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我們一直坐在窗邊,沒動過。
宿舍裡面,詭異的畫面卻在一次次的上演着。那些突然闖進宿舍裡面的人,披頭散髮,渾身溼漉漉的,在宿舍裡面走動的時候,他們有時會朝我們看過來,那張慘白的臉忽然咧嘴笑了起來。嘴巴里面,吐出一口黑乎乎的水。
我已經可以肯定,這些女鬼就是從湖裡面爬出來的。因爲我看到她們在走路的時候,手上會出現一種奇怪的姿勢,像是在游水。
如果我猜的沒錯,當年玄清大師種下的樹,現在應該已經全部枯死了。
那些樹是用來鎮壓湖裡面的鬼魂的,現在樹全部枯死,湖裡面的鬼魂已經全部放出來了。
整整二十年的時間了,從當年中專學校的學生之死開始,到他們的屍體被扔進湖裡,到現在整整有二十年的時間。
二十年來,湖裡每年都會淹死十個人。而淹死在湖裡的人,大部分是這所學校的學生,日積月累,死的人已經非常的多了。
我的腦海裡不自覺的出現那片湖,湖水非常的平靜。我卻看到湖裡面忽然伸出一顆頭來,他在衝我喊救命。我彷彿聽到了一聲尖叫,渾身止不住哆嗦了一下。
湖水裡的怨氣在這些年間越積越多,已經多到無法想象的地步。
醒過神來,我仍舊坐在宿舍的窗邊,李響和李菲兩人都在我旁邊。李菲抓住我的胳膊,渾身都在發抖,而李響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了。我有點擔心,往他看了一眼,發現他雙眼發直,一直盯着宿舍門的方向,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麼。
而宿舍裡面,那些詭異的畫面仍舊在不停的上演。其中一隻女鬼靜靜的躺在牀上,嘴裡卻一點也不安分,一直在嘀咕着什麼。雖然我們聽不清楚,但是那聲音實在是不怎麼好聽。
還有一隻女鬼,此刻正坐在牀上,輕輕的整理着自己溼漉漉的頭髮。可是他一抓,手上就是一大把的頭髮,她的那張臉變得越來越滲人。
在看到這些畫面的時候,李菲大叫了一聲,我趕緊捂住李菲的眼睛,讓她別看。不過我的手,碰巧碰到了敏感的部位。真不是我想佔便宜,情非得已。
看着宿舍裡那幾只女鬼在猖狂,我有些控制不住了,好幾次想起身把他們給收拾了。可是李菲一把將我抓住,不准我走。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始終捂住李菲的眼睛。而這時,下晚自習的時間終於到了。我聽到了一陣鈴聲,隨後校園裡響起了學生們的吵鬧聲。
而在這一瞬間,宿舍的燈打開了,漆黑的宿舍裡面突然大亮,那些女鬼全部都已經消失不見。
不過他們的消失只是短暫的,這會學校下了晚自習,學生們全部都跑了出來,因爲活人身上有陽氣還有三昧真火,逼得他們隱形了。但是我知道,他們就在這間宿舍裡。
眼見女鬼消失,宿舍大亮。我也沒有理由繼續留在這裡。也因爲宿舍大亮,李菲似乎發現自己失了態,趕緊一把撒開我的胳膊。隨後,我帶着李響離開了。臨走前,我拿了一截雷擊木給李菲,讓她隨時隨地帶在身上。
這截雷擊木正是那天我做桃木劍時剩下的。
一會的功夫,我帶着李響通過那扇小鐵門離開了女生宿舍。沿着校園的小路,一路往男生宿舍趕去。
可是這一路上,我走的並不平靜。最不平靜的,是李響。
走在校園裡面,不知道爲什麼,我心裡頭總有一種非常壓抑的感覺。然後我會不自覺的往四周看去,見過猛然看見校園的那些漆黑角落裡一動不動的站着一個人。
當我們回到男生宿舍的時候,我們才發現,男生宿舍同樣也出事了。
還沒進入男生宿舍,我就隱隱感覺到了不對勁。我們聽到,從男生宿舍的方向,正不停傳來一聲聲非常淒厲的叫喊聲。我和李響在聽到叫喊聲的時候,站住了腳。
一旁的李響這一刻是臉色慘白,估計今天這一晚上,他嚇的夠慘了。畢竟這是他開啓陰陽眼之後,第一次和鬼打交道。
而在聽到這聲叫喊聲的時候,李響站在了原地,險些掉頭就跑。他的精神,似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沿。
我站在他旁邊,一把將他抓住。隨後我盯着他,衝他搖頭。雖然只是一個眼神,但這個眼神的卻來自於內心。李響終於平靜了下來。
我們兩隨後進入了男生宿舍裡面,剛進大門,那聲淒厲的叫聲又來了。而我仔細聽了聽,聲音正是來自於一旁的宿管室。
宿管室面對大廳的方向只有一扇玻璃,所以我們也一眼看到了裡面的宿管。此刻,他正彎着腰站在屋裡,發了瘋一樣的大叫着。
我帶着李響走向了一旁宿管室的門,輕輕推開一條縫,就看得更加的清楚了。只見裡面的宿管滿臉驚恐,地上砸爛了一個茶杯,椅子也歪倒在地上。
興許是看到門被推開了,那個宿管的臉猛然間徹底的變了。他朝門的方向衝了過來,面露驚恐,直接一腳把門給踢的關上。
我和李響沒反應過來,差點被門給撞上。
而門關上以後,裡面的宿管叫喊聲更大了。學校裡的學生八成也是聽到了聲音,都跑了下來,最後大傢伙合力推開了門,並制住了宿管。良久,宿管終於冷靜了。
然後,他聲音發抖的給我們說了起來。
原來在剛剛,男生宿舍真的出事了。
剛剛學校在上晚自習,整棟宿舍樓已經沒有學生,但是宿管也是必須值班的。宿管和往常一樣,泡了一杯茶,然後悠閒的看報紙。
看着看着,他聽到門被推開了。這宿管也是不理會,因爲平日裡學生們進門的時候,都是不跟他打招呼的。宿管頭也不擡,問了聲什麼事。
進門的那個人說:“我來找支菸抽,好久沒抽菸了,想過過癮。”
聽到這話,宿管只覺得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那聲音不對勁,很不對勁。聽上去,就好像是卡帶的錄音機的聲音一樣。
不過在那一瞬間,宿管並有徹底的反應過來。他掏出了煙,真的遞了一根上去。結果他還沒擡起頭,先看到對方的腳的時候,手裡的煙就忽然掉落到了地上。他看到的那隻腳,穿着一隻熟悉的鞋子。
而穿這個鞋子的人,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死了。
告別了宿管之後,我回到了宿舍,在半夜,我聽到了一陣鼓聲。
和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還有一些不該出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