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傻了,問饕餮:“你什麼意思?”
在被我一劍劃爛嘴巴以後,桃鐵的嘴裡就不停的在往外冒血。那血滴在地上,如同硫酸一般,濺起白色的煙霧。
就在這時,饕餮忽然如同貓一般的趴在地上,死死盯着我,嘴裡發出十分悲傷的嗚鳴聲。他沒有回答我,而是在輕輕的嗚鳴。
那聲音,真叫一個悲慘,彷彿是在哭。
見到桃鐵突然這樣,我和謝老五都十分的意外,紛紛皺起了眉頭。我立馬又問:“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然而此刻,那桃鐵居然再沒有一丁點要說話的意思,仍舊在輕輕的嗚鳴。可是與此同時,我卻發現桃鐵的身上在不停的冒白煙。
謝老五突然說:“不好,他這是在金蟬脫殼。”
我說:“金蟬脫殼?”
謝老五說:“快,快跑。”
沒等我反應呢,謝老五忽然抓住我的手臂,拉着我就往後狂奔。當我們跑出去大概十來米的樣子,猛然間,身後炸出來一片如同太陽一般刺眼的光芒。
整個世界,變成了一片白色。
當我們回過頭去的時候,桃鐵連渣渣也沒剩下了。倒是空氣中,有許多黑色的怨氣在不停的徘徊。
謝老五說:“這饕餮貴爲龍子,他是不願意喪生在他人之手的,寧可自殺。而且,他只要魂不落入對方的手裡,他回去以後用不了幾百年的時間又可以重生。”
謝老五說話間,我默默的看着桃鐵消失的地方,心裡頭有點堵。看着空氣中徘徊着的那些怨氣,我最終低下了頭,對謝老五說走。
然而就在我們轉身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饕餮的笑聲。我猛的一回頭,只見黑暗中藏着一個人影。距離不遠,但是卻看不清楚。
這個人影說:“你真是讓我有些意外,真是沒有想到,你身上居然藏着這麼一個大能,我差點把自己搞的永世不得超生。不過你別高興的太早,我一定會回來取你的狗命。”
這個聲音,正是饕餮的娃娃音,就跟剛出生的嬰兒一樣。很明顯,那個人影就是饕餮的魂。
我聽到饕餮的聲音,心中忽然就是一喜:“你把話說清楚。”
饕餮說:“還有你那賊母親,你去告訴她,我會讓她付出代價的。”
說到這,饕餮的身影在一點一點淡去。在這瞬間,我忽然提起古劍猛的一聲大吼:“給我站住,不把話說清楚你今天別想離開。”
饕餮笑了:“我現在只是個遊魂,你根本奈何不了我,省點力氣吧。倒是你那賊母親,我覺得你更應該擔心她,說不定她就快不行了。”
說到這,饕餮放聲大笑了起來,身影繼續變淡。而在這時,我懷中的緣劫珠卻忽然一亮。沒等我反應呢,不遠處饕餮的魂忽然發出一聲慘叫。
下一秒鐘,緣劫珠恢復了平靜,我卻聽到饕餮的聲音從緣劫珠裡響起。我愣了愣,有些不解。我父親的聲音同時想起了:“小曦,你現在可以去見你母親了,讓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這個饕餮,不能放走,一旦放他走,人間就會變成地獄。”
父親的聲音從緣劫珠裡傳來,很快又徹底的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饕餮的慘叫聲從緣劫珠裡傳來。我傻愣愣的看着手中的緣劫珠,眉頭微皺。
突然想到了四個字:守護人間。
在饕餮的聲音響起我父親聲音消失的同時,我身上的煞氣也突然間散去了。而在這瞬間,我身體忽然感覺到了一陣無力,嘩啦一下子就跌倒在了地上。
那是一種真正的無力,就像剛出生的嬰兒,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一般。
謝老五臉色一變,衝我大喊:“你沒事吧?”
我對謝老五說:“警局,帶我去警局,見我母親。”
謝老五連忙點頭:“你撐着點,我馬上帶你去。”
謝老五將我背了起來,一路朝着警局狂奔而去。我趴在他背上,力氣越來越小。這該死的百煞咒,後遺症真不是一般的大,我能保持意識清醒,就已經是費了全力了。
很快到了警局,謝老五將我放下,扶着我走了進去。這幾天來,我天天往這裡跑,這裡面值班的警察都基本上認識了我。
雖然是大晚上的,不合規矩,他們還是給我開了門。作爲回報,我讓謝老五去給他們買了宵夜。
到了警局之後,我就徹底的不能動了。最後,我被謝老五扶進了監禁室裡,軟倒在了一張椅子上。
我的母親就坐在對面,低頭沉默。這幾天來,母親憔悴了不少,不知道是因爲伙食,還是在思考什麼東西,以至於她憔悴了。
進入監禁室,我對謝老五說:“你出去吧,我跟我母親單獨有話要說。”
謝老五臉色微變:“你能行嗎?”
我對謝老五說:“我們要說的事,你最好不要停,不要插手進來的好,出去吧。”
謝老五臉色很難看,但還是點了點頭。許久,他站了起來,走出了屋子。這個時候,我母親也微微擡起頭來,瞧了謝老五一眼。
很快,門關上了。我突然對母親說:“饕餮已經死了。”
母親猛的轉過頭來,看向了我,臉上的表情很奇怪,不知道是驚喜還是震驚。她說:“真的?”
我說:“當然是真的,我親眼所見,就死在我們面前。”
母親的臉色有些難看了,透着擔憂:“死絕了沒有?這饕餮乃是上古神獸,軀殼對於它來說意義不大,我的意思是,他的魂在哪裡?”
我對母親說:“這個你也放心,他的魂也沒有跑掉。”
聽到這,母親終於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他端起面前的杯子,重重的喝了一口水。
許久,她再次看向我,說:“那麼你現在來的目的是?”
我說:“該說的可以都說了。”
母親嘆了口氣:“你真的想知道嗎?”
我說:“不論我想不想知道,我必須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你爲什麼會跟饕餮在一起?我父親又是怎麼死的?”
母親說:“我先回答你幾個問題,其餘的慢慢說吧。首先,你父親是自殺的。我想,你已經見過你父親的魂了,他不是無緣無故自殺的。其次,我之所以會跟饕餮在一起,那是因爲我聽命於饕餮。”
我愣了一愣:“聽命於饕餮?”
母親擡起頭來:“沒錯,聽命於饕餮。這就是你外公殺死你爺爺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