十多年吧？白小姐是不是願意等？按正常情況當然願意，但如果我們給她危機感，要麼司徒南死，要麼八夜會死，你猜她會怎麼選擇？”
“當然會選擇司徒南死吧？”
“是，反正我們都要殺司徒南，我們幫她的忙，我們和他們的仇恨一筆勾銷。”段夢瑩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當然，怎麼和她談，得有技巧，而且有籌碼。我認爲我們可以用的籌碼是那一份資料，以及大二。如果讓白小姐知道大二想幹掉八夜會，她肯定有所觸動，你認爲呢？”
黃子平搖頭：“不敢判斷這件事，八夜會很強大，大二不是說想弄垮就能弄垮。”
“那份資料夠嚴重了，如果泄露出去，一切都泄露出去怎麼辦？那不只是大二要弄垮八夜會了，白小姐會懂這裡面的道理。而只要八夜會垮掉，白小姐首當其衝負責任，誰讓她是第二個檯面人？她肯定怕死。你好好想想，如果和我們做個交易，我們能保住她，她有可能會答應。”
“我去，媳婦我沒聽錯吧？保住？”
“對，保住。”
“你是讓我和八夜會連成一體嗎？”
“有何不可？如果能達到目的，既整死周步芳，又解決掉周星雲和司徒南。由始至終其實我們都只不過和司徒南有仇，八夜會的人，你看那些名單？都是爲了錢的，誰爲了氣？如果爲了氣，司徒南會一次次忍讓？就是沒獲得所有人支持纔不敢對我們過分。說回來，當初我們不是在想，這條路進去了就無法出來嗎？大二遲早會收拾我們，就看什麼時候。如果你成了八夜會的掌門人，同時是三大藥企合拼以後的掌門人，又知道那麼多事，掌握了那麼多資源，那麼多人和錢。尤其你還能把八夜會控制在商業範疇，而不涉獵其它讓大二恐慌的東西，大二絕對不會動你。”
黃子平冷汗不斷冒：“媳婦，你這想法真的太大膽，受不了，我得消化消化。”
“我知道，這也是在豪賭，不成功便成仁，如果失敗，真的無法逃，大二第一個殺你。但我們真的對付八夜會吃力，而且你無法確定大二用我們對付八夜會是不是也希望兩敗俱傷，然後他再出來收拾殘局，把我們和八夜會都平掉。”
“額，他的性情，肯定會。”好吧，段夢瑩的這句話確實讓黃子平心裡衝動了幾分，不過很快也理智下來：“我還是要先想一想。”
“不要想太久，你給自己一個時間，最好小吉能找到黃小淑，如果找不到，你只能在天亮前，殺司徒南前找白小姐談，其實有好處了，司徒南的別墅什麼情況白小姐比我們清楚，而且估計能給我們一些便利，幫我們做好外圍，這樣我們損失會小許多。去執行任務的雖然有些是陌生人，但蠍子、遙遙和丁丁都在其中，我不希望他們有事。”
“知道了。”黃子平勉強露出一個笑容來，“媳婦，老話，有你真好，總能在我想不通的時候給我那麼多意見。”
“別讚美我，還不知道有用沒用呢！”段夢瑩重新點上火，繼續做面，“好餓，你出去吧，我繼續做麪條……”
黃子平滾動着輪椅出去，上樓，來到天台。
沙琅自然還是跟着黃子平，他坐在一旁，很沉默，不知在想什麼東西，又或許因爲黃子平很沉默，他不想打擾黃子平。
一根接一根抽菸，很快面前就一堆菸頭了，黃子平腦子還是比較亂，不知道段夢瑩說的這個冒險的辦法是不是真有可行性。必須承認的是，如果真能把這條路走通，一次過解決許多問題不是夢。而要走通又真的不容易，說服白小姐，開玩笑啊，自己和她仇恨也很深吧？
不過也可以試一試，但問題是如果失敗，所有計劃都得亂起來，得不償失。
哎，如果多幾個小時的時間，那多好，偏偏時間上對自己不利。
忽然，一陣鈴聲把黃子平拉回了現實，他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是楊微的來電。
接通，黃子平先開口：“楊微你還好吧？”
楊微道：“應該是我問你，你還好嗎？夢瑩走那麼着急，應該是你那邊發生了很嚴重的問題吧？”
“也不是很嚴重，只是我需要人。”
“不嚴重就是很複雜了？”
“對。”
“煩惱嗎？”
“還行。”
“我剛剛和伯父談完話，然後接了一個電話，給夢瑩打，打不通，所以打給你。”
“她在樓下，估計手機沒電，你要找她嗎？”
“不用找，你告訴她兩個製藥泰斗已經答應。”
“這麼快？”
“她很厲害，我及不上哪怕一半。”
“額，別這樣說話。”
“我不是自卑，不是不爽，而是欣賞，你有她很幸福，她能幫你許多，而你需要很多幫助，你走的路太特殊。剛剛我和伯父就在談，其實就你這狀況，你會不斷有敵人，甚至有一些你無法對抗的敵人。你應該知道我說誰吧？你影響力太大，坐擁的資源太多，不能用，你就得被消滅。”
楊微說的是大二，黃子平自然知道，嗯了一聲道：“確實這樣，你伯父對我有什麼建議嗎？”
楊微說的很直接：“讓我不要搶，我坐不住，最後會害了彼此，害了不少人。”
搶……？是說的搶段夢瑩的位置？黃子平覺得是，所以這話題不知道如何進行下去。不過楊志能有那麼的想法，黃子平很佩服，睿智啊，比古天明要老謀深算得多，要明白事理：“那個，我等會告訴夢瑩，讓她給你伯父打個電話落實藥店的事。”
“不想和我談別的嗎？”
“不是。”
“你認爲我會搶嗎？”
“這個……”
“放心，不會，我原來說的那些不會變，你只是我孩子的父親，除此之外就是合作伙伴，沒了。夢瑩說的那些……讓時間去決定，如果時間讓我改變了主意，我們可以過，如果不能，我過我的。其實沒什麼悽慘不悽慘，是自己的選擇，我就會無悔。少想點吧，處理好自己的事。”
嘟嘟兩聲，電話掛斷！
黃子平哎了一聲，比較痛苦，感情啊，好煩。
清了清思緒，黃子平繼續想段夢瑩的建議，差不多十一點鐘才下樓找段夢瑩，先把楊微來電的重點說了一遍，然後說自己思考的結果，嘗試和白小姐談。不過時間的拿捏要準確，比如如果小吉找不到黃小淑，真要殺司徒南，就殺之前的一個小時和白小姐談。
當然這個決定的基礎還得要搞清楚樑靜香的男人是不是可以合作，從他的處境看，應該能，但還得從他的爲人來判斷，所以黃子平要花時間從樑靜香這裡瞭解，要和樑靜香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