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均紛紛散去,花娘也把唐玉坤等人趕到了街邊頭髮蓬亂,面色緋紅,喘着氣用手中的破爛得不成樣子的殘枝敗葉指着幾個狼狽的男人道:“滾啊!”
陳忠林見着局勢不妙,對唐玉坤道:“唐哥,我們先撤吧。”
唐玉坤點點頭,帶人迅速遁去。
他們一走,花娘整個人就像虛脫了一樣,丟下殘枝,折身跑回店裡,嘭一聲把店門關了,掛上休息的牌子,衝進裡屋撲倒在自己牀上,埋在柔軟的被子裡深深的哭泣。
柔弱的身軀不住的顫動,哭得十分的傷心。
“爸,媽,你們在天有靈啊,讓花娘知道了那禽獸的消息!那害死你們的畜生……他……他竟然還在近江,竟然還好好的活着!”
花娘哭得渾天黑地,良久,她才稍稍平復心情,慢慢爬起來,坐在梳妝鏡前,看着鏡中梨花帶雨的自己,彷彿嘲笑似的道:“姬無命啊姬無命,沒想到你竟然也是個混混!我早該看出來了。”
說起來,花娘臉上一紅,又閃過慍怒,癡癡的道:“花娘啊花娘,虧你剛剛竟然還對人家動心,沒成想,竟然是傻福仇人的同黨!”
花娘緊緊握住手中的木梳,指關節都發白了。
“爸,媽,你們放心,花娘和哥哥一定不會放過秦歌,還有刀疤兩個畜生的!”
她對着鏡中的自己信誓旦旦,想到姬無命,她嘆息一聲,冷冷道“姬無命,是我花娘瞎了眼了!從此,花娘對你心如死灰,若有違背,有如此梳!”
她握住木梳的手指用力一拗,啪,木梳斷爲兩截,尖刺一般的斷面深深刺進了花娘的右掌。
“啊!”
花娘疼得娥眉微蹙,看着鮮紅的血汩汩冒出,竟然有一種快感襲上心頭。
“是的,我要你們付出血的代價!”
……
躲到遠處,幾個男人找了處公廁,進去把身上花花綠綠的花粉和污漬清洗一番。
“唐哥,你說,花娘這是怎麼了?”陳忠林百思不得其解,越想越是糊塗。
唐玉坤一臉的水珠,自嘲地看着鏡中的自己,道:“我唐玉坤出道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被人打得這麼狼狽。”笑了笑,道:“我想,應該是有什麼舊恨吧,說不定,花娘是秦大哥的前女朋友。”
陳忠林訝然道:“啊?這可複雜了,秦大哥的前女朋友,咱們新大哥看上的女人,這……”
唐玉坤道:“當然,我也只是猜測而已,具體,回去問問秦歌不就清楚了。”
“那……花娘這裡怎麼辦,凌瀚宇對咱大哥可是恨之入骨,對花娘也確實挺上心的,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唐玉坤想了想,道:“你們還是在附近守着,我聯繫秦大哥,看看怎麼處理。”
幾個男人走出公廁,陳忠林帶人去花娘的花店附近盯梢,唐玉坤邊開車邊給秦歌打電話。
……
薛蠻子修車鋪。
葉開駕着福特野馬兜了一圈回來了,帥氣地擺尾,噶吱一聲把車停下。
鑽出車子,葉開就對正在忙着給阿斯頓馬丁大刀闊斧的整改駕駛室的薛蠻子和秦歌等人道:“靠,薛蠻子,你他媽剛剛一說這福特野馬特別紀念版的價值,老子開這一圈回來,覺得人生都圓滿了不少。”
親自操刀給姬少改裝豪車的薛蠻子鼻子一嗤,道:“土包子。”
方筱茹從葉飛手裡接過爲她開啓了拉蓋的飲料,笑道:“大哥,你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容易滿足了?”
葉飛又將一瓶飲料拋給葉開,道:“接着。”
“那是,不是有句老話說嗎,知足常樂,人要……咦,你剛剛叫我什麼?”葉開伸手接住飲料,邊走邊說,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方筱茹笑得很優雅,很賢淑,道:“叫大哥呀。”
葉開就走過來,演技略顯浮誇地道:“我是,筱茹妹子,就像大部時間不靠譜,偶爾說句人話的薛蠻子薛兄弟說的,你是個好姑娘,你叫我大哥,意思是真認定我這個窩囊廢弟弟了嗎,哎,真替你後半輩子堪憂啊。”
“葉開,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葉飛白了他哥哥一眼,拉着方筱茹道,“筱茹,咱們不理他。”
薛蠻子手中忙個不停,也笑道:“我說葉開,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說話老愛拽詞,可拽得跟烏鴉穿禮服一般,亂的一塌糊塗,你說老子不靠譜,又跟我稱兄道弟,只有蠢驢腦子才這樣。”
葉開驚愕得手中的僵住,手中的飲料瓶都滑落了下去,哐噹一聲將葉開驚醒,愕然道:“我.操,秦歌,那坨肉真的是薛蠻子嗎?”
