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車繼續嗡鳴着,通過終點線以後繼續往前開出去一段距離。這個時候,整個世界彷彿就只剩下了我汽車的嗡鳴聲。而直到通過終於一段距離以後,華少的車才終於超過了我,開到了我的前方。
我停下了車,整個世界就只剩下華少的車還在嗡鳴着。直到許久許久,四周那些彷彿已經化作雕像的人才猛然間回過神來。然後,又是一片的譁然。
他們看着我,在不停的嚥唾沫。我的旁邊,龔誠也回過了神來,臉色慘白,渾身發抖,淚水和鼻涕早已經流了一臉。
他們會感到驚訝,這自然是正常的。因爲在他們眼中,我是必輸的,不只是必輸,簡直就好像是一個小孩面對一個成年人一樣。可是,這並不是他們如此驚訝的真正原因。
他們之所以會如此的驚訝,其原因就在於先前接近終點的時候,華少無論如何也無法超我車那段距離。內行人都能看得出來,先前華少超不了我車,絕對不是我運氣好,或者路太窄等因素。
而是,他根本超不了。在那一瞬間,我的車展現出了甚至於他們都根本無法想象的車技。就在四車道上,硬生生的將華少的車堵死,讓他根本沒有任何的機會。
當然,這車技並不是我玩出來的。玩出這樣的車技,自然另有其人。見到他們如此的驚訝,我內心裡也不由得一陣的舒爽,微微一笑之後,我忍不住往旁邊看了一眼。
隨後,我拉開了車門走了下去。一路來到華少的車前,只見華少滿臉蒼白的坐在駕駛位上,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我:“你在裝傻,你明明會開車,而且車技這麼好。”
我不禁冷笑道:“我有說過我不會開車嗎?我有說過我車技不好的嘛?”
華少的臉更加的白了:“我被你玩了。”
我掏出一支菸來點上,猛吸了兩口,然後趴在華少的車上說道:“你在說什麼呢,我聽不懂,我只知道,你輸了,趕緊把我要的東西交出來。”
華少擡起了頭,一臉的不甘。而我卻沒有給他任何的機會,一把將車門拉開,然後將他從車上拉下來。隨後,我又上了車,一把將車上的女人捧在了懷裡。這一剎那,華少的臉上滿是絕望。
我不禁冷笑道:“所以說,做人不要太過囂張。今天你雖然輸了,不過也不虧,輸了女人和車,卻買了一個教訓,值得。”
華少嘴脣都已經咬青了,還想反駁,更是滿臉憤恨和不甘的看着我懷裡的女人,不過最終卻癱軟到了地上。
我大笑了三聲然後招呼了龔誠一聲,自己則抱着華少車上的女人開着車離開了。直到我們離開的時候,四周都是一片的安靜,我離開了很遠很遠,才隱約聽到身後有響聲傳來。而在離開賽車場地一段距離之後,我一把將懷裡的女人鬆開了,扔到了副駕駛上,便不再理會。
快到城裡的時候,我將車停下了,自己也下了車,坐到了車頭上,然後對車裡的女人說:“你回去吧。”
車裡的女人彷彿是受到了驚訝一般,突然醒過神來,不解的看着我。我又說道:“沒聽懂麼,讓你回去。”
女人咬着牙,怯生生的說:“你放我回去?”
我冷笑了一聲:“別人玩過的女人我可不要,還有,我對你沒興趣。跟我老婆比起來,你實在是差的太遠了,趕緊走,別讓我改變主意。”
女人突然流出了眼淚水:“謝謝,真的太謝謝了。”
女人說着,就拉開車門往來時的方向跑。這時,我在女人身後又說了一句:“那個叫華少的也不是個東西,能把自己女人都當成賭注的,我勸你最好還是別回他那裡去。”
女人沒有理會,而是撒腿跑了,跑進了黑暗中。這時,我則看着車頭上另外一個身穿賽車服滿臉慘白渾身是血的年輕男子說道:“剛剛真是謝謝你了,沒有你,我還真贏不了這場比賽。”
這個男子無助的看了我一眼,沉聲道:“沒事,我還要感謝你,幫我完成了未了的心願。還有,我一個人在這太孤獨了,很久都沒有遇到能看得見我的人了,我要謝謝你陪我。”
沒有錯了,我之所以能贏,正是因爲眼前這個人。不對,確切的說是鬼。先前,當龔誠跟華少比賽的時候,我就已經發現他的存在了。他站在公路中間,眼巴巴的看着我們,眼睛裡充滿了渴望。最後我讓他上了車,詢問才得知,他是個賽車手,先前就是在這裡賽車的時候出車禍死掉的。
也不知道他究竟死了多久了,似乎已經神志不清了。但是,當他看到我能看到他的時候,卻滿是欣喜,並說他還有個未了的心願。
原先,他之所以會在這個地方來賽車,正是因爲他想開車給自己的兒子看。可是沒有想到,那場沒有完成的賽車,讓他喪了命,臨死前,他用身體護住兒子,才保住了兒子的性命。
所以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完成那場賽車。而剛剛當龔誠輸掉比賽的時候,我就藉機讓他上了我的身,在快要接近終點的時候,突然展現出過人車技來,讓華少等人大吃了一驚。
聽着他說謝謝,我心中也不禁一陣感概,搖頭道:“你也是可憐之人,既然你心願一了,繼續在這世上徘徊也不是個辦法,要不我送你去陰間吧。”
男子滿臉感激的看着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不過,我真的還想見我家人一面。只不過,我覺得這已經不可能了。”
我嘆了口氣:“放下執念吧,你已經不再人世了。你的家人,說不定已經走出傷痛,你不要再去打擾他們纔是。”
男子終於點頭,不再說話。這時,龔誠的車追上來了,在我身後大聲的喊了兩聲師父。我沒有理會他,而是快速的拿出一張通陰符然後念起了往生咒。
片刻之後,眼前的男子化作白光,消失不見。恰好,龔誠追了上來,而讓我意外的是,他車上居然還裝着另外兩個人。
華少,以及華少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