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驚的看着那副骨頭架子,又盯着劉隋,滿是不解:“怎麼回事?我還是不明白。”
劉隋指着那骨頭架子對我說:“那些玄門中人根本就還沒有離開這裡。”
說這句話的時候,劉隋的聲音有些大,我自然是聽得清清楚楚。我看到,他樣子比以前激動了一些。不過此刻,他那張臉一樣的是張死人臉,面無表情。
“他們根本就沒有離開這裡,你難道還沒看出問題來嗎?”
我的眼睛,不自覺的瞟向了地上的那具屍體。這具屍體,顯然是被之前的那夥老鼠給活活把肉給啃食掉的。我腦海裡面又想起那些老鼠來,老鼠實在太多了,而是個頭太大了。
一般的老鼠,怎麼可能有這麼大?這老鼠必定是營養非常的好,所以才能長得這麼肥碩。
這些老鼠,分明就是人養的啊。
當我聽到劉隋的話,又想到這些的時候,我忽然有些明白了,明白劉隋想說什麼。而我的心跟着一沉:“人形鬼胎已經封印了,這個湖的事情,還是沒有結束嗎?”
聽到我這句話,劉隋忽的就是一轉頭:“你知道這個湖的事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嗎?我估計,你也已經知道了。幾千年?這個湖已經鬧了幾千年了,又豈是一個小小的人形鬼胎就能封印住的?”
劉隋冷淡的說:“你背上的人形鬼胎,只不過是一個胎靈而已。有人將胎靈種在你背上,目的就是想用這個學校中的怨魂,活活將你給害死。而你封印了鬼胎,最多隻是封印那隻胎靈而已。但是這些人的目的,並不是你背上的胎靈,而是這個學校啊。”
我聽明白了,意思就是,我背上的人形鬼胎,只不過是一個胎靈而已。封印了鬼胎,只不過讓學校裡的怨魂不再發作。可是,這個胎靈跟那些玄門中人來這所學校的目的,基本上沒有任何的瓜葛。
劉隋又說:“不過胎靈既然已經封印,你便跟這所學校再無任何瓜葛。現在,你可以選擇退出,做一個普通人,往後你的身上,不會再遭受這所學校的任何影響。”
這話,劉隋說的很認真,仔仔細細的盯着我說的。我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忽然又想到了那幾個字:鬼術傳人不是一個職業,而是一個使命。
什麼使命?
是我爺爺賦予我的使命,從我背上被種下那隻胎靈開始,我的命運便已經註定了。我的爺爺,死於非命。我們一家,差點家破人亡。我的仇人是誰,我到現在還不知道,我真的可以放下一切,而成爲一個普通人嗎?
如果我真的放下,我的仇人又會放過我?十八年前,他害了我,今天他就可以放過我?
而如果我連仇都不報的話,豈不是一個懦夫?
當劉隋盯着我看的時候,我微微的搖了搖頭:“已經不可能了,我再也不可能成爲一個普通人。”
劉隋似乎有些不解,卻沒有詢問,而是說:“你自己選擇吧,每個人的命運,只能由自己來抉擇。”
說完這句話,劉隋從旁邊折了幾根樹枝,做了一個架子,穿到了那具屍骨之中去。也在同時,那屍骨的頭顱裡面,猛的又露出一雙綠油油的眼睛來。接着,一隻老鼠從那頭顱之中鑽出。
在那剎那,我狠狠的一咬牙,直接一腳踩在老鼠的身上,用盡渾身力氣。結果這一腳下去,那老鼠肚子嘭一聲爆炸了,從那肚子裡面,冒出來無數白乎乎的玩意,以及一堆的腸子。
那老鼠肚子爆炸,還在地上掙扎,我卻一腳將他踢進草叢中。
劉隋見我踩破老鼠,對我說:“看情況,這幾天附近又來了新的玄門中人。我估計,八成是被玄門三寶給吸引來的。不過這些人也是可悲啊,這麼多年過去了,每一代玄門中人都不願意放棄關於這個湖的傳說。”
“最後那個傳說沒有出現,這些玄門中人,反而在這湖邊發生廝殺。”
說話間,劉隋低頭看向地上那具屍骨,搖了搖頭。然後,他用樹枝插進屍骨中,將屍體擡了起來,朝着樹林外走去,一邊對我說:“這種慘死的屍體,最容易集中怨氣,得趕緊處理,否則,這樹林子裡又得開始鬧鬼了。”
我跟在他身後,說:“那個傳說,是緣劫珠嗎?”
劉隋點了點頭:“看樣子你都知道了,關於這個湖的傳說,正是緣劫珠。這個傳說,從幾千年前就已經開始流傳了。而幾千年都過去了,這個湖邊不知道死了多少玄門中人,緣劫珠卻始終沒有降臨。都是貪慾惹的貨啊。”
我有些震驚:“幾千年了?”
劉隋點頭:“沒錯,幾千年了,幾千年了,這個關於緣劫珠的傳說,在玄門之中流傳,從來也沒停息過。而且,即便緣劫珠幾千年了仍舊沒有降臨,玄門中人依然前仆後繼的來到這個湖邊。”
我當真有些驚訝,我原以爲沒多少時間,誰知道關於這緣劫珠的傳說,居然已經幾千年之久。
聽到劉隋的話,我又想起兇殺山上那個老嫗的話來。他告訴我,緣劫珠是個局,就是爲了引那些玄門中人到這裡來互相廝殺的。我現在忽然也感覺,這好像就是一個局。否則,幾千年了,這緣劫珠怎麼可能還沒降臨?
可是我感覺有點奇怪了,都他麼幾千年了,緣劫珠仍舊沒有降臨,這些玄門中人難道是傻/逼麼?他們居然還在不停的往這裡涌?爲什麼?
我的腦子忽然又一閃,出現老嫗的另外一句話來:“後生,記得啊,世間最可怕的,便是人的欲/望。鬼神可以泯滅,妖魔都有壽辰,唯有欲/望,無窮無盡。”
是因爲欲/望嗎?
這緣劫珠,究竟有多大的誘惑力,以至於這些人這麼的不顧生死?
沉思中,我跟劉隋再次來到了那片草地上,劉隋將屍骨扔在地上,就開始挖坑。約莫整了兩小時的時間,那屍骨才被埋進土裡。
挖完坑以後,劉隋作揖,隨後我們兩人便離開。
而在回去的路上,我們在半路上再次見到了那夥老鼠,以及一個走在鼠羣中的人。