在一旁打下手的秦歌道:“怎麼着,如假包換。”
葉開就看怪物一般走過來看着薛蠻子,道:“擦了,這貨還是那個說話都不利索的薛蠻子嗎,媽的,有女人滋潤就是不一樣啊,連嘴巴都這麼滑溜了。”
秦歌哈哈一笑,正要取笑葉開,電話忽然響了。
他脫下手套,對葉開道:“你來打下手。”
葉開就把車鑰匙扔給薛蠻子的徒弟四喜,對四喜和丹哥道:“拿着,你們倆也別光看你師父了,他已經沒啥可教你們的了,那臺福特野馬交給你們,去吧。”
四喜接着鑰匙,臉色怪異地笑道:“這個……這個我們不敢弄。”
“出息!”薛蠻子和葉開異口同聲道。
秦歌走到外邊,接通電話,道:“玉昆,怎麼了?”
唐玉坤乾咳了一下,覺得有些難以啓齒,嗯嗯啊啊的說不出話來。
“唐玉坤,怎麼了,怎麼不說話?”秦歌疑惑道。
唐玉坤便道:“秦大哥,你和花娘是不是老相識?”
秦歌皺眉,這話從何說起,道:“不是,我不認識什麼花娘。”
唐玉坤道:“秦大哥,你是不是忘了,再好好想想,花朵的花,媚孃的娘,你們應該是舊相識才對。”
秦歌不由得仔細回憶了一下,但還是搖搖頭,道:“我記得很清楚,我認識的人當中,連姓花的都沒有。”
“這可就奇了怪了。”唐玉坤道,“可是花娘卻認識你,而且……那個……這個……”
秦歌道:“而且怎麼,直接說,別顧忌什麼。”
“好吧。”唐玉坤道,“花娘肯定是認識你的,而且,對你的評價和印象非常不好,她說……你是……是混蛋,畜生,禽獸……”
秦歌一驚,臉聲音都不由得提高了,道:“什麼?”
葉飛見秦歌臉色和聲音都變了,走過去道:“大哥,怎麼了?”秦歌揮手製止了他,舉着電話走遠,道:“你說的是真的?她確實這麼說的?”
唐玉坤也頗爲難爲情,道:“這是花娘的原話,所以,我纔打電話回來問問。”
秦歌陷入沉思,但仍然沒有得到什麼相關的信息,便道:“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
於是,唐玉坤把剛剛發生的事兒,一字不漏地講給秦歌聽,秦歌聽完,大爲吃驚,自言自語道:“這是什麼情況?我的確沒有認識姓花的女人啊!”
唐玉坤糾結了,原來當事人也不知情,這件事太過詭異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秦歌沉吟了一下,道:“當然,首先還是要保證花娘的安全,叫陳忠林他們還是暗中保護他,畢竟是大哥親自交代的事情,不能馬虎,至於我和花娘之前,我會抽空親自去了解清楚的,先這樣吧。”
“那好。”
“怎麼了秦大哥?”看秦歌掛了電話走了回來,葉飛迎上去問道。
“沒事兒,小事情。”秦歌正說着,電話又響了,是自己家裡的座機電話,他猛地一拍腦袋,哎呀一聲,道:“糟糕!”
“怎麼了?”葉飛有些哭笑不得,這個秦歌,從來沒有這麼凌亂過。
手機叫個不停,秦歌躲得遠遠的,這才接聽,小心翼翼的喂了一聲,電話那頭果然是一個焦急而魅惑的女人聲音:“秦大哥,我男人斷山救出來沒有啊?”
秦歌有些狼狽的道:“啊……嗯,差不多了。”
蘇海媚在秦歌家裡皺眉道:“呃……什麼叫差不多了?”
秦歌呵呵一笑,道:“海媚啊,別擔心,我和姬少馬上就到南天王那裡了,你知道的,有姬少出馬,沒有搞不定的事情,就這樣啊,你就在家等着,天黑之前,我保證,一定讓彭斷山活蹦亂跳的回到你懷抱。”
蘇海媚那專門融化男人骨頭的聲音傳來,嬌裡嬌氣道:“秦大哥……你們要小心點啊……南天,哦不,南建新那個狗逼養的很狡猾,比狼還陰險,你們一定要小心啊,要是受……”
“啊那個,花娘哦不,海媚啊,我們馬上就進去見南天王了,不說了啊,你在家等着就行了,拜!”不等蘇海媚說下一句,秦歌果斷掛了電話,噓了口氣。
醞釀了一下情緒,秦歌撥電話給姬少。
姬無命正在病房吃白羽買回來的午餐,手機正在白羽手中玩着,見屏幕跳出電話,白羽跑過來道:“師父,秦歌的電話。”
姬無命接過電話,道:“秦歌,什麼事兒?”
秦歌第一次有些狼狽地道:“大哥,我今天忙着把你的阿斯頓馬丁和福特野馬弄過阿里薛蠻子這裡整修和過戶,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這麼一說,姬無命已經想到了,直接吩咐道:“即刻點兵,營救彭斷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